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跟哥哥,真的只能做几天的情侣吗?她想,就算她愿意,哥哥也是不愿意的。想到这个,她的嘴角就挽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对未来有了满满的自信。
净远的节奏越来越快,小礿感觉头晕目眩,像被抛入了云巅。她在净远的身下娇颤着,身子不停起伏,口中一边低唤,“哥哥……”
就在小礿感觉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股热流注入体内,净远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他汗湿的额头轻蹭着小礿的秀发,眼中的情欲正在退去。
小礿从迷乱中回过神来,迎上了净远温柔的目光。
“哥哥,我会怀孕吗?”小礿轻问。
净远眼中的温柔更深,“小礿怀孕了,哥哥就还俗。放心,哥哥可以照顾好你和宝宝的。”
小礿微皱起了眉,眼中却含着笑意,“我还得上学呢!”
净远轻吻了下她的唇,柔声安慰她:“好,小礿要上学,那哥哥以后就不这样了。”
……
两人又亲昵了一阵,又相拥着入眠。此时的他们,眼里,心里只有对方,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事。小礿想,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该有多好!
……
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告别亲戚,坐车回南京了。净远又换上了俗装。在车上,两人亲昵地拥靠在一起,在陌生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再登对不过的情侣。
车还没到南京,净远就接到了岳风的电话。原来常静告诉岳风,净远今天会在南京,岳风自然是要接待一下他的。
岳风和黄镛站在车站,看着小礿和玉树临风的男人,亲昵地挽着手走过来。黄镛的心乱跳了几拍,待看清那个帅气的男人竟然是净远后,妒忌和愤怒灼痛了他的心:又是净远!什么人不好,偏偏是净远!
黄镛眼中的火焰被岳风看在眼里,他一把将黄镛塞进副驾座,然后迎向小礿和净远,
“走,去我们那儿坐坐吧!”
小礿为难地看向净远,“哥哥,你去吧,我想回学校。”
自从上次被黄镛“趁人之危”后,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可这事净远和岳风是不知道的。岳风以为她是被黄镛追得不胜其烦,才故意躲着的,于是便说:
“稍微呆会儿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学校。大舅子来了,黄镛忙着拍马屁还来不及呢!”
净远似乎也希望小礿在身边。他轻捏了一下小礿的手说:“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出来。”
听净远这么说了,小礿才点头答应。
……
一走进黄镛的花园,小礿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十来盆花上。那些花,开的和没开的,都长得很好。黄镛果然没食言,对她的花一直呵护有加。
“这都是你种的吗?”看着小礿看花的眼神,净远就知道那些花是她的。
“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小礿回答。
“是小礿学校的一个小帅哥。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追小礿,以前来得可勤了……”说起杨直,岳风对他也很有好感。
“看来我家小礿魅力不小哦……”净远轻笑着说,眼里满是阳光。
“那是,”小礿娇媚地一笑,“就许哥哥被美女看上,就不许我被帅哥喜欢吗!那个杨直,虽然长得不是最帅的,但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呢,处世也非常豁达、开朗。倒追她的女孩子有一大把……”
说起杨直,小礿的赞美之词开始滔滔不绝,对他的好感溢于言表。
净远认真地听着,眼里的笑意愈加明媚,“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伙子,居然没被我家小礿爱上!”
小礿拉着净远的手,身子轻倚在他身上,脸上的笑容纵情绽放着。
这样的笑容是黄镛没有见过的。也许很久之前见过,但同样不是对他而笑。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看到小礿和杨直亲厚,他会产生一种不安感。他会恐惧,会暴跳如雷。而净远却如此从容。因为净远有安全感。
小礿的感情已被净远牢牢地握在了手里,任谁也抢不走。而他黄镛却没有这份幸运。因为没有,所以忌妒,所以愤怒。
这时净远明媚的笑眼,在黄镛眼里却是如此刺眼。如果有一天,小礿也会如此对他,他想,他绝对也会笑得这么开怀的。
三个男人在客厅里聊天,说的都是些黄镛的琐事。小礿不感兴趣,就时而起身去园子里弄花。净远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紧随着她,对谈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在黄家村呆了那么多天,你们都干些什么呢?”黄镛问,神情有点居高临下。
净远眼皮一垂,不敢直视他,“没什么。带小礿走走亲戚。”
“是吗!”黄镛的眼神冷冷的,带着逼迫。
“是的。”净远的语气淡淡的,带着恭敬。
小礿从园子里望进去,听不到他的在说什么,但能清晰地看到三人脸上的表情。她有些纳闷,哥哥在黄镛跟前,态度竟然是恭敬的。那种恭敬,只有他在师父跟前时,她才见过。
而黄镛那么个温润谦和的人,看待哥哥时,却是居高临下的,甚至还有点咄咄逼人,好像他跟哥哥有天生的尊卑之分似的。
看到小礿注视着他,净远远远地对她递去一个温暖的目光。而这又被黄镛和岳风看在了眼里。
见小礿好像实在不喜欢呆在这里,净远便起身告辞。岳风要留宿他,他说下午就回去。岳风要开车送他去车站,他说还想陪小礿随便走走。
净远和小礿手挽着手从别墅出来,岳风若有所思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黄镛像一块正被炙烤的玉石,眼里全是幽暗的火苗。两人的背影消失了,他的目光还是不甘心收回来,
“岳风,为什么是净远!为什么是黄家村的男人!”
