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琰不理她的疯言疯语,直接吩咐了车夫赶路,和来的时候差不多的人数,不过是了一个齐桂东,多了一个苏想云而已。
苏想云经此一事,已不敢太过嚣张,本来云锦程是死活要把她送回水城的,是她以死相逼才得以留了下来。
对此,凤墨琰倒是不在意,在一切不影响他计划的前提下,多一个自己的心腹在云家人身边,他就多一分胜算。
一行人到了城外,三叉路口之时,才起了犹豫之色,凤墨琰私底下和云锦程说了绝命谷通往图安、南浔、大汉三国的实情,这会儿,云锦程提议兵分三路,可这样的话,势力得他自己单行,而后贺家兄弟也分头行动。
最后还是凤墨琰提议一行人同行,并说了,走大汉国虽然不易寻那谷底,但大汉国却是平原,比另外两个高山纵林的小国行走要畅通一些。
云锦程这会儿,一门心思就是找到妹妹,所以听凤墨琰说这样的路好行,二话不说当下就同意了,凤墨琰说的也对,如若洛儿有幸活命,那么出路中,高山老林和平原比起来,选平原的机率也大上一点。
于是一行人,就朝着大汉国的方向行去了,几乎是夜里也不歇息的往那儿赶去……
再说云千洛这边,顺水而下,的确比步行要快上许多,行了这一天的时间,云千洛粗算了一下,赶得上两天的脚程了,而且两个人也并不很累,只到了夜间两人才撑了小竹筏到了岸边,晚间在水路上行走,并不妥当,而且夜里水上更是寒冷,只能先做歇息待天亮了再赶路……
可是就算是这一天行了数百里地,也未见一处人烟的,由此可见这绝命谷的确是无人问津之地,也得多亏了他们临行前,青玄扔给他们的一大包袱,竟然有一顶帐篷,对此物品,云千千洛并不陌生,家里父兄都是军中人,这种物品见得自然是极多,所以很快的就和齐陌煜一起动手,把这帐篷支撑了起来。
“洛儿,你去休息吧,我在外面给你守着。”齐陌煜看天色暗了下来,周边也渐渐的有一些山林中野兽的厮鸣声,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云千洛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夜里不会有野兽吧,这山林深处,溪水之边,白日里就很清冷,晚间已起了凉意,夜间估计会更冷,齐陌煜这么在外面一晚上显然不行的。
“陌煜哥哥,熄灭了火把,你也进帐篷来吧,没有火光,也许还会好一点的。”云千洛这样的提议却遭到了齐陌煜的极力反对。
“洛儿,这不可以的……”齐陌煜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千洛就接话了过去了。
“男女授受不清嘛,洛儿当你是和锦程哥哥一样重要的人,再说了,你这么弄着火据在外面,肯定得把野兽引来的,而且夜间太冷,咱们急着赶路,你要再受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云千洛的一席话,说的齐陌煜自愧不如,当下也不好再反对,只得在河水里熄灭了火把,跟着云千洛一块儿钻进了帐篷之中。
云千洛正在捣鼓着那青玄给的那一袋东西,还真是出行必务用品呢,有青酒,干粮,匕首,还有一颗装的黑色袋子里的夜光石,从黑色袋子里拿出来,帐篷里就有了点点亮光,不如夜明珠那么明亮,但也比乌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来的好,而且,估计这种亮光,在刷了桐油的黑色帐篷外也看不见的。
“这些东西还真是实用呢。”云千洛说着把吃的东西摆出来,除了一些干饼之外,还有红娋从外面带回来的糕点。
香浓的桂花糕、脆甜的绿豆糕、让云千洛喜上眉稍,这些东西在平日里,也许并不起眼,但在这种时候,却能让她甜入心间。
“有那么好吃吗?这么开心……”齐陌煜笑问着。
云千洛抬头看向齐陌甜甜的笑着,未着颜色的唇瓣,趁着雪白的肌肤再加上糕点的油滑,更显饱满红润:“恩,很好吃呢,而且,总算是能回去了,你不开心吗?”她可是很开心呢!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也不知道哥哥得担心成什么了样呢?还有……
云千洛的的眼里有光流转,齐陌煜移不开目光,隐隐觉得有点头晕,眼角的血管突突的跳,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来了,脑子瞬间就一片的空白,双手紧紧的握住,仓惶的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一眼。
云千洛却却是拿了糕点伸手递了过去:“陌煜哥哥想吃就吃一块嘛,反正这么多呢。”
一副我知道你想吃,不用客气的神情更让齐陌煜觉得羞愧难耐的……因为此刻齐陌煜的心里想吃的可不是这糕点呀……
云千洛在齐陌煜那直盯盯的眼神中,有丝不自在的低下头来,又捻起一块糕点在手中,却是不敢再抬首,而是默默的递给了齐陌煜,一双没有抬起的眸中起了一丝愧疚之心……
