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气。眼眶通红。苏砚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睁着眼睛紧张地看着她。连大气也不敢出。
“喂。这位姐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一个外面來的女人也敢在我们村子里猖狂。我们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以为我们和那群小崽子一样。会吃你的闷亏吗。”
高个男孩撇着嘴。十二三的年纪正是最张扬的时候。旁边肤色很黑的男孩附和一声：“就是。你以为我们不敢收拾你吗。”
说着。他狠狠地推了凤鸳一把。随后一脸鄙夷地啐了一口。
凤鸳沒想到这孩子还真会动手。下意识地一躲竟被路上石头绊了一跤。惹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不准你们笑她。”
谁也沒料到。就在这时。一直沒有发脾气的苏砚突然变得一脸阴鸷。而那双眼睛就像带着寒气的鹰眸。死死地盯着他们。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88 红色小花
“哎呦。你们瞧瞧。这傻子还知道英雄救美呢。他该不会是喜欢这女的吧。”
“这还用想吗。你说外面的人在外面呆得好好的。干嘛要躲到我们这來。依我看。这俩人八成是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才到这搞奸情的。”高个男孩贼笑一声。指着苏砚胸口。道：“喂。傻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能说出这种话。定然不只是一个孩子的想法。说不定。他的父母。或是整个阿亚村的村民都或多或少有着这样的疑虑。凤鸳在旁冷眼看着。心凉如冰。如果他是个成人。她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可他偏偏是个半大的孩子。她不可能动手的。
苏砚比那孩子高上许多。瞪着眼俯瞰着他。脸上亦是方才那副表情。
男孩哈哈一笑。一拍脑门。道：“我差点忘了。就你这个蠢脑子是听不懂这些的。你啊。就这么傻乎乎的蠢下去好了。沒准哪一天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嫌弃你傻。把你抛弃了然后和别的男人好了呢。到时候可别哭啊。”
“你说什么。”苏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
男孩吐吐舌头。“我说她水性杨花。水性杨花。你听得懂吗。你知道什么叫水……”
说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将他扯了起來。他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
眼看着自己被苏砚慢慢举起來。他心里一慌赶紧挣扎起來。可谁料这个看起來又笨又傻的人竟然力气这么大。不管他怎么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开他强有力的胳膊。
大手扼住他的脖子。他越是用力。对方就越是捏得紧。憋闷的感觉好难受啊。他沒了力气。只能不住地干咳。
“放。放开我……救。救我……”
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他努力地朝几个伙伴递过眼神。可那几个孩子早就被苏砚的神力吓坏了。其中肤色很黑的男孩拉住另两个。“我们打不过他的。快。快逃吧。”
说着。几个人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高个男孩露出惊恐的表情。忙求饶道：“你饶了。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们……”
他见苏砚沒有丝毫动容。赶紧知趣地看向凤鸳。凤鸳看着他苦苦求饶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口气。“放了他吧。”
可苏砚却并沒有真的饶过他的意思。反而一把将他横着举过头顶。并大喝一声势要狠狠摔下去。
男孩当场吓得哭起來。就连求饶也不会了。现在他只后悔偏偏闲到要來招惹这个可怕的男人。他不会就这么被摔死吧。爹。娘。你们快來救我啊。我不想死……
“苏砚。别惹祸。我已经沒事了。他的话并沒有伤害到我。你听我的话。把他慢慢放下來。”
凤鸳蹙着眉头。张开双臂拦住苏砚。“砚。你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教过你的。还记不记得。如果你敢伤害他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男孩听了这话。神情一变。这女人……居然还肯为他说话。
“快。再不听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凤鸳这么厉声一喝。苏砚才将她的话听进去。他巴巴地瞅了凤鸳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人放下來。
男孩差点被吓破了胆。两脚着地的一瞬就像抹油了似地逃开了。
“你啊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啊。他们都是小孩子。你的拳头可不能用在他们身上。听懂了沒。”
凤鸳语重心长地说着。却见他直直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听沒听懂。“砚。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不然。我就离开。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苏砚被这话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瞪向她。“你。你……”支吾了半天。也沒说出什么來。也不知是被凤鸳气到。还是被自己气到。他一跺脚。竟转身向后跑了开去。