岳风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了眼黄镛,一阵苦笑,
“三年前,师父一回来,就说他可能安排错了一件事情。现在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了。净远这和尚,看来是当不长了!”
黄镛痛苦地掩住了面,声音变得扭曲,
“就算是那个混小子丁一,也好过净远。他姓黄,他姓黄啊!”
第六十七章 除夕
自黄家村回来后,小礿和净远之间的电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这几年里,两人间复杂的纠葛一明朗,所有的心里话也开始畅所欲言。净远没有了躲闪,小礿也不再赌气。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那时他们也是这般相亲相爱。
每次小礿在寝室里跟净远打电话,总会惹来室友们的调侃:你是在跟男朋友打电话,还是在跟哥哥打呀?
每次小礿打电话的时候,赵雅总会停下手中的事情,屏气倾听着。几次下来,小礿发现,赵雅对净远好像有份特别的关注。这份关注,让她有点不安。
放寒假后,小礿和清清一起回到黄花岛。今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陪黄镛过年了。岳风帮黄镛来询问她时,她一口就拒绝了。万一黄镛也像上次那样,色性大发,她岂不正好羊入虎口吗?再说,世上所有的缤纷色彩,都不及哥哥那一抹灰色的身影。而那灰色身影,正在黄花岛等着她。
过年前这段时间,净远的寺里出奇的忙。年终法事多,而且来寺里“谢年”的信众,整天只多不少。
净远忙,小礿也忙。包婶要在寺里干活,采办年货的任务,就落在了她们两姐妹身上。大年三十那年,她们还帮包婶准备了一大桌的谢年菜,谁备晚上抬到寺里去上贡。
大年三十晚上,夜幕刚降临,包叔包婶就抬着谢年菜去了寺里。小礿和清清怕他们忙不过来,也跟着去了。
“谢年”是本地的一大风俗,就是准备了鸡鸭鱼肉等一桌菜,焚香孝敬菩萨,感谢菩萨赐给的一年的收成。谢年家里要谢,寺里也要谢。嘉祥寺又是本地有名的大寺,所以这个镇上百分之六十的人家,会选择到这里来上贡。而每年除夕的晚上,谢年的人流会达到顶峰。
大殿的每个角落都燃着香烛,弥漫的烟雾混杂着鱼肉的腥味,和人声的喧嚣,刺激着小礿的五观。包叔和包婶还在排队等着上贡,他们让小礿和清清去殿外透透气。
小礿和清清坐在殿外的石板凳上,看着大殿里绰绰的人影,知道今晚不挨到午夜,他们是回不去的。
“小礿,”净远的声音从嘈杂的人声中响起。小礿抬起头,发现哥哥正从香客中间挤出来,往她方向走来。
小礿心里一喜,脸上立刻挂上了晶莹的笑容。
“这么冷的天,怎么呆在外面?”净远一边心疼地埋怨着,一边握了握她的手,“你看,手那么冰——人那么多,你们还早着呢。快到我屋里去呆会儿,再喝点热水。”
净远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围脖,给小礿围上。手指碰到她冰冷的脸颊时,净远又一阵皱眉。
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清清,故作不满地打断了他们,“喂,净远哥哥,你也太偏心眼了,没看见我也没围脖吗!”说着,便夸张地把脖子伸了伸。
净远一愣,环视了一下周围,马上把人堆里的净汇喊了出来,“净汇,你把围脖给清清戴……”
净汇连忙捂住自己的围脖,求饶地看着清清,“我身子很单薄的……”说完,便一溜烟钻进了人堆里,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