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雅采咧嘴呵呵一笑:“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小女子报仇,五年亦未晚矣!”
金氏被来福请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夏侯懿在这里,俏脸一白,益发的我见犹怜,可惜夏侯懿见她这模样,未有丝毫动容,眸中冷若冰霜,仿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再望向窦雅采的时候,见她眼睛裹着绢布,俏眸中隐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再次转眸,娇怯怯的看着夏侯懿,柔声哽咽道:“王爷,求王爷饶妾身性命!”
窦雅采听见这话,啧啧一叹,心内抓狂,为什么她偏偏看不见呢?
金氏现在这模样,肯定是柔弱无比,水眸荡漾,声音娇媚如斯,想来任何男人听了这声音,都会酥了骨头酥了心吧……
夏侯懿面沉似水,垂着眼皮,看也不看金氏一眼,半晌,才寡淡道:“窦雅采,你不是要报仇吗?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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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捧花满身虫
喝药捧花满身虫 金氏岂能听不出夏侯懿话中的冷意和疏离?
她也自然知道瑞王是怎样的性子,她这些日子刻意柔顺屈从,心里多半为的,还是保住自个儿的王妃之位,她知道夏侯懿薄情寡义,早已认清他的心根本不会为了什么女人驻留,否则那五年也不会一丝音信也无了,所以她压根没想过从夏侯懿身上得到真正的宠爱,她只要权力地位,他不过要柔顺听话的女人而已,如何做不到?还有什么给不起?
但是,她心中更为惊异的是,她和吴氏屡次三番下手,夏侯懿就三番两次救窦雅采于水火之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夏侯懿的这种行为,无疑激起了她作为女人的愤怒和嫉妒,为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窦雅采却可以这般轻易的得到?
瑞王寡情冷淡,在圣水国威名赫赫,不知有多少女子暗地里倾慕,但从不对女子流连的瑞王爷,竟对窦雅采这般照顾,这让金氏始终无法接受,她自诩不比窦雅采难看,家世也比窦雅采好上千百倍,性子更是温柔似水,对夏侯懿百依百顺,她就是不明白,夏侯懿为什么对她丝毫不上心,却对那个从他回来就一直跟他作对的泼辣女子这般上心?11Fs2。
尽管金氏一再的提醒自己,她嫁来瑞王府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即便没有瑞王,还会有别的王爷,她的婚事始终没有办法自己做主,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做主,但是这些也不能妨碍她悄悄喜欢上夏侯懿,尽管她努力的压抑这种喜欢,但是人的感情又岂能任由自己控制呢?
她对夏侯懿,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是的的确确是用了心的,所以,与公与私,都无法容忍窦雅采的存在,在与吴氏反复商量之后,虽然有了吴氏的前车之鉴,但她还是用了这般冒险的法子,她以为自己谋算得当必不会有像吴氏那般的下场,是一定能得手的,就算窦雅采死不了,也一定会被赶出瑞王府!
可如今,东窗事发,她才知道又是夏侯懿救了她,结果窦雅采没事,她却赔上了自己的前途和整个家族的命运……
今儿永安侯府的人悄悄派了人送来消息,告诉她侯府出事了,侯爷安/插在东宫的人被查了出来,下毒之事东窗事发,太子谕令下来,现在侯府里一片混乱,所以来人托了白芍传话告诉她,要她早做准备,紧接着,她也得到了消息,她暗地里所做的事情也败露了……
其实,在得知东宫查出内歼这个消息之后,金氏就知道她暗中进行的事情怕是藏不住了,那个太监小允子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的,她暗地里散布谣言,陷害窦雅采,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瞒着父亲的,若不是因为她,也许侯府根本不会出事,就因为她的愤怒嫉妒和不甘心,暗地里瞒着父亲去找了安/插在东宫里的人,所以才会出事,只是如今,内疚愧悔已是无用了,父亲的命能不能保住暂且不说,她还是得先保住自己啊……
太子的谕令不仅仅是给侯府的,还有给她的,她辛苦得来的瑞王妃之位如今却给了窦雅采,她竟被贬为小妾,连吴氏还不如!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愤怒滔天!
最终还是便宜了那个践人!
生气之后,总归还是要做出补救的,金氏知道夏侯懿这会儿在络玉阁,也知道窦雅采将要做瑞王妃,她在络玉阁外跪着并不是为了祈求什么原谅,她是要保住性命,保住她在这瑞王府的一席之地,心中更有一丝希冀,希望夏侯懿能看在自他回来之后她尽心服侍的份儿上,饶了她的性命,不要将她赶出王府……
但是最后听见夏侯懿说的那句话,金氏的心,就彻底凉了,俏眸里浮现隐隐的绝望,瑞王爷,当真还是这般无情……
金氏瞧着夏侯懿许久,柔弱之色仍在,却不再乞怜,只是跪在那里,又转眸望着窦雅采,她心中深恨窦雅采,更知道这五年,两个人仇怨已深,既然都已经落在窦雅采手里了,就算她再如何摇尾乞怜也搏不到一丝同情,反而叫窦雅采看低了,索性便沉默着不说话了,既然夏侯懿不顾念旧情,她也是有自尊有骨气的大家闺秀,何必再惺惺作态呢?
