早晨他看见时心里就有点感觉怪怪的,问丝草,丝草却说因为珍惜所以收藏在房间里没有带出来,怕骑马时不小心弄掉了。俊表虽然心底还是有点疑惑,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了丝草。
此时再看见智厚手腕上的链子,俊表按捺不住瘪了一下嘴,怎么智厚能跟丝草戴一模一样的链子呢?那样就仿佛他们才是情侣一般,明明丝草的是我特意买的!
于是,俊表大少爷便怀着极其幼稚的心理,充满别扭充满恶意的开口了,他心底揣摩着,最好打击得智厚再也不戴这个链子了,那才好呢!
“这是什么呀,一点都不适合你,丑死了!”
“是吗?”尹智厚顺着具俊表的视线望了望自己的手腕,神情一顿,而后眼帘低垂眸光淡淡,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将那条贝壳链子取了下来,“我很喜欢呢!”
说完智厚随意把链子递给了俊表,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挑衅:“这个是丝草的。好像是昨天晚上掉的,你转交给她吧。”
在尹智厚背过身的一瞬间,林蓉蓉悄悄的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她意识到智厚也不是单纯到没有丝毫心计的孩子,想想也是,那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就算水岩财团一直是由专业人员管理,它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不懂计谋策划。
也许是出于强大的胜负心,或者还有什么林蓉蓉不清楚的理由,哪怕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排球比赛,尹智厚此刻的选择是——不动声色的刺激了他的对手。
看来,那一场风暴在逐渐成型了。林蓉蓉暗自嘀咕。
具俊表没有注意到尹智厚的离开,只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贝壳链子。他回忆起不久前金丝草理直气壮的回答:那个我放在屋里了,我怕到处走的时候弄丢了。那样你能放过我吗!!?
接着,昨晚与金丝草最后的对话也闪现在他脑海中:
“你去哪应该跟我说一声啊,害我为你担心!”
“我是孩子吗!?也可能一个人去散步的嘛!”
具俊表的脸色渐渐暗沉,捏着贝壳链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转过头遥望着正兴高采烈与秋佳乙嬉戏的金丝草,心里只反复回响着一个念头,令他的眼神时而清澈、时而茫然。
‘金丝草,骗了我!昨晚我像个白痴一样真心实意的担心着她,而她那个时候,却是跟智厚在一起!’
具俊表失魂落魄的,再打排球时已是心不在焉了,一颗球就这样大力的砸在了他脸上。俊表毫无防备的踉跄倒地,半晌才爬起来,却是流鼻血了。一团人围着他追问情况,他昏昏沉沉的推说没事,独自挣扎着往别墅方向去了。
出了这种事,大家自然也没有心情继续打球了,索性东西收一收坐一块聊天。不一会儿,具俊表回来了,开口就问尹智厚哪里去了。
“俊表,你没事吧?”林蓉蓉回过头看向具俊表,他木然的脸色让她忍不住有点担心——不会是还要傻傻的接着找智厚比赛吧?
具俊表铁青着脸没有回答,只是沿着苏易正指引的方向快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半个小时后,尹智厚单独出现了,具俊表没有跟着回来。苏易正他们问起,尹智厚就笑着说了,俊表还一个人在海上划船呢!
林蓉蓉望着满不在乎笑着的智厚,不禁责备了一句:“怎么把俊表一个人留在海上,他又不会水,万一出事怎么办?”
闻言尹智厚收了笑容,回眸看向一脸担忧的林蓉蓉。她脸上的担心是那么真实,让智厚心中才刚刚散开的郁结再次凝聚,眼底不自觉浮出了一股怒意。
看出尹智厚的情绪不怎么好,苏易正与宋宇彬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视线刚刚碰撞在一起,苏易正就微微点了点头。
宋宇彬知道苏易正的意思,智厚先前除了他们几个外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林蓉蓉回来了他似乎也有了活力。可自从上次俊表落水事件以后,不管是智厚还是俊表,不知不觉都有了一点变化,而这些变化,显然是作为朋友的两人不愿意看到的。
宋宇彬就推开椅子,哈哈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耸了耸肩说:“没事,我过去看看俊表。”
又过了一段时间,宋宇彬跟具俊表联袂归来了。仿佛精疲力尽,具俊表沉着脸也不说话,回来往沙滩椅上一躺,不一会儿居然神奇的睡着了。
原来,宋宇彬找到俊表时,他正一脸狼狈的在用双手划水。不知怎的俊表将划水桨搞丢了,如果不是宋宇彬找去,估计他还有一顿苦头吃。
具俊表平安归来,尹智厚却打算开船出海钓鱼。林蓉蓉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她不准备破坏智厚与丝草的相处,剧情里,这两人是会单独出海的。果然,智厚在整理风帆的时候,金丝草就凑了上去。
20花样男子
面对丝草好奇的询问,智厚偏头凝望悠闲靠在沙滩椅上不动声色的林蓉蓉,眼光一闪思索了片刻。回头注视着丝草的眼睛,他微笑着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是因为和丝草相处会很愉快,又或者是因为想试试能不能让林蓉蓉妒忌,总之这一刹那,他想邀请她。
具俊表睡得死沉不知道自己认定的恋人心花怒放的与尹智厚去海上钓鱼了,不久苏易正与秋佳乙笑闹着去划船,宋宇彬也搂着洋丫头不知所踪。
林蓉蓉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新喀里多尼亚,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她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智厚有利的,剧情大神很照顾尹智厚,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再为智厚筹谋的了。
是的,林蓉蓉就把自己定位为尹智厚的恋爱参谋了。转念她就想了,既然自己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应该浪费美好的时光,旅行嘛,就自个去街头转转吧!
