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早已知道!
她是在等着看她笑话!所以这几个月来才一点动作都没有。所以才会每次见到她拿着这把团扇时,笑得格外赏心悦目。
她强撑着说道:“大概有……有两个月。”
容铭松了口气,“还好不到三个月,不然恐怕也难以挽回了。如今虽是有滑胎的迹象,但接下来只要好好地保胎,就不成问题了。”
容铭的话让兰姨娘像是抓住了风雨中最后一朵浮萍,她抹干眼泪说道:“多谢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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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娘的胎被保住了,夏氏很失望。
红胭向夏氏回禀:“奴婢亲眼看着兰香苑里的杨嬷嬷将团扇束之高阁,看来兰姨娘已经知道上面有麝香了。”
夏氏恨得牙痒痒的。那贱丫头总出来搅局,本来若是她没有发现的话,恐怕青兰那贱人不出两月就滑胎了。
夏氏搁下药碗,面色恢复平静。
不打紧,此次不成,还有下次。
红胭又道:“夫人,说来也怪,兰姨娘没讲此事告诉老爷,竟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氏轻哼一声,“她哪敢和老爷说。扇子是宫里头赐下来的,当初可是她眼巴巴地看着,老爷才给她的。如今出了事,莫非她还敢怪到宫里头去?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起当时那个场面,夏氏面上多了几分嘲讽,“出身卑贱就是出身卑贱,一把扇子也当作宝贝疙瘩一样捧着,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这一回那贱人表现得这么安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红胭附和道:“夫人说的是,兰姨娘出身卑贱,连夫人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若不是兰姨娘使了狐媚子的手段,哪里会有今日,都是些下作的玩意。”
红胭不忘被调走的青碧,想到青碧到了兰姨娘手里好吃好喝的,红胭心里就极是不满。
她说:“夫人可要小心青碧,姐姐是狐媚子,妹妹可好不了哪里去。”
夏氏想起青碧那张脸,脸色顿时黑了下。
红胭上完眼药,心满意足地道:“夫人,您的月事还没有来吧?”
夏氏露出笑意来,“的确是推迟了几日。”
红胭喜上眉梢,“莫非是……”
夏氏道:“这说不准,再过一头半月看看。”要是有孕了,那当真是上天有眼。
☆、25晋江独发
霜雪一直都十分好奇大姑娘种的到底是什么花,每次问大姑娘,偏偏大姑娘又只笑不语,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霜雪只好自己多留意着,心里盼望它快些开花。
霜雪盼了好久,总算盼到它长叶子了。
霜雪兴冲冲地告诉了沈婠,沈婠也很是高兴。她走到院子里一瞧,果真是开出了叶子。她伸手拨弄着,霜雪说道:“大姑娘,这叶子长得似乎与寻常花草的叶子不太一样。”
叶子是墨绿色,上面的纹路弯弯曲曲,若不细看还以为趴了虫子在上边。
沈婠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只是寻常的野花,我在舟城里瞧得有趣,又刚好得了些种子便拿回来了。”
霜雪有些失望,原来只是野花。
沈婠此时站了起来,她懒懒地道:“原本是想着种花的过程有趣,只是如今看它长出了叶子,我也没了那个兴致。霜雪姐姐,你将这些叶子都拔了吧,连根拔起,然后送到我房里去。”
霜雪一愣,诧异地道:“拔……拔了?”
沈婠颔首,“既然没了兴致,我也不想种下去了。刚好前阵子容先生和我提起,说是这些叶子兴许能做入药之用。霜雪姐姐,你好好打理,过几日我们再送过去。”
霜雪心里只觉可惜,不过沈婠都这么说了,霜雪也只好应道:“是的,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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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带着沈菱来了沈婠的院子。
方氏刚进来,就瞧见沈婠在缝制一个香囊,她和蔼地笑道:“大姑娘的手真是愈发巧了,这香囊做得真是精致。”
沈婠放下手里的香囊,下了坐塌,也笑着道:“三婶怎么过来了?四妹妹也来了。”她吩咐道:“霜雪姐姐,快去把桂花糕端来。我记得四妹妹最爱吃桂花糕了。”
方氏说:“婠姐儿真是有心,菱儿喜欢吃桂花糕,三爷都不晓得。”
沈婠笑着看了眼沈菱,她说道:“我只是平日里和四妹妹一起用糕点时,总是见着四妹妹吃桂花糕,便知道四妹妹最爱吃了。”
沈菱对沈婠弯唇一笑,目光落在了方才沈婠搁下的香囊。
沈婠注意到了,笑着说:“四妹妹喜欢这个香囊么?若是你喜欢的话,我再做一个送你,只要四妹妹别嫌弃我的手艺便好。”
方氏说道:“菱儿哪会嫌弃,大姑娘的手艺可好了。菱儿要是能有你的一半,我半夜醒来也会偷笑。”
沈婠说:“四妹妹年纪还小呢。”
沈婠看向沈菱,沈菱目不转睛地看着香囊道:“姐姐在上面绣的是什么?”
