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相伴来到了金钟植别墅的区域附近。悄悄停好车,看着李润成从兜里掏出瓶快干胶水,涂抹在手指上面,林蓉蓉脸上禁不住浮出好奇的神情。等李润成有条不紊的均匀涂完十个指头,她才笑着咕哝道:“原来,指纹的隐患就是这样消除的啊,真简单。”
李润成朝她平和一笑,侧身打开车门,“我去了。”
林蓉蓉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要小心,感觉不对劲就赶紧撤,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嘛。”李润成轻松截断她的话,转回头笑嘻嘻地说:“管家婆,你知道这是第几遍了吗?”
林蓉蓉不服输地瞪眼,“我是怕你失手才这样子紧张,好心没好报……”
李润成含笑瞅着她,忽然倾身靠近,“别担心,我很快回来。”说着他双手微微使劲捧住她的脸,对准她的红唇轻轻‘啵’了一下,而后潇洒下车,趁着夜色急速贴近金钟植家别墅的外墙。
林蓉蓉猛地哑了火,半是悸动半是无奈地伸手按住自己的嘴唇,眼神明灭不定,看着李润成助跑几步后两脚在墙壁上用力一蹬,右手利落地扒住了墙头一跃,身影便消失在墙边。
借着林荫穿过前门廊,李润成的身体紧紧贴在屋后的窗台下,完全将自己隐入黑暗之中。这块地方是一个监控死角,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可能发现他的身形。用铁片拨开窗户后,李润成身形一展,身体如同狸猫般灵巧的翻了上去。
进入房间后,李润成回想之前与林蓉蓉讨论过的房间布局。‘这是……金英株的卧室?’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灯光,李润成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金英株眉宇之间一片稚气,应该是多年前拍摄的。
打开卧房门,李润成经过走廊,仔细打量起整个房间来。前面应该是间主会客室,一个木质的隔断柜将宽敞的空间分隔成两半,木柜上三三两两展示着极具观赏性的陶瓷器具,左边靠墙的地方立了一排书柜,另一边则摆放着一套沙发和一张茶几,显然是金钟植待客的地方。
李润成的动作原本就很轻柔,这间房里又都铺着厚厚的地毯,更是让他行动间一点声音都没有,脚步声尽数被地毯吸收了。左右看了看后,李润成取出随身携带的精巧摄像头,安装在了一本原装书的书脊上,将镜头的方向正对着沙发的位置。
做完了这个工作,李润成扫视了一下房间里剩余的角落,想起林蓉蓉说的怀疑金钟植家有个隐藏的保险柜或者是暗室的话语,考虑倘若真的有这个可能的话,那个开关会在哪里。最后,李润成的目光落在了靠墙的一个写字台上,整个房间没有发现明显的机关,也只有这个写字台有抽屉有柜子适合藏东西。
弯下腰细致察看,李润成逐一试着打开抽屉和柜门,开到第三个柜门的时候,发现柜门是锁住的。李润成脸上露出笑容,他认为找到了林蓉蓉所说的密柜。从兜里抽出一根铁丝插进锁眼,李润成灵巧地拧动,‘咔’的一声轻响,木质柜门往外弹了出来,柜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内墙壁上赫然显露出一组电脑密码锁。
第170章 父子对峙
‘不知打开这个锁又会出现什么?就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金钟植才会想要藏得这么严实。’李润成轻笑着,拿出了指纹测试剂利落的在按键板上喷了几下之后,常用的数字显出了颜色。只有四个数字,李润成感觉很轻松,他冷静的一一组合试按,短短的两三分钟后,李润成听到耳中响起的一声轻响,密码锁被破解了,靠窗那边原本平整的墙面立刻滑开了一道门。
踏进这扇隐密的门之后,李润成立刻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景惊呆了,他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捆捆的钞票,它们就那样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空旷的房间里,李润成粗略目测了一下.体积,估算出学校失踪的那两千亿学费应该都在这里了。
“所以才会在账户里完全找不到金钟植的犯罪痕迹啊,原来全部都是现金存放在家里的。”李润成喃喃道,一边掏出了手机,利索地将房间里面现金摆放的场景拍摄了下来。
做完这些,李润成静悄悄地将所有东西复原,然后马上沿着原路离开。趁着夜里的能见度很低,李润成轻手轻脚的躲过了别墅前后两个方位的监控,溜上车汇合了正忐忑不安望风的林蓉蓉,“走!”
