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闻言,与忍足侑士相视一眼,传递了他的感谢。
忍足侑士嘴角一勾,感谢?这话此时由以安来说才算合适的吧。
以安没注意他两的神情,盯着地面看,就怕再一失神摔上一跤,而对于迹部景吾自动自发的扶着她,以安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忍足瑛士眉目间与忍足侑士极为相似,但身上多了一些温文尔雅的气质,说话更为谦和,简单地问了情况,他再次对以安详细问道:“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以安想了下,“今天早上大概八点钟的时候,醒来觉得头很疼,喉咙很干,鼻子也有些堵塞。”
迹部景吾在旁边听着,脸色变了变,八点钟开始难受,十点多才想起来去医院,可真会照顾自己!
显然忍足瑛士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有些责怪道:“之前感冒应该没这么严重,应该早点过来的。”
对着他的善意,以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的时候泡了一杯感冒冲剂,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会更严重。”忍足瑛士调侃了句,把医疗卡递给忍足侑士,“去楼下拿药,”说着,又准备起身,迹部景吾快上一步,走到旁边饮水机旁倒了一杯开水过来。
“挺本事啊!生病时都可以自己下论断了。”
以安抬眸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心虚,小声嘟喃了句,“我以为小感冒而已啊。”
没多忍足侑士上来了,带着一包药,忍足瑛士接过放在桌子上,对迹部景吾嘱咐道:“这些是饭后半小时吃的,一天三次,这些是饭前半小时,也是一天三次,这冲剂也一天一包,早上吃。”
迹部景吾认真地听完,“本大爷记住了。”
以安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茫然,她生病,忍足瑛士却莫名地嘱咐迹部景吾?另外,她之前怎么会认为迹部景吾对长辈有礼貌?他对原慕夏谦称“我”,其实是意外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熬夜什么的特别伤身体,我现在就觉得我哪哪都不对劲,何况以安妞熬了那么多天,垮了吧垮了吧。。。。。。
☆、50章
以安本身就是昏昏沉沉的,有些木讷地由迹部景吾带着进了医院,然后又十分木讷地随着他出去。
刚踏出医院大门,冷风直往脖子里头灌,以安不自觉地哆嗦了下,压了压衣服的领子。
迹部景吾利索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穿好!”
他眉眼尽是温和,不曾流露出一丝的不耐,以安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话伸手套进袖子。
迹部景吾表情微松,帮她把大衣的帽子戴上,随后系上带子,满意地审视了下,才松开手,走到她旁边。
“感觉好点了没有?”
其实药的作用真的没那么快,以安眉梢微扬,想调侃上一句,最后却只剩下安慰人的肯定,“好多了!”
“好歹注意下旁边还有人呢!”忍足侑士的手搭在桦地崇弘的肩膀上,戏谑地调侃他们。
迹部景吾余光扫过他一眼,耳根微红,但表情依旧平静,不疾不徐,“箱根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气候温暖,景致怡人,配得上本大爷的品味。”
忍足侑士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嘴角微微地抽搐。
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地看着路旁随风飘动的落叶,“最近天气变化得快,不过箱根那边树木依旧……”
“得!”忍足侑士认栽,“你们聊你们的,我安静!大可把我当成路人甲。”
以安忍不住勾起嘴角,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摸出手机。
“以安,今天中午公司有客户,我跟你爸就不回家了,你自己去外面吃好吗?”原慕夏温和的声音自耳际响起,以安怔忡了片刻,心里竟漫开了些许的酸涩。
“知道了。”以安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较早上已好了一些,至少嗓子不再那么难受了。
“怎么了?声音怎么那么沙哑?”原慕夏关心地问着。
以安不自觉地浅笑,说不上来心头一时是什么感触,“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看过医生了,没什么事。”
闻言,站在他身旁的迹部景吾朝她看去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那好,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早点吃饭。”原慕夏虽有些担心,但听她说的不严重,就放下了心,嘱咐了一句。
“嗯,知道了,我还能不照顾好自己啊。”以安笑着调侃了一声,就准备挂电话了,但下一瞬却诧异地抬眸,手机已被迹部景吾舀走。
“阿姨,我是迹部景吾,之前跟您打过照面。”迹部景吾不紧不慢地说着,看得以安有些无措。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稍稍退了一步,示意以安上车,口中跟原慕夏寒暄着。
忍足侑士挑了挑眉,唇线微微上挑,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自觉一些?
