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遗体前,林玲来问黄镛“你想要做什么仪式吗?”,黄镛只摇摇头没说什么。
说起黄镛。小礿纳闷同样是“复制人”,他怎么能那么“入戏”!他又没有继承黄乐鸣的记忆,怎么也会爱上她!
黄镛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陪在小礿身边,寸步不离的,生怕小礿一想不开,就会怎么似的。
岳风去帮林玲他们运土去了。小礿因为昨晚知道了自己了身世。一直处在混乱的情绪之中,她能安然无恙地呆着,众人已经谢天谢地了。从遗体的填埋一开始。黄镛的脸色就雪上加霜,比前段时间还阴霾。小礿的脑子乱乱的,不时地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抽出来,留意一下黄镛,对他怪异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
天黑后。填埋工作告一段落,离睡觉还早。林玲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向小礿询问朱延礿生前的记忆,一边用笔记本记录着。
据林玲说,当初净远叫小礿打电话给林玲,林玲叫小礿戴上项链,既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小礿延续朱延礿的记忆,也是想完成前辈们未完成的工作,记录下朱延礿生前的故事。
对这个,黄镛是持坚决的反对态度的。常静和净远开始时和林玲态度一致,希望通过小礿一窥念空祖师出家前的经历。后来见黄镛反对,常静觉得自己没资格再继续坚持,也就不诱导小礿追查朱延礿的历史了。净远是在出塔后发现小礿精神异常后,才强烈反对小礿戴项链的,他是纯粹出于关心小礿的健康。
而黄镛一开始就反对小礿戴项链,反对常静把小礿引入朱延礿的角色,却是因为什么,小礿至今还没弄明白。他只说嘉祥公主的故事结局很凄惨,小礿不太相信这就是原因。
小礿从越女寨初遇黄乐鸣和宁非扬开始,把梦中的故事一路娓娓述来。那些梦境就像看过的电视剧一样,印象非常深刻,连朱延礿的微妙的心理活动,她都能一一回想起来。唯一想不起来的,就是梦中人的脸。现在想来,梦中的黄乐鸣也应该长得跟黄镛一样吧!
林玲一边听,一边埋头打字作记录,别的人都闲散地坐在旁边,兴味盎然地听着故事。岳风也听得很专注,可能想把听来的转述给常静吧。只有黄镛,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呆呆地出着神,目光涣散没有焦点。
听到激动处,俞明生总是忍不住插上几嘴,感慨一下自己的心声,“唉,这个女孩子,生错时代了,要是生在现代多好,宁非扬跑了就找别人嘛!黄乐鸣找小三,她就离婚呗……
俞太太看看黄镛,瞪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俞明生马上闭了嘴,另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却应起道:“她还生错了家庭,她要不是明英宗的女儿,一辈子住在越女族,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也不至于这样……”
这时,另一个人也发表意见了,“是越女寨的自由平等思想害了她。她要是一出生就长在宫里,说不定男人三妻四妾她早就见惯不惯了。像黄乐鸣那样对老婆体贴,只收几个房里人的男人,她早就很知足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各抒已见。岳风不安地看看黄镛,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嘿,我说各位,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嘛!”