林蓉蓉闻言立即启动了车,两人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金钟植一回国,总统崔恩灿就召见了他和千在万,商讨解封二十八年前秘密档案的事情。
金钟植不希望让自己的儿子金英株知道当年的事情,这会更加影响他们父子之间原本就不融洽的感情。千在万也要求崔恩灿不要公开资料,因为这个秘密不仅仅会让他这个总统在卸任后哐当入狱,也会将金钟植与千在万未来的人生一起埋葬。
崔恩灿表示既然当年做错了事,就应当接受民众的鞭挞。千在万对崔恩灿的想法十分恼火,警告崔恩灿假使要一意孤行公开隐藏了二十八年的秘密,那么他手里握着的把柄依然可以将清高的总统阁下拖下神坛。
三个老朋友再一次不欢而散。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蓉蓉避开了人群,一脸难色的对李润成说,她过去调查车祸案证人裴万德的行踪时,曾打听到他母亲的生日,时间就在后天。既然身份已注销的裴万德在十年后突然重新现身,估计他不会错过自己母亲的生日,说不定会去祭奠。那么,金钟植的人或许也会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守株待兔,裴万德恐怕有性命之危。
林蓉蓉这些话是婉转的给李润成和裴食重打了个预防针,提醒他们要小心防备存在的危险,最好两个人一起行动来保障安全。后来裴食重去灵堂祭奠母亲时,果然遇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想绑走他,幸好有李润成事先在暗中陪护,裴食重才化险为夷。
再回头说李真彪那一边,日子也不平静。由于感到李润成的行动日益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李真彪让金相国偷偷溜进李润成家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以便更好地掌握李润成的情况。这样一来,李润成与裴食重在家讨论金钟植的有关情报,就一五一十的完全被李真彪知晓了。
李真彪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于是假借城市猎人的名义给金英株发了邮件,告知他查出前教育部长官金钟植贪污了学校经费两千亿,城市猎人的下一个目标会是金钟植。李真彪将信件交给金相国去邮寄,他冷笑着对金相国表示,接到这封信后,不论金英株怎样选择,是坚持检察官的正义亲手逮捕自己的父亲,还是昧下良心帮父亲脱罪,只要民众知道这一个事实,金钟植一家人就都会毁了。
接到信息的金英株如李真彪所愿十分震惊。他想着,之前城市猎人抓住的李庆莞和徐龙学,皆是犯下了民众不能饶恕的罪行的高层官员,难道自己的父亲除了十年前的车祸案之外,跟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学生示威事件也有关联?
想到这里,金英株也顾不上还在上班,急急忙忙就赶回了家,询问金钟植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像李庆莞、徐龙学一样贪污了公款,否则城市猎人为何会把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金钟植坚称自己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国家的教育事业,循规蹈矩没有任何污点,最后还反问金英株,为什么宁愿相信城市猎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清白的。
金英株终于开口坦诚了自己之所以会冷漠对待父子亲情,上一次追问十年前事故真相的时候也说过了,就是因为他无意中听到金钟植威胁车祸证人的言辞,由于无法面对自己从小尊敬甚至是崇拜的爸爸竟然会有如此无耻的行径,他只好从那时起就开始疏远了爸爸。
金棕植听到金英株继上次收到证人写的陈述书后,又一次收到了车祸案资料和贿赂账单,并且已准备申请重审当年的肇事案,不禁与金英株争吵起来。
“因为您是我的爸爸,在城市猎人寄来信件的情况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不能看您沦落到李庆莞、徐龙学那样的地步!如果您拿了这笔钱,现在还给学校还不晚。”
摇了摇头,金钟植冷冷开口:“我不想。别的学校也差不多这样,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是法律,您应该遵守。”
“那是我投资建的学校,我的钱为什么我不能随意花?凭什么我就应该遵纪守法?再说一遍,我是清白的。”
金英株感到不可理喻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会儿,“清白吗?您这是自欺欺人。”对于金钟植满不在乎的表现,金英株心中既痛苦又愤怒,最后不禁出声请求:“当我知道爸爸您收买目击证人把受害人变成肇事者的时候,我痛苦得都快疯掉了。可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我打算替您承担起那些罪责,尽力照顾被害人家属。我现在只是希望那件事是您人生中唯一的污点,爸爸,不要再让您的贪欲使别人受苦,拜托您变回我所尊敬的那个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