窦雅采看不见金氏神色,但是听见夏侯懿说了那句话之后,心中一动,想起他在东宫大殿上所说的话来,当时太子问他,要怎么样处置金氏,她还以为夏侯懿会像之前处置吴氏那样开口说由他来处置,结果夏侯懿却说让她自己做主,她心里当时是很震动的,如今听见夏侯懿又这样说,心头轻起波澜,唇角上扬,心里是很高兴的。
况且,她正有此意……
窦雅采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走到金氏面前站定,唇角带笑道:“金姐姐素来不肯来我这络玉阁,怎么今日倒纡尊降贵的来了呢?这几年,金姐姐只来过三次了,头一次是三年前,沅儿跟你玩耍,磕破了头,你跑来关心,却趾高气昂的数落我没好好儿看着沅儿,踩坏了你院中的花儿,但是你不知道吧?第二年春天,你院中所有的花儿都凋谢了,你以为真是花匠说的,你养的法子不对么?告诉你吧,哈哈哈,那些花儿都是我用药毒死的!”
“还有哦,你当时死活不肯承认你是故意害沅儿磕破了头,但之后半年你不是脸上出荨麻疹不能出门么?那可不是你吃错了东西所致,我就是恨你对沅儿下黑手,所以才去给你下了点药,沅儿不能出门见人,你也休想能出门见人!”
“这第二次嘛,就是我前些日子假装病的快死了的时候,不管我是真死还是假死,你那时心里应当很高兴吧!我装病假死离开王府,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那两次你都没像今儿这样狼狈,在我络玉阁前跪着呢!如今风水轮流转,金姐姐你也落到我手里来了!哎,世事真是难料啊……”
窦雅采素来便不喜金氏,吴氏这几年处处针对她,少不了都是金氏在一旁帮腔,她如今得了机会,岂肯轻易罢休,怎么的也要奚落金氏几句才能解气!
金氏冷了眉眼,跪在那里冷道:“要杀要剐都随你,你不必这样说话!”
窦雅采啧啧一叹:“哟,说你几句都不成么?你还以为你是永安侯府里的大小姐,或者是着瑞王府里风光的瑞王妃么?永安侯设计下毒谋害太子爷,自身都难保了,如今证据确凿,就算是赐死也不为过,你当他还能维护你吗?而且,你别以为你不过只是陷害了我,散布流言而已,这可不单单是你跟我之间的仇怨,你可是知道永安侯打算的,你也知道永安侯在东宫里安/插了人,也就是说,永安侯对太子爷背地里所做所有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你也不好好儿想一想,你以为如今只有我恨上了你吗?你可别忘了,既然我都瞧出来了,太子爷又怎会不知道呢?太子爷又岂会不恨你?皇上太后,又岂会不恨你?你别说什么你不知道永安侯什么打算的鬼话,你是他亲生女儿,在皇上太后太子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你还指望你将来能活的舒坦吗?”
窦雅采这话一针见血,说的金氏平白的打了个哆嗦,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原本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一丝希冀的心,现在是彻底的绝望了,她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心,这会儿被窦雅采一语道破,只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没有盼头了……
就算夏侯懿不杀她,如今太子得势,四王爷不在京中,她和她父亲,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侯懿早在二人说话时就反身在之前的黒木圈椅上坐了下来,垂眼端着茶盅静静的饮茶,不时用茶盅盖轻轻的拨弄茶盅里漂浮着的茶叶,有一搭没一搭的盯着窦雅采跟金氏说话,听见窦雅采说之前那些事儿的时候,唇角忍不住勾起,寒眸里浮现一丝笑意,没想到他五年没在府中,她过的也是这般惬意,还这般捉弄金氏……
搁了茶盅在桌案上,夏侯懿右手无意识的捻弄左手上的玉扳指,索性闭目养神起来,刚把眼睛闭上,就听见了窦雅采的那番话,倏然睁眼,眸光一掠便久久的停在她的背影上,幽眸带了丝丝激赏之意,没想到窦雅采竟也将局势看的这般通透,稍稍坐直了身子,轻轻靠着椅背,勾唇饶有兴味的瞧着她的背影,心中越发好奇的很,她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女人,真不知会用怎样奇怪的法子来对付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