夜幕再次降临时,小岛重新陷入了沉寂。
归来的路上,林蓉蓉与具俊表意外相遇。
“瑞贤姐,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智厚到处在找你,晚餐都没有吃。既然出来旅行,你们不是应该好好相处吗?”
“月色很美。”林蓉蓉说道,微笑着抬起头仰望那轮月亮,避开了具俊表的提问。
“啊?哦。”
具俊表忽然一下怔忪出神。
林蓉蓉如今的脸很小很上镜,一头大花卷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睫毛纤长眼尾微微上挑,仿佛总是在对人微笑。她的鼻梁挺直、鼻尖微微上翘,带着种调皮的味道,嘴唇小巧而红润,不是那种抹上唇蜜的鲜红,而是自然的唇红,诱人遐想,使看见她的人顷刻间会感觉到眼前一亮。
皎洁的月色下,具俊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面前的女子。
艳丽?不,瑞贤姐没那么俗,反而带着种高贵出尘的气息。美丽?有些片面,他自小就知道瑞贤姐是美的,但一个美字并不足以全部描述。她全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无法说出来的风韵,根本不同于金丝草那洋溢而出的青春气息,不过同样让他心跳失序。
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具俊表急忙咳嗽了两声,掩饰并且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瑞贤姐,是看着我长大的姐姐,是智厚那个家伙爱着的人。而我,我爱的是丝草,是下午才郑重带她飞上天空去看了他的心,对她再次表白过的金丝草。
俊表左右犹豫着是不是找个借口逃开,林蓉蓉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话了:“陪我走走吧,俊表。夜晚海边的风真不错,这沙子也软软的。”说着,她弯腰将脚上的高跟鞋褪下来,拎在了手上轻轻摇晃。
具俊表不由低眸望向林蓉蓉□着踩在沙地上的脚,明亮的月光下,那雪白的脚背在细白的沙粒上晶莹如玉。他心底一慌,又象触电一般避开了,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什么。
林蓉蓉缓缓的与具俊表穿过一片深绿色的树海,走向远处的海滩。
凉凉的晚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裙裾在她身后飞扬,具俊表小声讲述着童年往事,脸庞上显露出陷入回忆的表情,很纯净很温和,微微弯起的眼角和唇角在林蓉蓉眼里有着几分可爱。
是的,可爱。
是这样一个形容词。
这部剧的主角们才只有二十岁,而林蓉蓉实际上已经三十二岁了,大了整整一轮,因而她习惯在心里偷偷称呼他们是孩子。
想到孩子这个词汇,林蓉蓉不自觉的走神了,她的孩子五岁了,活泼好动十分的可爱……
做孩子时,即使被父母爱,她也不明白这份爱能深厚到什么程度,直到自己生育了孩子,她才了解,原来对孩子的爱是这样啊,无怨无悔、不死不休。
林蓉蓉沉默着,具俊表也慢慢停下了话题,只陪伴着她静静地漫步。
他不明白她有什么心事,但却敏感的察觉出了她忽然的情绪低落。
‘似乎这次的旅行对智厚跟瑞贤姐的状况没有怎么改善啊,看来还要加一把力了!’具俊表一边暗暗琢磨接下来的几天要安排什么互动的节目,一边张望着四周,轻轻咕哝了一声:“夜里的海滩真安静啊。”
突然,俊表的眼睛望见了在他看来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他骤然停下了脚步,双目瞳孔放大,呆呆地看着前方十五米处一动不动。
感觉走在身边的具俊表突然站住不动了,林蓉蓉从沉静中清醒,看见他几近凝固的身影,她诧异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