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不是处死,甚至连冷宫都没入,春分眸色一沉,带着忧色看向皇后,却见她悠然自得,全然不在意。
“皇上,下道圣旨吧。”
这话是明慧说的,太后听循萧君雅的话并不急着插手,而是派明慧看着,有什么地方不妥,出声提醒一下。
明慧跟在太后身边二十几年,是看着苏珩长大的,苏珩对明慧也是有几分敬意的,听了明慧的话,道了一句,“也好,省的她还不知自己是什么罪。”
口气薄凉,冷意重重,苏珩回头看了萧君雅一眼,见她低着头不知再想什么,于是几步踱过去,口里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她道:“皇上,您与连妹妹情分不比其他人,有时连臣妾都羡慕的很……”她轻叹一声,稍稍抬眸,“臣妾不希望皇上因为臣妾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
苏珩静默,复又道:“如此歹毒之心,以往是朕被她蒙了眼,这次定不会饶她!”
萧君雅又说:“那皇上就不用顾虑一下连大人么。”殿里人皆知晓连可欣身后有连家做后盾,确实不可轻易得罪。
“哼!”苏珩冷笑,“她自己心怀不轨,意图谋害朕的孩儿,朕将她幽禁在梅婷宫已是格外开恩了!”
连家是苏珩心头一根刺,是和萧家一样的存在,但却又比萧家危险了几分。
一听萧君雅让他顾虑着连家,苏珩心里的火气是大了又大。知萧君雅凡事为他着想,宁愿自己的委屈着不追究连可欣的罪名,也不愿意前朝起波澜。
可苏珩怎肯又怎么会,一个小小的连家比定国公府还欲想压制他!
连家出了个连可欣,尽得皇帝宠爱,这是连家引以为傲的事情,后来连可欣失宠,虽说苏珩故意隐瞒,外界之人并不知连可欣为何失宠,但聪明的早已猜到与德妃小产一事有关,连家自然少不了背后受人白眼。
连家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放弃过连可欣,因为皇帝对她还有情,皇帝还顾虑着连家,否则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就算连家不遭罪,连可欣也已经遭了罪了,而不是降位如此简单。
以至于连家在外面帮衬着连可欣准备中秋夜用到的东西,人力物力,皆不是一日两日都能做到的,可见的,连家对连可欣那事给予了厚望。
然这次,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连可欣了。
苏珩心里清楚,再也蒙蔽不下去了,连可欣与外界有联系一事他抛到脑后继续宠爱她,却换来了她肆无忌惮要置萧君雅于死地的狠心。
害了萧君雅一个孩子不够,还欲害第二个。
以连可欣到处给人参了麝香的熏香一事来看,宫里妃嫔接二连三小产的事情于她是脱不开关系了。
萧君雅看着苏珩拐进内殿,随后往明慧那儿看了一眼,明慧一脸凝重的朝她点了点头。
如意进殿端来一小碗安胎药,孙得忠从内殿出来,行了礼便带着人出去了。
萧君雅端过药碗,仰头喝下,旋即站起身,步入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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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狐狸尾巴】
孙得忠带了人直去梅婷宫,说的上是一肚子心思。没料到到了梅婷宫却看见这么副让他大为吃惊的情景。
那位号称身子不好的连顺仪,唇角勾着一丝笑,悠然自在的坐在廊下摆着的软榻上,身上披着狐茸披风,脸颊上带了抹红色,想来是被风吹的。
此时她就这么悠闲的坐在软椅上,看着下面被杖责的一个小宫女。
孙得忠直觉得这人是不是受了刺激,明知道皇上不喜宫妃苛待宫人,却还下这么重的手。
那小宫女嘴里塞着布团,打得半身都血肉模糊的,嘴里只能发出一丝有气无力的呜咽声,显然受不了这等重刑。
现在这是冬天,宫女们穿的衣服也厚了许多,连顺仪却把人打的血肉模糊,都不带喊停,反倒极为赏心悦目的欣赏着。
狠!当真是歹毒心肠!
