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娃儿打打闹闹的议论了好一会儿,最后从安还是决定要帮云千洛一把的。
云千洛正往前走时,却是发现,那冰上的雪花都不见了,反倒是露出清晰可见底的湖水来,这么一来走起来格外的小心翼翼的。
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入这冰湖中去,如此这般,她就走到没有雪花掩盖的地方,行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跟自己先前走的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人在指引着她往前走一样的。
如此下来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感觉到脚下的积雪是越来越厚,这般才像是实地的感觉终是让云千洛心中的一块悬石落了地。
脚下积雪沙沙作响,终得到了出口中处,云千洛却是不敢轻易迈步往前行了。
而另一外,云千洛看不到的地方,白发男子与紫发男子比肩而立,似乎在争吵些什么。
“这是纯粹的作弊,师兄麻烦你老人家也好好的看着你那两徒弟好不好?”紫发男子正是司徒傲天,这会儿一张脸跟这数九寒天的北风有得一拼,要多冰就有多冰。
而那白发男子司徒傲宇却是笑呵呵的捊了把山羊胡道:“天意如此,难道不是吗?”
司徒傲天冷哼一声不置一词,司徒傲宇却是继续说着:“小天,这么多年了,难道除了师兄弟的身份,你就不愿叫我一声大哥吗?”
司徒傲天冰冷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出口的话也是更加冰冷:“在你帮你母亲下毒害我生母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兄弟?”
如此一句话,便说得司徒傲宇哑口无言。
“小天,对不起,为兄也是身不由己。”司徒傲宇的眸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只要你现在愿意下山,父……”
司徒傲宇还想说什么时,却是让司徒傲天一个冷眼给制止住了:“我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反而言之,其它的事,跟我无关。
而这司徒傲天感兴趣的事情,司徒傲宇一直都知道是什么,只是……
紫发男跟白发男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白发男的两小徒弟从安和从良再次无语的看着师父和师叔吵架,各种的纠结于这两人的冰冷吵架方式,而忘记了看好云千洛。
再说这云千洛,一咬牙,心想,下个门里,总不有是火焰山吧。
如此一想,还真就是火焰山来着,这可真真的把她吓了一大跳。
不同于如沐春风的小院,更不同于数几寒天的冰湖,这院门让她推开时,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瞬间就一身的湿汗出来。
天空大太阳像个火球一样的照在石板路上,云千洛每踏下一步路,总觉得有火在烧脚心一般的难受。
但只要一想到为了凤墨琰,一这要见到这里的主人这事,她就咬紧了牙关往前行去。
好在这院子倒是正常多了,保是这一趟走下来,云千洛那完全成一个水人了,汗水打淡了衣裙,头发也有些散乱的不成样子。
云千洛眼前一黑,身子跟着就软了,临闭上眼之前,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可没等她想再看清一点时,却是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身子接住了自己。
等她再次醒来时,只记得昏到前那一头白发的男子,可能就是这儿的主人。
心里恼着自己错失了良机,不知道凤墨琰现在如何了,还能顶得住多少天?
