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跑得筋疲力尽了,脚步越来越慢。她在颠簸的小路上腾挪跳跃,虽步履蹒跚,却很顽强,就像一只受伤的仙鹤在拼命地躲避猎人的追杀。可是后面追赶的人,却离她越来越近,她不时回头张望,神色越来越慌张
“他们怎么欺负一个弱女子!”问荆愤愤不平地小声嘀咕道,跃跃欲试地要跳出来去帮她解围。
“看看再说!”子南摁住他说道。
“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她就死定。”问荆对子南的袖手旁观不解说道。
“能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她绝非等闲的女子。”孟极说道。
“不辨是非,盲目出手,不是明智之举,且静观事变。我们此行有特殊任务,尽量不要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以免耽误大事。”子南说道。
一行人点点头,不再言语,只密切注视下面的动静。
正在子南一行说话之间,后面一伙怪异的追赶者,已经迫近了那白衣女子,并迅速将她围困在中间。这回白衣女子反倒镇静下来,将身上的衣裳整整,刚才飞奔之时身上的衣裳被荆棘刮破,撕成好几绺,风吹过,上下舞动,白皙的玉腿,时隐时现。那女子并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显出羞赧,不安的神态。她用指尖梳理着长长的秀发,一双媚眼勾魂摄魄,脸上盈盈浅笑,极尽妖媚。
黑衣人拉紧缰绳,马在原地打转,嘶鸣。
“你个狐狸精,我看你这回再往哪里逃?”说话的黑衣人,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男子,干巴的皮贴在脸上,显得颧骨格外高,鹰勾鼻,有着一双鹞似的眼睛。
“巫罗,你行你的道,我过我的桥,你老盯着我做什么?”那女子清脆而粘腻的声音响起。
“我容不得你为祸天下。”
“我不过是在寻乐子,你干么这么大动干戈,穷追猛打。”
“找些乐子?你倒说得轻巧。”
“你看现在的社会有几个人是做人事的。你倒是去管呀,你老是对我不依不饶干吗?”
“你祸乱宫闱,惨害忠良,你还想狡辩。”
“天下人咒骂的是天子,罪魁祸首的是他。巫罗,你好没理,怎么赖上我。”那女子故意娇滴滴地说。
“要不是你在身边妖媚蛊惑,煽风点火。天子何至于如此暴戾。”
“哎呦!看你说得。天子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怎么罪过全都是我的。”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巫罗还会被你蒙蔽。后宫的那些女人不过都是你的傀儡。始作俑者的就是你。少废话,今天你在劫难逃。”
说着跳下马背,和那女子厮打起来。半晌功夫,女子开始显出弱势,渐渐地只有了招架之力,没有任何还手之机。在巫罗的势如破竹的攻击下,她被击打得越来越狼狈,最后瘫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劲。
巫罗用剑抵住她说道:“今天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那女人绝望地闭上眼,正在这时,忽见,一道白光闪过,“当”地一声,巫罗的剑被挑开。那女子身边多了一个中年男子,白衣,披发,面无血色。
巫罗一趔趄,倒退了一步,觉得虎口阵阵发麻,惊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为什么帮她?”
“我就看不惯你欺负女人。你们‘刑天尸’了不起吗?你做的坏事比她少吗?你动不动就要伸张正义。你凭什么?你的正义何在?”
“我的正义就在这把剑上。”那人咄咄逼人的诘问,让巫罗无法辩解,就挥剑上前,争口舌之便,毫无意义,比比高下再说。
巫罗仗剑上前,那人并不躲闪,也不出招。只见巫罗,一剑削去,那人的脑袋一闪,一张面皮轻飘飘地滑到地上,那人站着毫发未损。旁边的人都讶异不已,只有那女子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巫罗提着剑愣在那儿,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用去九成力的一剑,竟然只是接掉那人的一张薄薄的面皮,他是怎么出招,怎么躲闪,他竟然丝毫没有看出一点痕迹。那人被接掉一层面皮,又出现了另一张脸。巫罗提剑上前,又是一剑猛刺,那人还是不躲不闪,巫罗连出四五招,那人依然纹丝不动,只是脸上又滑落一张面皮,那人又换成另一张脸,目光森冷地看着他。
“你,你是相柳?”巫罗不敢置信的疑问道。
“还算有点见识!”相柳扭扭脖子,说道:“今天,我心情好,你们赶紧滚,下次最好别遇见我,记住!我吃人是囫囵生吞,不吐骨头的。”
巫罗一行人策马狂奔而逃。
“还不快把人家拉起来。”那女人对着相柳撒娇道。
相柳拉起那千娇百媚的女人,还体贴地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把她头发上的杂草,捡干净。
“你没事吧。”
“没事,下次你能不能把你的面具戴紧一点。每次过招就像落叶一般,往下,哗啦啦掉面皮,可笑不可笑!”