众人回过味来,看看黄镛,都闭了嘴。
小礿正听到兴头上,见众人闭了嘴,觉得没趣。她不明白岳风这个凡事不上心的人,刚刚在顾忌什么。
第一第百一十七章 天外殒玉
之后的几天,林玲和她的伙伴们一直在往地下室填土,这群学者干体力活效率非常低,又都有些怪脾气,为先掀哪块大理石地砖都能争论上半天。
十天后,地下室才填满土。在填土的过程中,他们把地下室的顶上的大理石砖全部挖开,把下面的木条一根根取出,边填土边压实,填满之后,再铺上一层碎石,浇上水泥,铺上大理石砖。到此朱延礿遣体的埋葬工作才全部结束。
接下这群人开始讨论怎么处理诊室,有人建议就让它空着,这样省事点。又有几个人提出反对意见,说空房子很可能招来附近草场的牧民来暂住,到时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大理石地砖下的土有蹊跷,还是把房子推倒的好。可要推倒,怎么推又是个难题,接着又说到了他们没有推土机之类的话上……
就这样,时间又耽搁了两三天,因为没有得力的工具,他们最后只把诊所揭了顶就作罢了。
这群人来自全国各地,都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这次都是请假过来的,在阿尔泰耽搁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假期。而且诊所所在的这一带,手机信号接收不到,他们得每天开车到当地人聚居区去接收短信、打电话,来来回回别提有多麻烦了。再被单位领导一催,一天比一天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都呆不住了。
诊所揭了顶后,就有两三个年轻的说单位领导催得顶,要回去上班了。年纪稍长的都说能理解,年轻人在单位里不容易。
之后又走了两个人,最后只剩下林玲夫妇和俞明生夫妇,再加上小礿、黄镛、岳风,一共七个人还留在阿尔泰。
第二天。俞明生开车出山取了邮件回来,把其余六个人都喊到了客厅。
邮件是俞明生的朋友寄来的,里面是一封信和小礿的项链。项链完好无损,俞明生把它还给小礿,打开了信。
这封信后面附了若干张检测报告和照片。俞明生还没看信,先留意到了那几张照片。
照片一共有四张,每张上面都有一颗宝石样的东西,血红色,半透明,里面有排列规整的丝状物。跟小礿项链的坠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形状,照片上的宝石形状各异,不是像小礿的坠子那样是切割成心形的。而且大小也完全迥异味。最小的跟小礿的坠子差不多,就啤酒瓶盖大小,大的有成人的手大小,里面的丝状物也非常多,密密码码的布满了整个宝石块。除了小礿的坠子。照片上的每块宝石形状都不规整。
照片后面附了一张图,是丝状物的放大图片,的确是螺旋状的金属管。金属管的螺纹虽然精密,像是用高科技手段嵌在宝石里面的。
俞明生看信,其余的人都看着照片和图片啧啧称奇。方达细细地摸了下坠子光滑的边缘问:“这形状是后天打磨的吧?”
黄镛轻轻点了下头,“应该是的。”
俞明生看了好一会儿信。抓耳挠腮地表情非常丰富。俞太太等得不耐烦,一把抢过信看了起来。
一群人等着俞明生跟他们解释信的内容。
“这确实是上古殒玉。”俞明生随口一暴,众人皆是“啊”地张大了嘴巴。
俞明生指了指他们手上的照片说:“这些殒玉的收藏者都确定这是殒玉。有人还拿出了古籍资料,那本古籍是元朝时写的,说明这殒玉不是现代的东西。”
“殒玉?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石头了?石头是红色的也就算了,里面怎么会有金属管,太不可思议了!”小礿拿着项链。盯着坠子道。
“古籍上记载的发现殒玉的地方应该是现在的北京附近,宁非扬也是北京人。应该没错,这些殒玉是同时殒落的。”俞明生指了指俞太太手上的信道。
“宁非扬也说过,这种殒玉原本有好几块存世,原来是分散到各个收藏家手里了。”小礿想起梦中的对话。
“而且功能都一样呢……”俞太太边看信,边含糊地说了句。
“功能?”众生异口同声地问。
“嗯,”俞太太暂时停下看信,抬起头来解释,“老俞的朋友说,另外那些殒玉的藏家都不知道这殒玉还有存储记忆的功能,其中一个藏家比较好说话,老俞的朋友借了他的殒玉试验了一下,发现真有跟小礿坠子一样的功能。”
俞明生把坠子寄给他朋友的时候,对坠子的特性没有描述太多。十天前他接过朋友的短信说发现了相同的殒玉时,俞太太建议他让他朋友测试一下那些殒玉也能不能存储记忆。
那四个殒玉收藏者是俞明生的朋友靠自己的人际关系找到的,实际上拥有这种殒玉的收藏者多半还大有人在。也不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人也发现了殒玉的这一神奇功能。
小礿手上的坠子原先是什么形状,是谁把它打磨成心形的,已经无从考证,也许是宁非扬,也许是他先前的某个收藏者。无论是谁,肯定开始时只把它当成一块普通的宝石,经过打磨后做成项链之类的饰品贴身佩带,然后才无意中发现了这惊人的功能。
宁非扬因为知道坠子的功能,才让如锦把它交给小礿,想存下小礿的记忆……
“那这殒玉到底是什么材质,信上有没有说?”林玲问。
“噢,说得不详细,”俞太太又拿起信纸看了一眼说,“只说未知,还说很耐高温……”
“当然耐高温了,不然穿过大气层的时候早化了!”俞明生打断他老婆道。
俞太太不满他的打断,白了他一眼,继续说自己的,“信上还说,里面的金属螺旋管是类似于存储芯片之类的东西,能收集和释放大脑和心脏之间传送的生物电波,至于运作的原理,就不知道了,就算打开坠子,取出金属管也不一定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