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变了?
屋内沉寂,裕王爷说完了那番话,本以为君兰舟会反驳,谁知他并没有,而是拉着阮筠婷的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心下暗喜,这孩子并没马上反驳或者赶他出去,是个良好的开始不是吗?
同一时间的柴房中,雷景焕手持薄如蝉翼的锋利小刀,又一次削在君召言手臂上,切掉了一片红肉,鲜血喷用而出,君召言疼的脸色煞白,嗷的一声惨叫,嗓子已经喊的沙哑了。
“你还是不说吗?才刚两刀,你就已疼成这样了。”水秋心捏了一小撮细碎的红辣椒末子,毫不犹豫的洒在君召言胳膊上。
“啊!!”君召言又是一声惨叫。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因为疼痛双推直打摆子,如果不是有绳索将他帮扶在碗口粗细的木头梁柱上,他早就要倒下了。养尊处优惯了,又是文弱书生,他几时受过这等非人的虐待?现在他恨不能立刻死去,也不要承受这种凌迟之痛。
“看来还是不够。来人。”
“王爷。”
雷景焕冷笑着:“取本王事先预备好的渔网来。”
“是!”
不多时,一名黑衣汉子将网拿了来,雷景焕在君召言面前摇了摇头,道:“君公子,想来你没见过凌迟是个什么样儿,本王来告诉你。你看到渔网上的空隙了没?就拿这东西,紧紧地绑在你身上,用力一勒,肉不就鼓起来一块儿吗?每次,都用刀子削鼓出来的那一小块儿肉,不多不少,正好让你享受千刀万剐。”
君召言发着抖,恐惧的望着雷景焕。
“你若说了。本王就饶过你,不但不要你性命,还马上请水神医来医治好你。”
“你,你哄我的。我若说了,你定会杀我而后快!”
雷景焕眯着眼,“君公子是聪明人,就当做咱们做个交易好了。本王可以给你保证,若是我的一双孩儿安然无恙,定不会再追求前面的事。”
君召言疼的浑身发抖,如果现在说了,只有两个后果,死或者不死,可如果不说,那是必死无疑,他就赌这一次!
“好,我说。请水神医记着。”
雷景焕和水秋心精神一震,水秋心道:“君公子应当知道我的医术,如果你有半点蒙骗。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哄你做什么。”君召言忍痛忍的气喘吁吁。
雷景焕和水秋心都认真听着,柴房内几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君召言身上。
“我先前说过两个,接下来是素女花、雪茹草、毒箭木……”刚说到此处,君召言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左侧心口,穿出锋利的箭尖,鲜血狂涌!
雷景焕和水秋心简直不可置信,他们方才专心听着君召言说话,竟没有注意到有人潜入,只听见一声破空声。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追!”雷景焕怒吼。
水秋心连忙点了君召言胸前止血的穴道,抖着手从怀中掏出白色的瓷瓶来,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喂给君召言。
“你放心。我定保你无恙,快说,玉丹草和嗜血红哪个在前!”
君召言剧烈咳嗽,呕出一大口血来。气若游丝的道:“别,别骗我了。你。根本,根本救不了我。”
“你!”
“就。让他们两个,给我陪葬,你,你不是医术高吗,剩下的顺序,你猜,猜就是了,我……”君召言的头垂了下来,再不动了。
水秋心心惊,去按他脖颈动脉,发现已然没有脉搏。
七种毒花的顺序,明明已经得知了前面五种,只要君召言再说出一个,阮筠婷和阮筠岚就能彻底得救了!到底是谁,在关键时刻趁虚而入!
“水先生!”
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君兰舟和裕王爷赶到柴房,看到水秋心失魂落魄,君召言气绝身亡,君兰舟害怕的道:“那七种花的顺序……”
“只得五种。”
“那怎么办!”君兰舟惊呼!
裕王爷则是阴沉着脸,去检查插在君召言身上的箭:“箭上淬了毒,看来对方是要他速死。”
君兰舟踉跄退后,险些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好容易逼君召言开口,到了最后关头,是谁来搅局,是谁恨不得让阮筠婷死!
外头错杂脚步声临近,雷景焕和阮筠岚铁青着脸到了柴房。
水秋心抬眸:“人呢!”
“服毒自尽了。顺序呢?”
水秋心摇摇头:“他只需再说一种便可,我给他喂了药,足够他说出那一种,他却知自己必死无疑,不肯说了。”
“哎!”雷景焕一拍大腿:“眼皮子底下,怎么就让人钻了空子!”
