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兴一边摸牌一边被奇奇惟妙惟肖的模仿逗得前仰后合,兴致来了,便也拿出平时的架子,威严接道:“依爱妃所见,朕应该吃些什么啊?”
房间里其他人一听就觉得不妙,“渔樵耕读”四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朝冯奇奇行注目礼,那两个歌女更是怕得搂成一团,本朝的帝王还在京都,这是哪来的皇帝?
可是少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的异常,而是笑嘻嘻地压低声音,模仿男子道:
“当然是——这种清粥小菜就不要拿出来了,给朕来只扒鸡!”
“噗哈哈哈哈……!”风采照人的男人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呼”地一下打开折扇,连连道,“有意思,有意思!”
冯奇奇先是得意于自己前世的那些搞笑段子没白看,后又忽然一惊,变成了苦瓜脸。
【叮!可攻略人物4好感度+30,突破60点,启动攻略支线剧情。】
玩儿蛋了!怎么忘记这家伙……这家伙是可攻略对象……一不小心就把他攻略了怎么办……
黄药师会杀了自己的!_(:3」∠)_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一旦和姓段的产生纠葛,那就是世界上最最悲惨的事情,姓段的大概都天赋异禀,每个时期都似乎会出现那么一个,现在这个年代就是段智兴了。
皇帝这种生物很奇特,从小位高权重的皇子们就能接触到各种不同类型的美女,然而姓段的则不同,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抱任何玩票心态,真心对待他的任何一个女人的男人。
一灯大师的私生活金大没有做太多描写,不好置喙,但就拿他的前辈段正淳举例。男人彩旗飘飘,有很多种原因:卖弄自己有钱;天生种马命,荷尔蒙旺盛;受到一个女人伤害就转而伤害一群女人;此类等等。真要对每一个都掏心挖肺地好,实在是人间异数。偏偏段同学就有:和秦红棉几十年后重遇,正宫老婆还在隔壁呢,结果他一心软,差点又跟着秦私奔了;见到王夫人时,自己还被捆成粽子状呢,可第一反映是担心她也有难,大叫“你快跑”。最可歌可泣的是,别人怀疑叶二娘这母夜叉是和他生了个孩子时,他心里虽然记不起来,可完全没有假撇清划界限——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是有负于她,就一定要负责,好好待她。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侠骨柔情,实在是太感天动地了。
其实要真是遇上没心没肝的,被欺骗了,一般女人也都能抱着酒后失身不必当真的心态,吐几口血就算了——他已是无情,你又何必有意呢。最麻烦的就是遇见段王爷这种人——他没有骗你,他非常爱你,他很愿意为你去死而且最后还真的为你死了——但无论如何,这还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各种奇葩.
反过来,奇奇看着眼前对自己情意绵绵的段智兴,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那一干皇宫里的姬妾。
做姓段的的女人真凄凉,你不能怪他,就只有怪情敌,或者怪自己,,后怪老天爷,不管怎么怪,怪来怪去他毫发无伤,你却红颜弹指老,黯然销魂又无名无份,唯一的感情证据最多就是多了个拖油瓶女儿——最要命的是,该女儿还极有可能和她哥哥,也就是你情敌生的儿子爱得死去活来——这TMD什么人生啊……前世做了什么孽,才会招上这么一个男人……
这么一想,也就不难想通为什么瑛姑会抛弃风流英俊的夫君,选择了孩子般的老顽童了……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吐了一下槽……奇奇问人生_(:3」∠)_
61夫君找来了!
就在奇奇离开后不久,原本应该悄无声音的房间里面,突然连续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碰撞和抓挠声,如果有人在的话,仔细一听,会发现这样的声音来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可是,床上却并没有人。
“砰!”
木质窗框被人粗暴地从外边卸下,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夹着腋下的纸包,困难地从窗户里小心翼翼地挤进身来,但尽管他的行为十分诡异,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花街柳巷之中,似乎发生任何不同寻常的事都是合理的,这里的寂寞流莺们昼夜颠倒,与纸醉金迷的恩客们嬉戏调笑,关于自身之外的事情,除了老鸨以外没有人感兴趣。
“奇奇!”
进来之后,欧阳锋兴冲冲冲到床前,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少女的姓名,而不是以“大嫂”来代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兴奋,仿佛对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平平无奇的三个字抱着什么期待似的,心也会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见到空无一人的床榻和来不及收拾,摆满了胭脂盒与木梳的梳妆台之后,他猛地顿了一下,立刻弯下/身从床底揪出个人来,竖起浓黑的剑眉:
“奇奇呢?”