如果她看不懂齐陌煜眼中那种炙热代表着什么发,那么她真就白活了一世,虽然心里内疚,可不能否认,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把这个男人拉拢过来,对抗起凤齐烈就更快一步了……
齐陌煜接点心时,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一起,齐陌煜倒抽一口冷气,拼命的压制住心底的那股冲动,这才生生的忍住没有把那一双如玉般的柔荑握在手中。
这会儿,点点的亮光下,云千洛抬首间双眸似水,那么平淡,似乎能看穿齐陌煜的一切心思,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轻抿着,看不出喜怒来,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紫色玄石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和一身的红衣更衬出如雪般的肌肤,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唇角抽起的一抺洞穿所有般的笑容,让齐陌煜无所遁形……
云千洛吐气如兰般的轻启红唇:“陌煜哥哥……”
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又是以这单人帐篷之中,想当然那距离不会远了的,所以云千洛开口中说话时,口脂香阵阵袭来……齐陌煜只闻到一阵馨香,一只温软柔滑的玉手已握住了他手。
齐陌煜只觉得周身一阵发麻,从脊髓骨到一阵酸麻冲上脑门来,很想怒喝她一句,不要这样引诱他,但内心那卑微的渴望又在磨蹭着,不愿意让他说出口来。
“陌煜哥哥,你为会凤齐烈卖命吗?”云千洛问出这话时,心里忐忑极了,齐陌煜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对她也不错,虽然这种不错,可能掺杂了其它一些东西,但就因为有所图,才让她有了筹码,如果可能的话,她想为凤墨琰争取来这么一个人才,或者说为自己争取来这么一个人才。
齐陌煜听了此话,只觉得‘嘣’的一声,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开来,先前那股火热之情,也全数化为冰冷,就和这晚间的山林一般,漆黑,冰冷。
“你想说什么?”齐陌煜的音调平静无波,可没人知道,那根断了的弦扎的他那颗心有多疼。
云千洛本就是赌一把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了:“当年相师所言,凤天七子雄霸天下。不知陌煜哥哥对此有何看法?”
齐陌煜蹙起了眉头:“我说过,咱们可以言商,但不谈朝事的。”
云千洛摇摇头:“如果我说,今日言商,日后言政呢?”
齐陌煜倒抽一口冷气,并未答话,心底却在思索着云千洛此话是何意,她倒不会觉得云千洛有入驻朝堂的兴趣,而且现下提了当年相师的预言,这先论来,就是为了凤墨琰而说这话,那么这场刺杀的戏码,是真实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呢?
只要想到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齐陌煜一双黑眸中就起了恨意,没有人会喜欢当别人的棋子,而他犹为不喜。
有着前世为后五年的经历,就算心底再紧张,云千洛的面上也是平静无波,温碗的淡笑,那象征着十足的自信,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而且她赌就是这其中的机遇……
齐陌煜心底起了恼意,可是他更恨自己,就算是现在,他不舍得甩开这女人的手腕。
云千洛轻笑出声:“陌煜哥哥莫要有心理负担,如果凤齐烈是真的仁君,千洛断然举出此言的。”
云千洛始终相信,齐陌煜虽然身为太子党的一员,可却是最中立的,要不然凤齐烈也不会在出行前,派了齐桂东随行,由此可见,齐陌煜不见得如外人所言的那般,是太子党的一员,誓死追随太子爷的那种人……
而且前世,凤齐烈登基后,齐陌煜没有像一般大臣一个阿谀奉承,反倒多次触怒龙颜,也野持进言一些朝政之事。
云千洛在前世,可没少听到凤齐烈火的,不只一次想杀了齐陌煜的言词。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云千洛由此就知齐陌煜不同于一般的太子党成员。
云千洛认为齐陌煜只所以成为太子党的一员,一大部分是别人在他身上打上的标签。
在朝中人,谁人不知当今后宫之首齐皇后是齐陌煜的亲姑姑,而齐陌煜的父亲左相爷,更是在凤齐烈刚满七岁时,就多次上书皇上同,建议及早立当时还是皇子的凤齐烈为储君,这是父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