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早在先帝重病,清惠公主逝世就开始布下,熹亲王要想成功篡位难于上青天。
怕只怕,这一仗是拖垮了熹亲王,江子清却回不来了。
虽说如此想不应当,但事实就是宛宛根本不在意谁当皇帝,甚至心底隐隐还会生出对当今圣上如此决定的不满。
圣上是为了江山稳固,却逼着他的至亲去拼命。
当然,宛宛也知道江子清与季元弘都不是懦弱之辈,心甘情愿为国不惜性命也可以。所以每每有对圣上的埋怨的念头都会被她立马遏制掉。
只余下等待。
对于安岫的好心劝慰,宛宛也只能微微的叹息了。
安岫不知内情,还以为宛宛是因为不确定具体战况的消息而丧气,连连补充道:“你放心,我会催探子将前线情况用最快的速度稍回来的,到时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宛宛点了点头,道:“谢谢。”
“不要再跟我说谢谢,”安岫道,后半句声音轻了很多,“听着很见外。”
宛宛一怔,不知如何接话。
安岫也注意到气氛的怪异,转移了话题,道:“我记得你在季府的苑子里有一座秋千,昨天我见屋前竟是梅枝,空荡的紧,就吩咐秋分喊人架了一座秋千,你病怏怏的闷在屋里太久,再喝两天汤药就该下床透透气了。”
听安岫这一说,宛宛忽然想到前世,她为了生活,假期都要去早起打工,最羡慕的就是室友可以没心没肺的睡懒觉到自然醒,下意识的她就回答道:“其实能整日赖在床上睡觉也挺幸福。”
安岫闻言,笑出了声,“物极必反,睡太多反而有损身子,我时常为了采药要早起,睡到日上三竿倒是少得很。”
“采药要去山上吗?”宛宛好奇地问道。
“作为大夫,需要去了解草药的生长环境,”安岫道,“而且珍稀药材千金难求,必须亲自上山采摘才行。”
宛宛忍不住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安岫道:“危险总是有的,但是游走在山涧中,自有一种闲情雅趣,特别是站在峰顶,才真正感受到人之渺小,烦扰执拗不足一提,心境能开阔许多。”
宛宛点点头,很是赞同安岫的说法。
“我闲散惯了,借着采药四处游山玩水,若有机会,我可以带着你去看遍这大好河山。”安岫是半开玩笑地说,眸子里透出的却是认真的光。
宛宛笑了笑,巧妙的将话题引开,“你既然去过这么多地方,那有没有什么奇闻妙事,快跟我说说。”
安岫“恩”了一声,听不出失落,但是眸子里悄然划过了黯然,稍纵即逝,他很快调整过来,徐徐对宛宛说起曾经遇上的奇人异事。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了,总算写完了。
最近时不时会想起那位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跟我分手没几天,就跟另一个女人同居了,这应该是早就好上了吧。其实我再去回想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木有对不对......晚安~
70第69章
在安岫的看护下,宛宛接连喝了几日汤药,身子已然大好,时而会在苑子里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遗憾的是安岫的消息来源募地被阻断了,宛宛每日盼到安岫来永安王府,第一句就会先问:“今天有没有消息?”
可惜,近来安岫的回答总是摇头。
最后能得知的讯息仅仅是郭远与季元弘将军,把兵力分散开来,逐一出击。
至于再之后的战况安家的探子回报了好几种说法,似乎是前线刻意透露虚虚实实的消息,将真相保密了起来,暂时难以确知。
为了避免影响宛宛的情绪,安岫会说些天南地北的奇人异事予她听,倒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逗得伊人一笑。
秋分已经喊人在苑子里把秋千搭了起来,恰逢阳光明媚,和煦的微风轻拂,安岫便提议宛宛去秋千上坐坐。
宛宛考虑了一下便答应,这秋千看起来怪亲切的,有种还在潇湘苑的深闺做四小姐的感觉。
从前都是秋分去摇秋千,她本来欲动作,发现安岫已经站在了本来是她的位置,还给了她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不用过来了……
所以秋分很识时务的呆在原地没有动只远远观望,心里碎碎念着:王爷你再不回来,安公子就要把小姐给抢走了……
秋分忍不住猜想,如果不是圣上的赐婚,小姐会嫁到谁家,还真是说不准……呸呸呸,秋分连忙打住此念,小姐现在可是郡王妃了,此一时彼一时,若是现今跟安公子有牵扯,传出去岂不是红杏出墙。
但秋分除了默默的祈祷王爷快点回来,别无他法,小姐应该不会因安公子的悉心照顾而动心吧……应该……不会吧……
秋分不确定了,因为自家小姐的嘴边似乎泛起了淡淡笑颜。
也不知安公子予小姐说了何笑话,令近日来都神情恍惚,无精打采的小姐忽而露出了几丝笑容,光影悉数映在小姐脸上,衬着那如花容颜,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此时在永安王府的大门处,尘土四散飞扬,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最前方的马匹上,赫然坐的就是江子清。
他快马加鞭,只为尽快见到宛宛。
南阳侯传来的消息说她病得严重,也不知现今好些了没有。
江子清下马后,未再顾忌从前装的腿疾,径直就往府里走。
倒是惊呆了在门口巡视的塞德,他目瞪口呆,见着王爷归来,甚至连腿疾也好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不是激动过头,连行礼都忘了。
江子清也不废话,直接问:“王妃在哪?”