阮筠岚彷徨的拉着水秋心的袖子:“眼下该怎么办?”
水秋心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道:“七种毒花,已经得知前五种顺序,最后的两种分别是玉丹草和嗜血红,只是不知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
“如果君召言所说的前五种是胡邹,那这两个无论哪个在前,姐姐都必死无疑啊!”阮筠岚脸色煞白。
“还有你。”水秋心平静的道出事实,“不过是早晚的事,婷儿用了鲨鱼脑催发了毒性,先一步而已。”
君兰舟期盼的望着水秋心:“师傅,你可有办法?”
“只能试了。”水秋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失去信心,他从来自诩高明,到现在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试?如何试?”雷景焕问。
“岚哥儿与婷儿身上种着相同的毒,假设君召言前五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第六种不是玉丹草就是嗜血红,如果用对了药,婷儿得救,岚哥儿也能得救。如果用错了。婷儿不治,岚哥儿一样能够得救。”
“里外是要牺牲姐姐?”阮筠岚眼泪流了下来:“不,我不同意。要试就拿我来试,我虽然没有催发毒性,可身体里一样有这种毒,我若得救,姐姐也可以得救。我若不治,大不了,大不了我和姐姐一同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岚哥儿!”水秋心理智的道:“你的毒性还没有催发,距离毒发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足够我去想办法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想到了解毒之法啊!”
“可这要建立在姐姐的牺牲之上,我不依,说什么也不依!”
阮筠岚大吼一声,哽咽着冲向前院的卧房。踉跄到了屋里。看到已经瘦弱的脸颊塌陷的阮筠婷,再也忍不住哭泣,扑到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大哭了起来。
“姐姐。我不要你死,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为何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姐姐!”
雷景焕和水秋心站在门前,看着阮筠岚的哭泣都觉得心如刀割。裕王爷也很是动容。他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君兰舟。
却见君兰舟疤痕渐淡的绝世容颜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竟举到床榻前坐下,将阮筠婷搂在怀里,再不避讳旁人的轻吻她的额头。
阮筠婷似在沉睡,睡的极不安稳,可君兰舟一抱起她。她紧皱的眉头略微松了。
君兰舟平静的看向水秋心,道:“师傅,婷儿身上的毒。若是有人取她的血服用,可会中毒?”
水秋心点头:“会。且会立即毒发。”
裕王爷如遭雷击,“兰舟,你要干什么!”
君兰舟低下头,垂落的长发遮住半边俊颜。看着怀中的人儿,眼神专注。似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地印刻在心里,幽幽道:“岚哥儿,你已与婷儿同年同月同日生,就不要夺我的福分了。我或许无缘照顾她一生一世,就让我为她做些什么。”
“兰舟,你要干什么?!”
君兰舟露齿一笑,言语轻松仿佛谈天说地:“我取她的血服用,用我来试验,如果我毒发身亡,那么便可以说明后两种顺序错误,若前五种君召言说的是对的,那么岚哥儿和婷儿无论如何都可以一同获救。若君召言故意说错,我与婷儿,一同去了也是美事一桩,师傅可以用一年的时间来研究玉丹草和嗜血红到底哪一样在前,或者前五种的顺序有什么不对,只求义父同意,将我们葬在一处。”
“你疯了!”裕王爷连连摇头。
君兰舟这时,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随手拔掉头上玉簪,任长发披垂散落,抓起阮筠婷的手轻吻了一下,随后迅速刺破她指尖,将血低在茶盏里,便要将和着血的茶喝下去。
“兰舟!”
千钧一发之际,裕王爷飞扑上前,一把夺过了君兰舟手中的茶盏,竟自己喝了下去!
“王爷,你!”君兰舟先是一愣,随后慌忙起身,夺过裕王爷手中的茶盏,竟已经空了。
“你疯了!”君兰舟愤然摔了茶盏,“这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你才是疯了!”裕王爷怒竭的道:“你是我的儿子,我若能眼看着你送死,还算什么父亲!你执意要救她,不如用我来试验!”
“你!”
两人针锋相对,怒目相向,裕王爷眼中满是关爱和怜惜,看着君兰舟担忧焦急的神色,心中只觉得温暖如春,就算现在叫他死了,也值了。拍拍君兰舟的肩膀:“别怕,父王活到这个年纪,早就够本了,若真毒发身亡,正好下去见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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