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那个软弱的秋晨墨染,她凤秋晨从未知晓过软弱二字如何写,”阿然……这位姐姐是谁啊,臣妾为何从未见过。”软软的嗓音听着极为动听,敢直呼皇上名的人,还是如此亲昵的称呼,周边的人倒抽了口冷气。
“然哥哥……”怀中的女子红了眼眶,嘴角的黑痣随着嘴唇颤动的动作,那抹阳光似乎黯然了。
“秋晨墨染,你在给朕演什么戏。”那句阿然显然触怒了他,暗哑的嗓音带着隐约的怒意,黑眸中的冷意霎时变得深浓,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冷意萦绕,即便远远望着,也觉得透心的凉。
“臣妾说错话了么,贵妃告诉臣妾洞房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似乎有些慵懒的撇了撇嘴,小手拉了拉身上笨重的嫁衣。脚上彻骨的冰冷早已麻木,分不清楚到底是疼痛多一些,还是冰冷多一些。
“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说……”一旁的贵妃吓软了腿,虽然不明白秋晨为何突然放了她,如今那温软的话语听在耳底,竟是那般的冰冷。
怀中女子微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盈盈美目,泪光点点,秋晨冷笑,不过一场小雨,那阳光便消失了。
“秋晨墨染……”暗哑的嗓音像是到了隐忍的极限,眉目间偶尔流露的杀意令一旁哭哭啼啼的贵妃岔了神。
他,又想要杀她了么……
“臣妾刚好习的一曲新舞,刚好为迎接这位新皇后而准备。”秋晨淡笑,微微颤抖的素手解开衣襟的束带,莫名的风扬起,笨重的嫁衣带着璀璨的珍珠飞扬,艳红的裳,金色的凤凰,铺落在雪色的地表,那红似乎染上了生命,刺痛了眉目,凤冠卸下,墨色的发丝凌乱而又张扬的飞舞,单薄的身躯那般静然的凝立在雪地里,纷扬的白雪不过瞬间便铺满了她艳红的亵衣,染上了她墨色的发丝,唇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那笑容夹杂着几分哀伤,几分落寞,几分邪魅。
她的舞杂乱无章,却张扬而又肆虐,玲珑玉足染血,苍白唇瓣含笑,艳红的腰带如同一弯流动的彩虹,随着手腕轻舞的动作飞扬落下,遮住了那张容,却掩不住那骨子里散发的万种风情,无论秋晨墨染是否丑陋,此刻那瞬间绽放的美丽,几分邪气,几分张扬,几分哀伤,时间仿若凝滞,墨驹上,高高在上的男子抿着唇瓣,冰冻许久的心似乎颤动了下,原来哪怕丑陋不堪,也可以美到极致。
秋晨冷笑,隔着艳红的纱,似有清香带着邪魅的蛊惑,轻纱隔住二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上那双冰凉的大手,指尖牵引,红纱跌落,”阿然,可觉得臣妾舞的极美……”那貌似随意的嗓音似乎夹杂着几声无奈的浅笑,若同山涧的泉水滴落,叮咚作响。
冷莫然有了瞬间的迷惑,黑眸半眯着,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
“这新后果真美……”便是那笑声极为张扬,却听着极为动听。
“然哥哥……”女子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软弱。
“秋晨墨染……”暴怒的嗓音震耳欲聋,空空的怀中哪里还有若儿的身影,那女子何时有了如此凌厉的手腕,不过瞬间,该死的,他竟然被一个他嫌弃了十年的丑女给魅惑了。
☆、7.威胁
“阿然,便是为了这女子而嫌弃臣妾么?”秋晨的声音慵懒而又随意,目光幽幽的落在若儿漂亮的面容上,冰凉的小手触摸着那白皙温软的面容。
“秋晨墨染,若是不想死的话,放了她。”冷莫然的声音带着几分疏离,目光霎时变得凌厉。
“放了她便能活了么?”秋晨淡笑,”那高台上的白雪被艳红的鲜血染透,皇上可有闻的这皇宫里深浓的血腥味。”这皇宫也有刑场,而且是诛九族这么大的刑场。仿若感觉到原本这具身躯那女子心中苦涩到极致的疼痛,秋晨本就冷漠的性子竟是忍不住出声嘲讽,即便不是她的亲人,她也占了她的身躯。
秋晨的话令冷莫然眉目微颤,目光含着几分暴戾落在一边的贵妃身上,女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只不过要她羞辱他这假意恩宠了十年的丑颜小皇后,她竟然坏了他的事。
贵妃在冷莫然冰凉的目光里静若寒蝉,连声都不敢吭一声,径直昏了过去。
“司徒丞相欲图谋反,论理该当诛灭九族,朕念你是秋晨族的女子饶你一命,若再不知悔改,定不饶恕。”最后一字落音极重,俊逸的面容阴沉的可怖,当初若不是司徒家手握重兵,他何须忍受这张丑颜十年,日日相对,恩宠万千,把自己心爱的女子藏匿起来,以免惨遭斯司徒家的毒手,如今司徒家早已没落,秋晨族早已奉上新的女子,这秋晨墨染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如何悔改……”秋晨冷笑,她可不是以前唯唯诺诺,被他小小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的秋晨墨染,而他们口中多次提及的秋晨族也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以为你绑了若儿便可以全身而退,若是敢伤及她一根毫毛,朕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举动。”真的是哪个乖巧如同猫儿一般的秋晨墨染么,这个女子从一开始便放弃了贵妃反而选择了若儿,便是知晓谁才可以威胁到他。
