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额深思,一转脸看见齐曦炎黑如生铁的脸,不由心中暗惊。正要开口,却听他又道:“拟旨,李浅顶撞皇帝,不听圣命,着免去
黄门侍郎之职。”
李浅愕然,什么黄门侍郎她是不在乎的,不过这皇上的脸也未免太
快了吧。她明明是按着他说的做,哪有顶撞之说,更遑论不听圣命?
前几天撞了卫国公都没事,今天却因为这点小事罚她,未免小题大做。
她心里有气,暗道,免就免,都免了才好呢,她回家嫁人生孩子去。
也不跟他求情,当真铺了纸,坐下来拟旨,只是这罢免自己的圣旨由自己写来,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
齐曦炎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写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突然心就软了,又有些好笑,写免职自己的旨意,也难得她能写得这么认真。
“以后不要忤逆朕。”他轻声道。
这叫什么话?李浅生气,“皇上,臣一向忠心,是皇上下旨,臣没办法才找了个人交差,哪有忤逆之说。”真要这叮帽子扣下来,还不剐了她。
齐曦炎冷笑,“你这么说就的欺君了。”
李浅被噎的直想撞墙,都说帝王喜怒无常,他更是个中翘楚,看
来伴着他果然跟伴着只老虎没啥区别。横竖都是他有理,那自己有什
么?
正抑郁之时,齐曦炎却忽然神色一柔,伸出手在她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温和的声音道:“朕是一国之主,便顺了朕的心意又何妨。”
此举太过恐怖,李浅身子向后一扬,好险没栽过去。她心下骇然,也不敢问是什么意思,匆匆写好旨意,自己抱着贬职自己的圣旨,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身后满满的全是他的笑声,也不知在笑的是什么。
真正卸了黄门侍郎的官职,李浅才知道,还不如不卸的时候清闲
呢。
齐曦炎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在她被免职的第二天把她叫进书房,
让她帮着整理奏折。
顶着黄门侍郎头衔,她都没做过这事,更何况现在无官一身轻了。
本想矫情两句,可看到他那张明显不耐的脸,到嘴的话立刻吞了下去
,换成一声脆脆的“诺”喊了出来。
“你把那边的奏折分门别类放好,然后捡主要的内容念给朕听。”
齐曦炎说着已斜躺在一张榻上,旁边摆着瓜果鲜品,他伸手拿了个葡
萄放进嘴里,然后微眯着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李浅暗叹口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尤其他做了皇帝后更
甚。
他为什么非把她拽在身边,她不知道,更不知道昨天那句惊悚的话是何意思。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顺意的吗?
可现在自己在人家手下干活,别说念奏折了,就算让血和尚念经书也点儿照做
第九十六章 御书房春光乍现
又叹口气,随手拿了本折子,看了几眼道:“皇上,左民尚书要请假三月回家祭祖。”
“准了,这老家伙都烦了七天了,今天还上折子,再不准朕的耳朵就别想清静。”
说完看一眼李浅,“你替朕批了。”
就她这笔字,要丢也是丢他的人。李浅也不在乎,写了一个极丑的“准”字,对那歪斜的角度颇为满意。
又拿起一本,好像是齐曦鹏上的。
“皇上,东鲁王请旨回京。”
“仗打完了自该回来,准了。”
“皇上,付大人在南方查贪墨案,已查出十数人,名单已经呈上,他要求再滞留三月回京。”
齐曦炎吐了口葡萄皮,“不准他那是想在外面玩玩,打量朕不知道吗?回复他,就说限他十日回京,晚一天就罚他的俸。”
李浅颇不认同,“皇上罚俸多煞风景啊,不如升他的官吧,若不回京,就封他为内廷总管,和臣作伴如何?”总不能她一人倒霉,别人逍遥吧。
齐曦炎摸索着下巴深深一笑,“此事大有可为,准了。”
李浅兴奋地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限十日内归,迟一日晋封内廷总管。
写完得意一笑,想必付言明看到这个,就算跑死也会赶回来吧。
再拿起一折,几眼扫完,很有些幸灾乐祸道:“皇上,启王上折,说隆章陛下的皇陵修缮缺少金丝楠木,他要把您的皇陵底座拆了给先皇用。”
怨不得好久都没看见齐曦澜原来修皇陵去了。不过他也应该很郁闷吧,堂堂王爷却被派了这么个活,抱不了美人,还得闻死人味儿,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皇上这儿吧。不过这主意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齐曦炎冷冷道:“告诉他,敢拆皇陵底座,就把他的王府拆了。[反正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看谁最难受。”
“诺。”李浅对这个最开心,忙提笔写上:拆皇陵即拆王府。
翻了一会儿折子,突然看见有一本是楚天歌上的,不由有些诧异,“皇上,楚侯爷请旨想讨份差事。”
“他也想做内廷总管吗?”齐曦炎冷嗤。若是他想还真得成全他,切了那惹祸的玩意,也省得一天到晚勾三搭四。
李浅忽有些同情楚天歌,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两种,一个是小人一个是皇帝,而不巧她和齐曦炎两样都占齐了。
咳嗽一声道:“他倒没奴才那么能豁出去,只想求个典乐使的官而已。”
齐曦炎略一思索,“准了。”
典乐使,统管全国音乐,官居六品。还怕他玩出花样来吗?