所以,不等迹部景吾开口,他状似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一般,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小景,以安,抱歉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跟你们一道了。”
迹部景吾不置可否,瞥了他一眼,坐上车,等桦地崇弘上来后,车平稳起步。
寒暄了差不多了,迹部景吾适时转过了话题,一点也不显得牵强。
“阿姨,之前似乎听到您说让以安自己吃午饭,那您应该会允许让以安跟我一起用午餐吧?”迹部景吾谦和地说道。
以安好不容易晃过神,伸出手,示意了眼自己的手机,比着口型,“还我!”
迹部景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一勾,“谢谢阿姨,以安今天发烧有些厉害,我会尽力照顾好她,阿姨也请放心。”心里预知对方大概会惊讶和担心,他才愕然的以安望去,轻笑着说道:“阿姨,以安不想让我再说下去了,那只好下次有机会再跟您联系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将通话中的手机放到以安手里,好整以暇地倚在靠背上,闲适地眯起眼睛,“去滕里!”
以安瞪着自己的手机,半饷才放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妈妈。”
“迹部说你发烧了?”才刚一通上话,原慕夏就连番地发问,“几度?医生怎么说,头疼吗?”
以安有些反应不及,但表情却不自觉地柔和,“妈,不严重啦!只是有些温度而已。”
这么说原慕夏还是不太放心,差点就要跑过来直接看她,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却还是迟疑,“真的不严重?”
以安下意识地摇头,却一下子意识到原慕夏又看不见,对着迹部景吾微微窘迫,“真的不严重。”
“我不放心,也不晓得你怎么想的,缺心眼哦!发烧了也不说一声!”原慕夏这回有脾气了,数落着她,“让迹部接电话,让他跟我说你是什么情况。”
以安扶额,朝假寐的迹部景吾望去, 动作僵在那里。
“以安,快点!”
那头又在催促,以安盯着迹部景吾看,还好后者没真的睡着,瞧见她的反应也能猜出是什么情况,伸手从她手里接过手机。
“阿姨……”
好一会儿迹部景吾才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以安。
以安抿了抿唇,有些疑惑,“你干吗跟我妈说我发烧了?她好像很担心诶。”她平素的口气都是微带固执和强硬了,现在,却不自知地轻和。
对她的疑问,迹部景吾回以浅笑,“本大爷打的这个电话不正是你希望的?”
以安滞住,心绪一时起伏,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像样的反驳来,不就是她希望的嘛!半饷,她稳了情绪,强硬道:“希不希望是我的事,起码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原以安,”迹部景吾眉头皱了下又松开,低低地笑了声,“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以安迎上他的目光,默然,忍不住移开视线,“那也不干你的事吧。”
迹部景吾顿了片刻,坐直了身体,微微欠身向前,两人的距离由此缩近,“有精力跟本大爷唱反调,看来好了许多?”
说话间,他的手朝以安的额头伸去,却留有一丝距离时堪堪停住,收了回来,倒过一杯热水捂着。
以安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微缓,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低垂着眼眸。
气氛一时安静,车不久后停了下来,以安下了车,已不知道她到底是到了哪个地界,面前只剩下一个精致到微显浮华的招牌——滕里。
“发什么愣,进去。”迹部景吾看了她一眼,看她的脸色已没之前那么红,心下微松。
以安默然跟上,坐到包厢里忍不住左右看着,这个地方精致怎么看的不像是一个饭馆。
没多久,菜上齐了,看着桌子上的荤菜,以安一早就没吃东西的胃突然就作用得厉害,看迹部景吾拿起筷子,也忍不住跟着拿起筷子,朝摆在跟前的牛肉沙拉伸去,在半途被横空的筷子截下,以安转过头,无解地望着迹部景吾。
“不是说跟我一起吃午饭,该不是让我站在一边看你吃吧?”以安眉梢微扬,顶了一句。
“那不至于。”迹部景吾轻笑,一边对服务员示意,见服务员将燕麦粥放在以安面前,开口说道:“这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