被他提起来的是个姑娘,长相也颇为娇柔貌美,只不过此刻她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双手和脑袋能动,而且嘴里也被随意塞着一团手帕,以至于口不能言。见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她的眼睛里立刻流出恐惧的光,眼泪“哗哗”地爬满了脸庞。
不过,欧阳锋可没那么客气,他粗鲁地一把将姑娘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解开自己之前在她身上点的穴道,拉着她来到琳琅满目摆满了东西的梳妆台边:“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成黑色,只是这样的黑眼珠有点假,暗沉沉地找不到一丝光彩,反倒将他俊美的容颜衬托得有如东南藩国所信奉的邪神,令人畏惧而却又禁不住想要接近。
好不容易嘴巴能合上的姑娘长出一口气,但她却也不敢懈怠,赶紧一五一十地把他离开之后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欧阳锋一扫梳妆台上的东西,粉盒胭脂散落一地,暂时获得自由的姑娘不敢看他,心虚地低下头,却看见地上的纸包也散落开来,里面金黄的葱油饼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个圈,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可不想让这个煞星知道……自己明明就可以发出声音提示那些人,当时在床上的女孩子并不是本人,而她为了不被带去接客而选择了不发一声。
“他们……他们竟敢!”欧阳锋虽然中二,但并不是无知少年,他十六岁的时候,哥哥就将他从白驼山庄带碎叶城最大的青楼开了眼界,只不过,他并不喜欢那些浑身俗艳胭脂的女人,更何况,他明明白白就看得懂那些女人根本就是为了钱财才曲意奉承地接近自己,她们眼中对自己与哥哥的异色眼瞳的恐惧完全无法掩饰。
暴怒地提起柔弱姑娘的衣襟,问清雅间的位置,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地一脚踢开大门,绝尘而去。
“呵……呵呵呵呵……”
长发凌乱的姑娘从喉咙里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嘶哑笑声,木然地蹲下,从地上捡起那几个金黄油亮的葱油饼,狠狠咬下。
“所有的人都是肮脏的,你们都去死吧!”
一路踢飞了不长眼来阻拦的龟奴、踹翻了见到自己的容貌就两眼放光的死胖子、打碎了几个小侍女手中的杯盘碗碟,欧阳锋气势汹汹披荆斩棘,只想着要快点去救奇奇,不久前他才得知了她真正的名字,而且将她从相公身边弄走,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横生变故。
“啊!有人砸场子!有人砸场子啊!”像涂墙壁一样满脸涂满了白粉的老鸨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尖利的喉咙不断大叫着,“快来人!”
不耐烦地一掌劈掉抡着木棍朝自己扑过来的打手们,欧阳锋正想着要不要唤出几条蛇来,却感到脑后一阵寒风袭来,心头也“突突”一跳。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低下头,躲过了这致命一掌,使起轻功跃到房梁上,欧阳锋眯起狭长的眼睛,锐利的目光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对手。
从来喜怒都不形于色的青年此刻面上居然带上了深深的愠怒,他白皙英俊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涌上一片红潮,眉宇蹙成浓黑的阴云,他看着与自己对峙的欧阳锋,一字一顿地轻声说:
“你竟带她来这里?”
“老子才不怕你!看我的蛤蟆功!”
差点吃了人家一掌,欧阳锋也从他的掌风中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冷哼一声,双手一撑,两条长腿倒挂在房梁上,摆出一个奇怪的翻转姿势,蓄力待发。
“现在不是打的时候,若是要打,我黄药师随时奉陪,她在哪儿?”
但此刻,青年却对他准备攻击的姿势视若无睹,而是抬起头,急切地询问。黄药师生平第一次心中产生了忐忑不安的情绪,自己虽然对欧阳锋厌恶至极,但却也知道他应该不会故意陷奇奇于危难之中,这家伙,八成是把她藏在哪个房间里等着带她离开,可是方才自己循着混乱声赶来,看到他那副慌张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起那个柔软却倔强的小姑娘巧笑倩兮的脸和清澈的眼睛,他的心中莫名一痛,不愿再细想下去,对着瞬间变了脸色的欧阳锋继续逼迫:“她在哪里?”
两道如雷电般的身影同时抢到一间大屋门口,这里是整座楼阁最上面的一层,整层楼都被改造成了一个大雅间,空间极大隔音也极好,所有楼下的喧嚣声都无法传递上来,这一构造原本是青楼为了满足,某些位高权重之人的恶趣味,然而在此刻,看在这一青一黑两个人眼里,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