想到此,云千洛就有点沮丧,好一会儿后才重要精神,细打量着这眼前的情景。
出口处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前辈,在下墨亲王云千洛求见,还望前辈能给晚辈这个机会拜访一下。”
“虚伪之极。”
回道云千洛的是一道冰冷的男音,云千洛惊讶的看着出眼前的男子。
约摸着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偏瘦,一头罕见的紫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长得倒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特别是那一头紫发,显得格外妖娆招人稀罕。
云千洛心底暗道,好一个美男子,却是说这般冰冷的话,估计是个不好说话主。
“敢问阁下可是天山门中人?”云千洛大着胆子带着自以为最甜美的笑容问出了口。
司徒傲天冷冷的瞥一眼云千洛阴测测的丢了句:“收起你那些虚伪应付的心态,在这儿除了诚心,什么都不顶用。”
云千洛一张俏脸当下通红一片,她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是这男人却是冷着一张脸,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看透人心思一般。
看出自己的虚假应付,但那也不能说是虚伪的吧,那是基本的礼貌呀。
司徒傲天看着眼前的云千洛,那眉眼倒是跟紫衣长得颇相,但那神态却是像极了……
想到此,他就一阵的心痛,但是让他放手,他也是不甘愿的。
是那个人选择了江山弃了美人,但他司徒傲天对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狗屁江山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要的从来就只有那一人。
云千洛的身份是个尴尬的存在,可以说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也可以说还是他的亲人。
又是他爱的女子所生,这么尴尬又纠结的身份,让他很是头疼。
没见到云千洛之前,他曾想过,他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但是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看到她与紫衣那般相像的容颜时,他却是犹豫了。
就像这会儿,这孩子眨巴着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盯着他看时,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爱屋及屋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子吧。
所有人都道他司徒傲天是个冰冷的怪物,却不知,他的身体虽然冰冷的,但身上流的血却是火热的。
“你想救墨亲王?我们这儿的规矩,想要救人,拿你最重要的东西出来交换,你有何可交换的。”
云千洛听到此处时,怔了一怔,心中思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正当她还在想的时候,紫发男子却又是开口提醒道:“如果说一命换一命呢?”
云千洛惊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有些考气的看着眼前的紫发男子,虽然是个美男子,但为人冷冰冰的不说,说出的话也是能哽死人的。
狗屁的一命换一命,她还没有伟大到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呵呵,亏得我一直以为天山门是个神圣之地,却不曾想竟然会提出这般难为人的要求来,救人乃是善举,却又要同时以命换命,敢问这是何般道理?”
如若以往有人这般质问,司徒傲天早就二话不说把人给扔了出去。
但是今个儿,说这话的人是云千洛,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是强压下心中的各种不舒服,才开了口似乎在解释一样的说道:“这世间事本就是因果循环,你既然要救一个一死之人,那么必定得付出同等的代价不是吗?”
如若世上都这般的求上天山门,求着改变命数,却没人愿付出相等的代价,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的。
“哈哈,师弟,莫要如此为难小姑娘呀。”
云千洛听得这声有些熟悉的老者声音时先是一惊,继而看清来人时,心中又是一喜。
这是那个向自己讨要过吃食的小老儿。
“千洛拜见前辈,求前辈求我夫君一命,大恩大德,千洛永生难忘。”
云千洛抓准了时机向小老儿跪了下来。
“呵呵,小洛儿赶紧起来,别让我师弟吓坏了,没有以命换命之说,不过我天山门也有门规,如若你想救人,就要留在天山门作苦工三年,以换得救人的一机会。”
做苦工?
云千洛的眸中写满了疑惑。
小老儿司徒傲宇跟紫发男子司徒傲天是一个心思,看到云千洛时,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心软。
于是又开口道:“小洛儿对奇门之术还有些天份,如若不然可以拜在我天山门下,倒也成就一双好事不是吗?”
云千洛听了此话,倒是有些欣喜。
如若拜在天山门下可以救凤墨琰,那么倒也是一件幸事。
“好,只要能救我夫君,千洛愿意听从前辈吩咐,永世不忘此恩情。”
云千洛这般爽快的就应下后,从门外跳出两个十二三岁的小童子来,高兴的拍手叫好:“好呀好呀,我们又要有个小师妹了……”
“那你就跟着我,取从字辈以本名洛为名,从洛。”
谁都没有想到紫发男子司徒傲天会这么快的就定下了这事,这意思是云千洛要拜在他的门下。
云千洛对此是万般的不情愿呀,小老儿多好,笑眯眯的,看那紫发男子,虽然年轻,但是冷冰冰的跟座冰窖一般吓人,当了她师父,那自己不得天天受冻呀。
“啊……师叔,不要了……”从安调皮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紫发男子一个冷眼过来,从安也只得闭嘴。
小老儿倒是不怕紫发男的冰刀眼,拉着云千洛的手道:“小洛儿,切莫前辈前辈的叫了,以后见了小老儿要叫一声师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