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扶云锦程回了上房,没一会儿,掌柜的送上一碗黑呼呼的药,说是官府给发放的,云锦程喝了药后,越发的全身无力,而后彻底的睡了过去……
而这时凤墨琰的那间上房里……
078:鬼林遇险(以唇抵唇)
凤墨琰正在换衣,一身白如雪般的锦衣穿在身上,听到门响声,转过头来,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主子,小将军已经睡下了。”是小童回来了。
凤墨琰束紧腰带,恩了一声,而后吩咐着小童把这里看好了,最主要的是要护好云锦程,不能让云锦程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更不可让大汉国的人知道他们是何人。
小童一一记下之后,怯生生的又抬起对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墨琰拉开房门时,却看见一身劲装的贺武,挑了挑眉头:“你倒是机灵了许多。”
这时候,小童也开口了:“主子,让贺武跟上吧,万一路上有个事还好有个照应。”
话落之时,一阵掌风袭来,只听‘啪’的一声,小童已让那掌风扫离原处,飞出数步之后,又闷声落地。
凤墨琰却是看也没有看一眼的冷哼道:“这次是教训。”此事原本就是让小童一手去办,而贺武能这么机灵,又这时候出现,必定是受了小童的提示,如今怎么去解释,贺文都染了疫病,贺武却没事,这不让人起疑的吗?
“主子……”贺武也是一声的惊呼,真心为小童心疼,这得多疼呀。
“闭嘴,既然你没事,就把云锦程给看好,本王回来之前,定要保他安然无恙,如少一根发丝,定斩不饶。”
凤墨琰说完此话,小童的贺武谁也不敢反驳了,小童泪眼汪汪的,他怎么忘记了,主子是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的呀。
凤墨琰出了客栈骑了马就朝那沙河的主流干道上游行去,心里那股急切与不安又生了起来,上次不安,是云千洛出事时,而如今不安,莫非正是那女人遇难之时。
马儿狂奔,即便是到了晚间凤墨琰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稍稍的放慢了行程……
凤墨琰勒紧僵绳,坐定于高头大马之上,看着前在的树林,河道已变窄,河边已经是峭壁,没有办法再行走,只能走那一处山林,可是看着那入林之处的一行告示。
该是官府的告文,上面书着一段文字,凤墨琰借着火光,看了一眼,大意是此处是鬼林,行人绕道,出事官府概不负责。
鬼林呀,凤墨琰冷冷一笑,这世间最可怕的会是那没有生命的灵魂吗?这倒不见得……放松手中的僵绳,而后又腿一夹马身,马儿晃悠悠的往前行去。
树林里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虫鸣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走了一刻钟左右,凤墨琰便觉得有不对劲之处,但却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他是一定要越过这处树林才行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中的软剑,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唯能做的就是夹紧了马腹,大吼一声‘驾’而后任马儿奔腾着。
忽然,有一丝光从夜空中射穿,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而后,一阵似女子的轻呜声,似寒风穿堂而过般的响彻在这辽远空旷的深山老林中,又似是婴儿啼哭般的嘶鸣声,再然后又换成垂暮老人般的哀鸣声……
如此之诡异骇人的时刻,如是一般人,早就吓的鬼哭狼嚎爬出树林了,可是凤墨琰却是坐定于马上,老僧如定一般,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前行。
就凤墨琰约摸着入了林中间那一处时,一道寒光闪过,而后一把飞刀朝着他这边射来。
凤墨琰一跃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同时也抽出了腰中的软剑,紧接着马儿嘶鸣一声,那把飞刀,不是冲他而来,而是对着那马儿,就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凤墨琰看见方才他所骑乘的那匹骏马已然让那把飞刀,切了下马头……
血腥味似乎更重了一点,周边那些诡异的声响也越来越近,似层层波浪一般,向凤墨琰这边滚动而来。
“不知何方高人,在下赵清真,咱经此地,也只是借过而已,不知阁人可否放行,在下身上还有一些银两,可悉数奉上。”