“既是将死之人,怎么也要拉上一个替死鬼,阿然这是心疼了么?”秋晨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淡笑。手上的动作微紧,掐住若儿的脖颈的动作加重了几分,脚上的冰冷几乎让她站不住脚,唯有死死咬住舌尖,方能忍住那股令她无法忍受的寒冷,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哪怕自己的实力在他们面前渺小到不堪一击,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然哥哥……”泪水滴落在秋晨冰冷的手背上,异常的炙热。
冷莫然原本阴沉的面容霎时变得死灰,薄唇抿成一字,目光凌厉的上下打量着秋晨,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丝不属于秋晨墨染的痕迹一般,”朕最后再说一次放了她。”阴冷的黑眸带着几分心疼,却是耐着性子没有动手。
“让我走,我便放了她。”秋晨紧了紧手上的动作,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休想……”冷如寒冰的声响暗哑的响起,黑眸死死锁住秋晨。
“我也最后再说一次,若是我不能全身而退,那么就同归于尽。搭上这么一个美人儿,值了。”秋晨的声音不大,隐忍的语气却让人不敢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8.押入死牢
冷莫然全身微颤,隐忍的怒意让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较之这阴冷的雪天还要来的彻骨,紧握的大手捏出墨色的痕迹,隐约有暗红色的血水从指缝里滴落,一滴尚未滴落,另一滴便接踵而来。
“你敢威胁朕……”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里挤出,黑眸微敛,犀利的落在秋晨的眸上。
秋晨默然无语,手上的动作愕然锁紧,凤凰染血,金簪上那滴艳红的血迹分外的撩人心魂。
“你敢……”冷莫然似乎慌了神,黑眸拧成一团。
“有何不敢……”秋晨退至一旁,另一只手快速的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一把弯刀,牙一咬,三千青丝齐根截断,落在白色的积雪上,墨白相称,分外好看。
“然哥哥……”女子显然被吓坏了,愣在原地泣不成声。
“该死……”冷莫然低声吼道,秋晨并没有看见他出手,身后的侍卫已经应声而倒,额心处艳红的伤口那般刺目,拿着刀的手微颤,他不是没有机会杀了自己,没有动手又是为何。是担心着怀中女子,还是另有所图。
“若儿,别怕,没事的……”暗哑的嗓音依旧冰凉,却不似先前那般溢满了杀意,黑眸带着浓烈的警告落在秋晨的脸上,仿佛她不按照他的说的去做,下一个死的便是她。
秋晨冷笑,原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先前的秋晨墨染。
“皇兄,停在这宫门口是何故?”慵懒的嗓音邪魅的响起,艳红的马匹上一袭大红色锦袍的男子,墨发微散,却安顺的披散在身后,绝美的面容上一抹若有似无的随意淡笑,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似乎萦绕在旁,却始终望不清楚痕迹,和冷莫然有几分相似,却比冷莫然要美上几分,狭长的眸,纤细的眉,可男可女,若为女子,必定倾国倾城。
他的笑意似乎带着某种莫名的蛊惑,让人一望便会跌进他无意编制的网里,美的有点妖娆。秋晨眉目微拧,眼前这个男子很危险,明明是若同女子一般的媚态,却偏偏那双黑眸里无半分轻佻的神态,看似慵懒,实则波光潋滟,暗藏凶光。
仿若感觉到秋晨瞬间的注视,嘴角含笑,那眉眼似乎跟着唇角的动作一般上扬了几分,”原来是小嫂嫂……”他的话并未落音,目光最后落在秋晨怀中的女子身上,黑眸抿成一条直线,嘴角的笑意不减,却少了先前的慵懒,透出一股地狱般的冰凉。
“莫商……”冷莫然低声唤道。
“商哥哥……”若儿唇瓣微抿,红肿的眉目再次溢满了泪水。
“皇兄的身手退步了么?”莫商微微仰头,薄唇微启。
秋晨蓦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扑来,尚未反应过来,胸口处剧烈的疼痛,人已腾空飞起,接着是头重重撞击在一旁的大树上,积雪散落,沁人肺腑的冰凉,一口血再是隐忍不住喷在雪色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