正当连可欣满心愉悦看着这施刑场面时,突地看见了站门口的孙得忠,当下脸色一变,旋即便镇静下来,搁下手里的茶盏,喊了声“停”。
连可欣巧笑嫣然的朝孙得忠走过去,“孙公公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差人通报一声。”此等恶行被孙得忠看了去,回去不知要怎么学给皇上呢!连可欣面上再镇静,这心里也是静不下来。孙得忠是皇上身边近身侍候的,连连可欣都要敬他三分,不敢轻易得罪。这几天她与皇上闹矛盾,大吵小吵了几架,这会儿孙得忠过来,指不定是皇上脸面拉不下来让孙得忠来捎话呢。
思及此,连可欣面上笑意加深,心里更是愉悦。
孙得忠目光带过长凳上受刑的宫女,也不多问,直接从后面小吴子手上接过圣旨,扬声道:“连顺仪接旨。”
连可欣愣了一下,旋即跪下,后面宫人除了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宫女外皆垂头跪了下来。
“梅婷宫顺仪连氏,多次意图谋害皇嗣,为人阴险恶毒……即刻起降为最末等充衣,非诏不得出梅婷宫。”孙得忠洋洋洒洒的念完圣旨,看着连顺仪一脸惊愕模样,笑说:“连充衣,接旨吧。”
连可欣一脸的不相信,呵呵一笑,抬头看着孙得忠说:“公……公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皇上说连充衣意图谋害皇嗣,为人阴险恶毒,罪无可恕,皇上念及连家为华朝贡献,免其死罪,即刻起幽禁梅婷宫。”孙得忠斜眼看着连可欣,一脸不屑,“连充衣,可听明白了。”
闻言,连可欣站起来一把拿过孙得忠手里的圣旨,神态疯狂,视线来回扫视,“不可能!我何时谋害皇嗣了!”她将头一转,上前一步抓住孙得忠手臂,急急道:“孙公公,我要见皇上!我是被人诬赖的,我要见皇上!”
说着,便也什么都不顾欲要冲出门去,寒风猎猎,吹的连可欣脸上一片煞白,眼神充血,带着几近疯狂的神态,怎么看都像是个疯子般。
孙得忠手一挥,几个内监上前齐齐把连可欣拦下,强制将她跪在了地上。
此时连可欣再也没有什么娇柔温婉形象可言,出口狠厉,恶狠狠的抬头看向孙得忠,扬声道:“放肆!孙得忠你不过一介奴才,居然如此对待本宫,你这是大不敬!”
孙得忠眯眼笑,“连充衣,此时还没认清自己身份么?”
连可欣脑门发热,看着孙得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孙得忠!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本宫让皇上扒了你的皮!”
孙得忠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皇上最不喜宫妃苛待宫人。”他侧目往院里一看,“你身为最末等充衣,下此狠手,只怕更遭皇上厌恶。”
这句话落,孙得忠就听见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伸长脖子往门外一看,打首的正是一脸急色的陈嫔,她自步撵上下来,后面的白容华就急急上前扶住了她。
孙得忠看的心惊胆战,陈嫔有着身孕,这么大老远的跑梅婷宫来做什么!
“哎呦,陈嫔主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孙得忠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给两位主子见了礼,赶紧上前搀扶住陈嫔,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陈嫔愣了一瞬,旋即往里看了看,急不可耐,“孙公公,方才有人来报,我宫里宫女不知因何故冲撞了连顺仪,连顺仪不肯放人,我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孙得忠一个激灵,忙拦住陈嫔,“陈嫔,您现在有着身子,就别进去了。”略一回想就晓得长凳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宫女是陈嫔的人。
能让陈嫔这般着急,可见的那宫女极得陈嫔看重。若这般贸贸然的进去,看见那幅惨状,受不了刺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孙得忠这般拦着,让陈嫔心生疑惑,更是下定决心要进去,却不料从里头突地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呵呵……”声调阴森,在这寒风中极为渗人。
陈嫔打了个寒颤,一侧的白容华挽住她的胳膊,往梅婷宫门口那边望了望,就见靠墙站着几个内监,正心生疑惑之际,就听孙得忠解释道:“皇上刚刚下了旨意,把连顺仪降为连充衣,即刻起幽禁在梅婷宫。不料这连充衣拒旨不遵,方才闹着要去见皇上呢,刚被阻下,两位主子就来了。”
陈嫔与白容华面露惊愕的对视一眼,这个消息来的……还真是让她们反应不过来啊。
“陈嫔,您那宫女,咱家见了,咱家来时连充衣正对她下了杖责,里面实在……不忍直说。为了陈嫔您和小皇子,就不要进去了。”孙得忠的小心翼翼劝着,生怕这金贵人一个受不住晕厥了。
陈嫔闻言果然面色一变,眸里漫了一丝怒意,但旋即便平复下去,“我知道了,麻烦公公能不能帮忙先把我的人送回怡景宫,再去请个御医来看看。”
孙得忠急忙应下,又说:“此地不宜多待,陈嫔先行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