沈婠轻咳一声,“原本是想绣仙鹤的,但后来又想绣一盆翠竹,思来想去最后干脆两样一起绣了,权且当作练手。”
方氏问:“婠姐儿准备放什么香料?苏合香清新宜人,香味持久,甘松香亦是不差。唔,不过此时正值初夏,去院里头取些花瓣制成花干放进香囊里也不错。”
沈婠轻抚香囊,“三婶想得真是周到,我还没想好要放什么香呢。不过听三婶这么一说,花香倒是不错。”沈婠笑眯眯地道:“还能一天换一种花香,闻也闻不厌。”
霜雪端了桂花糕进来,沈菱拈了一块,吃得津津有味。方氏忽然轻叹一声,说道:“以前你母亲做的桂花糕是我们府里最好吃的,那时菱儿还小,一嘴馋就吵着要吃你母亲做的桂花糕。可惜现在……”
方氏的面上颇是感伤。
沈婠知道方氏说的是自己的亲娘,她神色有些黯然。
上一世,她嫁给裴渊后便将母亲接了过来,本以为能从此过上好生活的。未料最后却是让母亲送了命。沈婠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她接了母亲过来,母亲也会因此而丧命。
重生之后,沈婠不愿再次重蹈覆辙。
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母亲。
沈婠曾托容铭回兰城打听过,母亲如今在娘家里过得不差,虽是在京城被污了名声,但外祖父和外祖母却仍然十分疼爱母亲。
如今听方氏提起,沈婠垂下眼眸,低声道:“三婶,我……我……”沈婠的声音里已是隐隐有哭音。
方氏走前去,轻轻地拥住沈婠,“婠姐儿莫哭,你母亲以前和我最是要好的。自从你回兰城后,我心里也总是念着她。你母亲离开京城之前,还曾托付我要好好照料着你。”
方氏又道:“你别担心,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三婶给你撑腰。”
沈菱也说道:“大姐姐不要哭。”
沈婠揩着眼角的泪水,一脸感激地道:“多谢三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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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和沈菱离开后,霜雪看着眼睛还是红红的沈婠,不由得有些心酸。跟了大姑娘这么久,看着大姑娘在府里头走得步步惊心,连光明正大地想起自己的亲娘也不行,只能私下里看着大夫人留下来的镯子默默地思念着。
不过幸好有三夫人在。
方才三夫人说的那番话真是感人呢。
霜雪轻声说道:“三夫人是个心善的人。”
“比起二婶来说,三婶倒是个不错的人。”沈婠不可置否一笑。
不得不说的是,她这位三婶还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今日前来,想必是要拉拢她的,怕她因上回在茹苑里被责骂一事生了隔阂。
其实她到觉得没什么,明哲保身四字她懂得。
那时在茹苑里,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那她绝对没有翻身之地。三婶没有开口帮她说话,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在这勾心斗角的沈府后院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今日三婶过来表明态度,打着母亲的旗号,那她也不妨顺着阶梯而下。
少一个敌人是一个。
沈婠垂下眼,继续缝制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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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乌云滚滚,看起来像是准备有一场倾盆大雨。郭嬷嬷推开窗子,院子里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落了不少树叶。
郭嬷嬷赶紧关上了窗子,说道:“大姑娘,怕是要下雨了。今日大姑娘还去容先生那儿吗?”
沈婠说道:“若是先生来接了便去。”
小半个时辰后,沈婠见到了容铭的小厮阿潭。
阿潭牵来马车,“沈姑娘请上车。”
沈婠没见着容铭,顺口问了句,“先生呢?”
阿潭说道:“今早有人来找主子看诊,主子忙不过来,所以便让小的来接沈姑娘。”
沈婠明了,和霜雪一道上了马车。到了容铭的屋子后,天边上的乌云仍然是黑沉沉的,空气微微有些闷热,阿潭说道:“还请沈姑娘在里屋等一会,主子看诊完后就会过来。”
沈婠含笑道:“好。”
霜雪来这里的次数多了,晓得容铭这儿并没有丫环,阿潭也是粗枝大叶的,每回霜雪一来,总会先去灶房里沏茶,然后做些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