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眉头耸动了下,撇了撇嘴,“所以你是准备一个人吃大餐,一边勾起我的食欲,一边让我喝粥?”
迹部景吾笑意略深,慢条斯理地动着筷子,默认了。
以安有些不服气,拿起菜单看了起来,又默默地搁到一边,显然在原慕夏的监控下她的零花钱不会多到支付这个天价,所以她最后折了腰,喝起粥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燕麦粥还养生呢!燕麦粥的温度刚刚好入口,煮得很入味,最后以安没花上多久就吃完了整碗粥,满意地吁了口气,才注意到迹部景吾压根没动过几下筷子,一时尴尬。
迹部景吾莞尔,“看来精力是很不错啊!”
以安撇了撇嘴,笑了起来,“没办法,没那公主的命,却生了公主的病,还指望我有公主般的挑剔啊!”
迹部景吾吃了七分饱,搁下了筷子,“不错啊,挺有自知之明。”
说完,迹部景吾倒了一杯开水递了过去,把要吃的分量准备好给她。
以安接了过来,不觉矫情了一把,“谢谢!”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客气。”
等桦地崇弘也吃好了,一行人并站起来离开,并肩走了一会,以安不自觉地转头望向迹部景吾,一定是今天迹部景吾过于温和,她才觉得自己说话作态有些过分。
踌躇了下,她开了口,却转开头,不去看他,“我觉得大概每个人生病的时候都希望被人关怀,虽然名义上说不想让别人担心。”
听到这里,迹部景吾眼底闪过些许笑意。
“我觉得我大概也不能例外,只是不好意思对我爸妈开口,所以……谢谢!”
“你这人自相矛盾到无边了。”迹部景吾不禁轻笑,戏谑了一句。
以安瞪了他一眼,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正是矛盾。迹部景吾余光落在她身上,步伐不紧不慢。
原以安这个人,极度自信,却又极度自卑,谨慎到每个生活习惯中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从这个茧中爬出来。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注视,以安狐疑。
“没事。”迹部景吾轻摇头,口气几分轻快,“刚刚好像碰上了几个冰帝的学生。”
以安有些茫然,坐上车才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看来她的流言又得狠狠地添上一笔,这回闹得大概要更狠。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到一句话,遇强则强,于是以安遇弱则更弱吗?
各种羡慕嫉妒恨!我默默泪奔~~~
温馨完了,还是要回归一下的,以舒同志也好久没冒泡类~~~~~
☆、51章
跟迹部景吾道别,以安踏进房内,反手带上门,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的笑意,目光落在手中的药包上,表情柔和。
以安的悦然落在以舒眼底只能是再刺眼不过,她目光禀然地盯着她一会,冷冰冰地开口:“你看起来挺好,远远用不着他们担心。”
他们指的是谁不用多说。冷不丁听到以舒出声,以安心里咯噔了下,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微显得不耐,让过几步从她身旁走去。
恰恰是这种不耐让以舒更为失控,她径直几步横在她面前,“怎么不说话?”
以安随之停下,好不相让,“不然你让我说什么?”
虽然好了许多,但声音的沙哑很容易听出来,以舒怔了怔,勾起嘴角,嘲弄道:“看来是真病了,不像是装的啊!”
听到她的话,以安目光清冷下来,不疾不徐地回敬:“占了你的福气。”
以舒眼底暗沉,嘴边笑意更深,“是吗?不过我的福气也不是别人想占就能占的走的,勉强占着到最后还是得全部让出来,做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才好,最后才不会输得太难看。”
她话中的意味以安听得出来,在以舒的目光下,以安突兀地笑了出来,显得微微恶劣,“勉强占着?那到底我享用过了,你最后非得要我用过的东西,还真是好心胸。”
以舒一滞,目光更显凌厉。占了口头上的优势,以安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越过她身旁往里走。
“晚上想吃什么?”
莫名的一句话,以安有些不确定,探究地回过头。
以舒倒是笑了,但多显得讽刺,“我还不至于在这点上跟你过不去,爸那样叮嘱我回来好好看顾你,我还能对你动什么手脚不成?”她慢腾腾地踱步至她跟前,直视着以安,“还是你就这么害怕面对我?”