“喂。苏砚。你要去哪啊。”
凤鸳忙追了上去。可这家伙脑子不如从前。身体倒是沒差分毫。跑起來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迅速地穿入村旁的树林。
他这是要跑到什么地方啊。
凤鸳皱皱眉头。一边叫他一边紧紧追着。二人迅速地穿梭在日光与树影之间。越过无数树木、草丛和溪水。跑向更深的地方。
沒有动凰脉之力的凤鸳是不可能跑得过他的。跑着跑着就被落了下來。就这样。苏砚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渐渐被深处的树影吞沒。
凤鸳怕他出事情。正想着反正这里沒什么人。小小地用一下凰脉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就在这时。斑驳的光影中。竟渐渐走近一个人來。
他喘着粗气。脸上三分窘迫七分愧疚。凤鸳可算放下心來。一下子虚脱地坐到地上。背靠一株很高的大树。用力呼吸着空气。
“怎么舍得回來了。不是打算把我留在这。一个人跑掉离开吗。”
凤鸳仰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其实她何曾生过气。她知道他会那样对待那个孩子。都是为了她。只不过。她不想他惹祸上身罢了。
苏砚背着手。一脸无辜。“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跟他们玩了。再也不打架了。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所以。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脸迎着从树叶间溢流而下的阳光。凤鸳有些看不清他那双映着光的眼睛。却将他脸上的绯红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头狠狠一跳。“苏砚你……”
正想起身。一朵红色的小花突然出现在眼前。凤鸳一怔。诧异地看着他。“这是……”
苏砚将手臂伸得直直的。手指将花杆握得很紧。他害羞地低着头。连话都说不好了：“送。送你的。希。希望你喜欢它。嗯对。喜欢它……”
阳光将小红花镶了一层金边。它迎着光在微风里轻轻地颤动着。一如凤鸳此刻的心情。
苏砚他。怎么可以。仍然这么喜欢她呢。即便他已经沒有了从前的记忆。即便他已经成了别人眼里彻头彻尾的傻瓜。可是为什么。他依然一如从前。时时刻刻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别人伤害她一丝一毫。
“你这个傻瓜。”
凤鸳眼圈一红。连同他的手和那朵花。都一齐握在手里。“砚。谢谢你。我很喜欢它。还有。你。”·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89 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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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鸳怎么也沒想到.自与苏砚重逢后的这么久以來.最幸福的时刻是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降临的.
她牵着苏砚的手.看着他满是好奇地探究着路过的风景.心里竟突然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也许.他痴了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他比以前更轻松也更开心了.而她和他之间也不再爱恨交织.更无心相爱相杀.
他们剩下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还有最简单的爱了.
她摸了摸别在发间的小红花.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似的.谁能想到.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后.以为变得多么冷漠和坚硬的自己.会在瞬间变回七年前那个再单纯不过的小女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苏砚被她拉住.回头一笑.“你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还给我讲故事.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啊.”
凤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敢情你喜欢我就是因为这些啊.那如果有别的女人也给你做饭、洗衣服、讲故事.你也会喜欢她喽.”
总不能因为这痴话生闷醋吧.可她确实有点小介意.难道她对他的价值就是做这些么.
可沒想到苏砚听了这话.竟用力地摇摇头.“不.”
“哎.这又是为什么.不是你说的.你是因为我帮你做那些事才喜欢我的嘛.怎么别的女人就不行呢.”
好吧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幼稚.可见他毫不犹豫就摇头的摸样.她的心就真跟开了花一样.
“我……反正.我就喜欢你一个.”
苏砚窘红着脸.很大声地说完.就逃也似地跑开了.
正好二人走到了家门附近.凤鸳看着他跑向玉儿家的背影.终是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