李浅一个个奏折念着,不一会儿功夫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齐曦炎在旁边听着,不时调整了一下躺姿,然后舒服的眯起眼。
早知道还有这样的法子看奏折,他也不用勤勤恳恳辛辛苦苦了。或者这么闲着无事也不好,与她共处一室,嗅着她好闻的体香身上某个地方的冲动都被唤醒了。狰狞着想要冲体而出。他微眯的眼睨向李浅,仿佛那是一块烤得香喷喷的火腿肉。
李浅哪知道他脑中转的是什么,读奏折读的是满腹怨言,往常看皇上也算勤政,怎么还留这么多折子待批?
正哀叹命苦呢,忽听外面小路子的声音道:“皇上,花贵人求见。”
“不见。”齐曦炎挥了挥手,拒绝的无一丝犹豫。
不能不见啊他见美人好歹她也能歇歇。李浅刚想劝说两句,却听花仙儿娇弱的声音响起“路公公,谁和皇上在里面呢?”
“是李总管正和圣上批阅奏折呢。”
“唉,又是李总管啊,皇上可真宠爱她,一刻也不离。”这声音似幽似怨,让人闻听顿生怜惜之意。
李浅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里隐含的意思颇深呢。扭脸去看齐曦炎,却见他脸上平静无波,可越是平静就越叫人心慌。
齐曦炎微抿了抿嘴,声音带着几分忍耐,“她没说错,朕就是离不开你。”
“皇上······。”她轻叫一声,有些惧怕的向后退了退。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危险。
齐曦炎似早料到她会如此,突然一个翻身从榻上跳起,几乎在她动的一刹那跃到身边,伸手一抄,一个温香暖玉的身体已入怀。
李浅愕然,他的身手一直不怎么样,在皇宫跑几圈都会气喘,怎么做起这种事来,却这般利落。只可惜人被他抱着,又不敢使劲挣脱,只得轻声道:“皇上,奏折还没批完呢。”
天知道她多么不喜欢这堆折子,此刻却是唯一救命的稻草,还真是讽刺啊。
他低低地声音响起,“没关系,晚上有时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股温热的气息直喷脖颈,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人浑身不适。
“晚上我没时间啊。”李浅都快哭了,她晚上还要值夜呢。
一根手指轻轻落在她唇上,“嘘”了一声,轻柔地仿若不似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朕想爱你······”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之意,在她尚愣怔时已俯身在她脸上吻落,挑逗般的声音方落,便一嘴含住那颤微微的唇瓣,允吸起来。
没想到他会如此,差点惊叫出来,身子猛地一颤,本能地缩身。可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有条不紊地将人按着,他慢慢的松开她的肩,望着面前那染上一层水光的红唇,道:“我的浅儿真美呢。”
李浅的心砰砰乱跳,自他欺上来的一瞬,就几乎要跳出喉咙,起初还能忍,过了一刻,额头便晶晶亮的,渗出一层细细的汗,雪肤都隐隐地泛着粉红,几番睁开眼睛,哀求的墼着他。齐曦炎却仿佛不知,压过来疯狂吻着她的唇-舌。
在他口中含过,沾了他暧昧的唾液,如被洗过的红樱桃,却比樱桃更娇嫩十分。忍不住仲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双眸迷恋的注视着,似这般,恋恋不舍的爱着一个人,不顾一切相濡以沫的,是他先前不屑想,也料想不到的。这般如饥似渴,想要的更多更多。
**像是海潮一般被撩拨起来,她极微弱的挣扎,无暇的身体颤动,带着天真无邪的诱惑,都成了致命的毒药,让人上瘾,发疯,恨不能沉溺于此。他知道,他的身下昂扬早就安泰不住,虽因衣冠整齐看不出来。但通过薄薄的衣衫摩擦在身上,依然能感到那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