凤墨琰这会儿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名来,这是何人还说不好,而且是大汉国的地界,想必就是隐于暗处之人,也是大汉中人,也有可能是当地的官府,为了不想让人入这深林,才故意设下的这阵式,所以直接的就报了赵清真的名号。
赵家在这大汉可是名望贵族,而且他见过赵清真一面,易容成赵清真的模样,还是比较空易一点的,当时就是考虑万一路上有官府中人查岗,也好拿赵清真这张脸当通行证的。
却不曾想,他要不提赵清真之名,倒也罢了,这赵清真三字一出,周边那诡异的声响,更是咆哮了起来。
凤墨琰心想,这下坏事了,难不成这些人是和赵家有过节的……
眸中带光的扫视了周边一圈,却是动也不动,这会儿刚是入夜时分,真有点后悔太急着赶路,如若是白里,倒也不怕这暗中之人不显形了。
怪不得先前行至林中前,向路人探路时,那路人还好心的建议他歇歇脚,明天再赶路,想来这一处鬼林在当地人眼中,那就是妖魔鬼怪般的存在。
“哈哈哈……赵清真,你当真可是那赵清真……”一道嘶哑中带着悲鸣的女音,响荡在空旷的林野间。
凤墨琰无奈的想着,我这会再答不是,你也不信了吧,因为此刻,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凤墨琰察觉到有道身影朝他飞来……
那道身影跟她一样,一身的雪白,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头雪白的发,就那反披散着,但那身影,凤墨琰识得出是个女子。
刹那间,掌风呼啸而至,凤墨琰急急去接,女子却是招招杀意,而此时,周边瞬间出亮起了一圈的火光,凤墨琰这才心惊的看到,那女子带着一张铁甲面具,只露出一只眼晴来……而周边围上来的那群人中,有男有女,一个个莫不是都带着恐怖的面具,如那和她过招的女子那般。
女子不知用的什么武功,极其邪魅,如妖一般的眼晴,勾魂似的看向凤墨琰,凤墨琰有一刻的失视,那女子已然处于主导地位。
女子像一条毒蛇一般,手中的寒光剑直直的抵在凤墨琰的胸之中,而且冷冷的问了句:“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假冒赵清真。”
凤墨琰自认为他的易容技巧可以媲美天山上神医门里易容术最高的紫玄师叔,可以说能以假乱真,可是这女子却能识得。
当年紫玄师叔曾说过,易容术虽然可以假乱真,但如果是相熟之人,还是能从眼神中判断出真伪了,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伪装了瞳孔的色泽,也没法改变眼晴的神态,所以易容术,遇上相熟之人,还是容易破功的。
“那你又是谁?为何装神弄鬼,在下只不过借过而已。”凤墨琰并不害怕,他看到这女子的眼中闪过的情愫,最初的恨意过后,又识出他不是真的赵清真,竟然露出的那抺失望之情。
女子没有答话,反倒是看着凤墨琰那张脸,问了句:“你这易容术跟紫玄神医学的吗?”
凤墨琰见女子识得这易容术出自何门,心里才是松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在下正是紫玄神医的门徒,并不是大汉国人,只不过路经此处,有幸见过赵家公子一面,为保这路上畅通这才借了这张脸来。”
女子冷冷一哼:“谅他赵清真也没这胆敢来这一处。”
这时候,又有一人走上前来,在女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女子点头,而后冷冷的说了句:“你既然是紫玄神医的门徒,那么我也不为难于你,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也省得我再往神医门跑一趟了。”
还没等凤墨琰问何事时,凤墨琰只觉得身子一阵发虚,而后才知着别人的道,人也跟着昏沉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却是在一处山洞之内,四周都是石壁,还燃着火把,而他则是在一处草铺之上醒过来的。
凤墨琰一醒来,一老妇人便走了过来:“公子,别介意呀,我们家这地方简漏了一点。”
凤墨琰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你家主人呢?”环顾四周,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这也称不是简陋,倒有几份韵味的。
“袁婶,带他去地牢里选人。”一道冰冷的女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待凤墨琰抬头去寻时,却发现,那石壁之上,竟然支有一金色吊床,那道冰冷的女音,就是从吊床之上的女子那儿传来,想必就是先前那白衣女子。
“不用选了,师妹,给你看看今天咱们新抓来这女子,绝对的天仙,比你找的那些都要美上几分。”一道戏谑的男音大声传来,跟着走进来身着紫袍的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手上把玩着一串似是佛珠的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