“知,知”塞德有些口齿不清。
江子清挑眉,瞥了塞德一眼。
也许是江子清才从战场回来,目光里还带着肃杀的戾气,塞德猛地一个寒颤,脑子也清明起来,“启禀王爷,郡王妃在知芳苑。”
江子清点点头,随即快速向知芳苑行进。
江子清前脚才走,塞尚就紧随其后跟过来了,碰到塞德,问了一句“哥,王爷去哪了?”
“知芳苑,”塞德脱口而出,接着想起似乎好久没见着弟弟了,刚想叙叙旧,见到塞尚一刻不停地往知芳苑的方向走,连忙喊道:“这段日子上哪鬼混了?”
塞尚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哥哥从来就把他当小孩看很是无奈,他摆了摆手,并未停住脚步,嘴里道:“哥,我有事先通报王爷,回来再跟你说。”
塞德只能先按耐住心中的一肚子疑问,他猛然想起秋分嘱咐过,若是王爷回来要第一时间告知王妃。现在还需要派人通告吗?想必王爷应该快到知芳苑了吧,倒是能给王妃一个惊喜。
塞德想的美哉,却不知王爷的情敌正和王妃在知芳苑。
秋云赶得巧,端着要清洗衣物的盆子正在此时路过去知芳苑的小道,刚好见到了江子清远走的背影,她顿时停下了步子,张望了好一会,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王爷。但转念一想,王爷回来塞德应当会通报才是,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抬步继续向前走着,因着凝神想着这事,恰逢追赶江子清的塞尚也是心无旁骛的急行,两人碰了个正着。
秋云端着的盆子顿时跌落在地上,衣物散落一地,秋分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也未及多想,说道:“哪个不长眼的,弄坏了王妃的衣服,看你怎么赔得起。”
塞尚本有不耐烦,听闻是王妃的丫鬟,稍稍沉住了气,道:“对不住了。”
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
秋云见这人丝毫没有歉意的样子,拦着不准他走,忿忿道:“没见过你这么道歉的,还不帮我把王妃的衣服捡起来。”
塞尚提醒自己要忍,弯腰捡起一件衣物,随手扔在了木盆里,随即继续要往前走。
秋云见这人明显是敷衍了事,动了怒气,说道:“你这人是在哪个苑子里做事的,怎地这般无礼!”
塞尚深刻体会到了莫得罪女人的道理,耐下性子解释道:“我有要事禀报王爷,对不住了。”
秋云一听到“王爷”二字,顿时怔住,难道刚刚见着的真是王爷,她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不是朝知芳苑去了?”
塞尚回道:“是。”
秋云立马想起安大夫还在苑子里,曾经在潇湘苑时她就知晓大少爷季元弘曾经要撮合自家小姐与安大夫,且这些日子秋云也时不时与秋分伺候小姐,早就看出安大夫对小姐有意,这会王爷去了知芳苑,还不晓得会不会有所误解,毕竟安大夫是名男子。
秋云连衣物都不捡了,盆子也不管直接扔在地上,提步就转身,抄小路往知芳苑跑,她得赶快先一步去告知小姐。
只可惜,这会耽搁这么久,江子清早就到了知芳苑,他是顺着长廊过去的,刚好绕在了苑子里。
远远的就见到苑子里有三个人。
他放缓了步子,按耐住马上要见到宛宛的激动。
可是,当他走近后,却立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