“你不觉得这也是唬人的好办法吗?”
“玩变脸!你干脆上街卖艺去得了。”
“你若陪我,我可以考虑。”
“我现在过着堂而皇之的生活,那么落魄的事,你去刚好。”
“千翠,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你跟我回青丘山吧。”
“不回去,我还没有玩够呢。”
“巫罗已经盯上你了。”
“我在宫里她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又不经常出宫,再说,遇到危险不是有你吗?”
“你这次为什么出来?”
千翠附在他的耳朵上嘀咕。
两人并肩,渐行渐远。
子南一行匍匐在飞石后,看到刚才的那一幕,量他们见多识广,也惊得目瞪口呆。
“这人是谁呀?”毕方问道。
“这武功真是高得出奇!”连一向自是甚高的问荆不禁赞叹道。
陆吾、那父、梁渠都摇头,说道:“闻所未闻!”
孟极:“江湖中有一个神密的门派,潜居在青丘山,听说他们专门研究奇门遁甲之术,有许多奇异的高人,不过这些人向来秉性乖戾,行事诡异。看这两人的举止,应该就出自这门下。”
21夜未央 庭燎之光(三)
旭日东升,天际绯红,天涯孤云渺渺,秋风扫荡了一切的尘垢,清晨的空气里沁着微微的芳馨,在朝露的濡湿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
平日里,总是白云缠绕的青岩峰,此刻云雾尽收,清亮亮的显露了出来。遥望,像一柄长剑直刺青天,又恰似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亭亭玉立在万仞群山中。群山万壑,层林尽染,五彩缤纷的树叶,仿佛想在冬季来临之前,把所有的激情都一股脑儿地挥洒,慷慨地为人们呈上最后的繁华。
子南一行踏着晨露,风驰电掣地向着虞国的方向奔驰而去。
午间时分,他们为了抄近路,从青岩峰的天堑边一条陡峭的羊肠小路斜冲下来,闯进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叫箕尾里,是个偏僻而封闭的小镇。三面都是山,只有一条峡谷通往外界,形状像个簸箕。箕尾里方圆百里,散住着上百户人家,阡陌纵横,零零落落地散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镇上的人以打猎为生计之主,即使今年天气干旱,他们的生活倒也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子南一行的闯入,在镇上引起了小小的骚动,里人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地看热闹,只穿着小肚兜的光屁股小孩更是惊奇地跟在马儿后面跑。孟极向一个老者打听,镇上可有酒肆之类的去处,老者指了去处。子南一行拐了几个里弄,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看到了一家挂着店幡的酒肆。
房屋与普通的民宅一样,两层楼高,木质结构的。门前是一垄蔬菜,青翠碧绿,看来是经过主人,细心照料的。外面围着竹篱笆,篱笆夹缝间有一条石板路,通到酒肆的柴门。走进一看,酒肆的门前,竟有一个不起眼的门牌,上面写着“下里酒馆”,隶书,字体倒也大气,干净。
打开虚掩的栅栏,里面是一个迂回的走廊,中间有一个相对还算宽敞的院子,走廊两边种着瓜果蔬菜,葫芦瓜的藤蔓肆无忌惮地爬满架子,一个个小葫芦,从瓜架中间俏皮地垂下。 子南一行个子高,只能猫着腰,穿过回廊来到院子。
院子收拾地倒也干净,摆着几个陈旧的案几,地下铺着草甸。子南一行知道在这地方没法讲究,也不是讲究的时候,就爽快地在草甸上盘腿坐下。听到声响,一对微微发福的中年夫妻,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主人乐哈哈地应酬开了。
“大哥,大嫂,我们急着赶路,有什么吃的,给我们随便上点,能吃饱就行。”孟极张罗道。
“好好好,马上就来。”中年夫妇,连声应道,转身就忙开了。
半盏茶的功夫,就上来了一陶盆酱牛肉,一篮子煮鸡蛋,一大盘烤饼,一碟子腌咸菜,还端上一坛米酒,陆续又上了些肉炒时令蔬菜,虽然菜式简单,但都做得清爽可口。一行人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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