她的话句句都试着激怒以安,但以安只蹙了下眉头就没多大的感触了,“原以舒,你嫉妒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以舒表情一僵,有过片刻被戳穿的不堪后已被盛怒取代。
“既然是爸爸叮嘱你的,那你就随意准备吧,反正……”以安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缓步往前,“我也没对你抱着什么希望。”
明明每次她刚以为自己占了点上风,却只须臾间被几句话弄得狼狈不堪,这种情绪转换间以舒有些失控,忍不住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原以安!”她提高了声音,胸膛猛地起伏着,“我进爸的公司了。”
以安自然听到了,她曾经想到的事情没道理原以舒想不到,之前也不过是她太过自以为是,现在进去能做什么?帮某个职位打打下手?整理整理文件?还是端杯茶送杯水?或者还能跟原以舒闲暇时拌拌嘴,闹几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出来?
亏她之前觉得自己认得清楚,却忘记了她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未成年。
关于这些事情,迹部景吾比她看得清楚,而原慕夏亦然,否则,为何原以舒进了公司,而原慕夏却没有任何跟她提起的意愿。若是原以舒想要靠这个来刺激她,抱歉,她最初就站错了位置。
想通这些,以安自然没做停留,径直走进了卧室,把嘈杂彻底隔绝在外。
以舒的神色变了又变,表情从盛怒、不甘后彻底沉淀下来,只是心里恨意不减,彼时以安已由于药物副作用和身体的疲惫入了梦乡。
至以安转醒,已经是四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此时浑身舒爽了不少,那种疲乏感也消了下去,只是大概之前被子悟到太紧,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
洗了澡个出来,以安擦着半湿的头发,走过来开了门。
“出来吃饭吧。”远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意味在,以舒只清淡地落下一句,似乎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心里多了分警惕。比起第一次见到以舒,这个时候的她显然更让她觉得防备,或者说,以安觉得可能是她对以舒的态度出了问题,她这是在潜移默化间给自己培养了一名对手吗?
以安下意识地在心里嘲弄了自己,把毛巾放在一边,坐在饭桌前。以安不自觉地先是打量了一下饭菜,不得不说菜色很丰富,却大多偏素,看起来清清淡淡的,照顾到了她的身体。
只是为什么?以安觉得她大概有些戒备过甚的不良反应,不然这么好端端的饭菜摆着,她何必想东想西地让自己不安生。
“怎么?觉得饭菜不合口味?”以舒开口刺了她一句,“不然你来做,不说都忘了,你还没学会怎么烧菜的吧。”
以安这会倒觉得正常了,果然原以舒就不会让她过于舒坦,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横着,还是说习惯了原以舒对她横眉竖眼之后习惯不了她给自己做饭这么温馨的事情了。
“放心,祸害遗千年,吃不死你!”以舒吞下口中的食物,横了她一眼,“你不吃却到时候可别说我没做过。”
以安看着她一口一口缓缓地吃着,心里找不出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硬躇在那里,倒是她太过小家子气了吗?
她想着,拿起筷子,准备夹棵青菜,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以安下意识转过头,自然没看过以舒眼里淡淡的遗憾。
以安起身开门,门外的男生一身整齐的制服,干净大方,胸牌刻着滕里两个字,见以安出来,礼貌地笑着,把手里的餐盒递过去,“您好,是您的燕麦粥。”
以安怔忡了片刻,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一下子就猜想到是迹部景吾帮忙叫的,眼底不自觉地闪过柔色,“谢谢,多少钱?”
“迹部少爷已经结过了。”男生笑声应道,从口袋里掏出小巧不失美观的菜单,自己翻过几页递给以安,“这是滕里的粥品,明后两天您想吃点什么,我们会给您及时送过来,早上八点,中午十一点半,晚上五点可以吗?”
明后两天?以安诧异,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明后两天不在家。”
“那您给我一个地址,我们及时给您送过去。”
“不好意思,我要去学校上课,到时候直接去学校吃就好。”以安报以歉意。
“但是迹部少爷没说你得上课啊!”男生莫名,摸了摸后脑勺,“不然您问过迹部少爷再给我们一个电话好吗?”
以安额角抽搐了下,也不能老让人在那边杵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看着男生走远,以安走到客厅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后电话接通。
“外卖是你帮我叫的?”
“嗯。”迹部景吾应了声,此时他正在球场上,跟对面的人比了个暂停了手势,走到了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