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两银子,楚天歌几个跨步追上李浅,亲热的抓住她的手,“李大人,你也在这儿,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这她的掌心,火热的温度炙的李浅哆嗦了一下。她手劲抽了几下下,没抽出来,不由心里暗恨,这个楚天歌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占她便宜。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饶是李浅脸皮老厚也不禁面上一热,她心知再这样暧昧下去,肯定会被传为断袖。
断袖也就罢了,和楚天歌断袖却是难以忍受的。她眼珠一转,装作老朋友相见似地也亲热的挽住他的手,“哎呀,是楚侯爷呀,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英挺美貌。”
楚天歌眼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丫头又装相了,她以为这么说就能撇开两人的关系了?
只是李浅这一握是用了内力的,庞大的劲力几似要将他的骨头握断,他也不示弱,便也用内力相抗,两人之间霎时气流涌动,不断有“噼噼啪啪”的响声传出,似是雷鸣。那四只宽大袍袖,鼓胀的好像四只大球,将两人迅速包起。
入府祝贺的官员们看到了这副奇景,都推攘着往后退,让出大片地方给他们动手。也有的心里难免嘀咕,怎么两人就打起来了?
李浅武功招式比楚天歌要强,论内力却是逊上半筹,她心知时间长了要吃亏,也不敢力战,用眼神示意他“你撒手”,楚天歌回了她一眼“你先撒”。
先撒,那她会死的很难看,她才不会冒这个被摔个屁墩的险,于是妥协:“一起撤”。
楚天歌同意,两人同时收手,被一股劲力冲的向后退了一步,堪堪站稳,抱拳对视着灿笑。
“哎呀,李大人,本侯真是想念你啊。”
李浅也道:“楚侯爷,杂家也想你啊。”
李浅看他这一眼是带着浓浓的恨,那意思警告他:“以后别惹我”,而楚天歌却是带着浓浓的情:“不惹你,我惹谁去”。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呢,就听身侧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哎呀,楚侯爷,李大人,你们二位大驾光临,东阳候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转头一看,陈万山从里面出来,作揖拱手笑容满面,带着一派暖气。
这老家伙也是个装货。
李浅嘻嘻一笑,也躬身一礼,“劳侯爷亲迎,李某真是愧不敢当。”她知道,他多半是听管事说了那一两之事,出来找场子来了。不过人家没撕破脸,她也乐得虚以为蛇,心中却道,老东西,看你能装多久。
陈万山亲亲热热迎两人往里走,在穿过天井,四下人少时开口问:“陈某疑惑,不知何时得罪了两位。”
“没有啊。”李浅笑,别提多虚伪。
她确实看人家不顺眼而已,当然也不只不顺眼,谁让上次弹劾她时,这家伙卖的力气也不小。
“那这一两……”
“没事,那只是下官穷了点。”也真亏她脸皮厚,这样的话都敢说。
楚天歌也道:“是啊,本侯也很穷。”
李浅瞪他一眼,比起楚天歌,齐曦澜的厚脸皮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穷?也亏他张得开嘴。全天下谁不知道楚家之富,富可敌国。他楚家几代皇商,又垄断了全国的盐务和矿产。他穷?穷的只剩钱了吧。
陈万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脸色很是难看,从颤抖的双手可见气得不轻。
李浅不由叹口气,她愿意随多少,那是她的事,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加上一个他,弄得她想瞎扯,都找不着理由了。
没理由就算了,她也不怕得罪人,弹了弹袍袖,在主人家略显愤怒的眼神中大步迈进大厅。楚天歌自然也摇着折扇跟上,临走时对着主人家大摇其头,“我说陈侯爷,你没事得罪她干吗?”
陈万山气结,他什么时候得罪李浅了?
不对,确实得罪过,上次弹劾她的事他也参与了。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只是脸变了变,瞬间恢复自如,忙快步赶上,招呼客人入席。
在陈万山的引领下,李浅和楚天歌坐在了首席桌,在他们右侧是付言明,左侧是齐曦澜和六皇子,再看一下,对面还有付言明,太傅方卓,尚书令吴逸,这一桌还真都是熟人。
燕朝自自立国开始就摒弃了许多前朝习俗,以前的宴会很多单人独坐的案几,浪费不说,还吃不到几样菜。而现在除了宫廷设宴为彰显大气还沿用旧俗外,氏族民间的家宴都采取了圆桌形式,尊卑界限不是很分明,除了上座让给齐曦澜外,其余的位置倒是可以随便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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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三人较劲男女通杀
李浅恭恭敬敬对启王和几位大人施了礼,方才落座,她虽然官位不低,论年轻资历却是最小的,又有方卓和吴逸在上,实在不敢造次。太傅方卓是齐曦炎的老师,吴逸是她的老师,都是一代大儒。
楚天歌倒没那么多忌讳,他身份高贵,只对启王一礼,其余的只需点个头也就过去了,反倒是几位大人还要对他见礼。他落座后,笑嘻嘻地跟齐曦澜说话,“王爷,前儿个风流阁刚开张,听说里面小倌不错,王爷没去捧个场?”
齐曦澜摇头,“本王对男人没兴趣。”
楚天歌顿时一脸的惋惜,“那真是可惜了,男人的滋味儿也不错的。”
两人都惯常流连花丛,可谓臭气相投,别人也插不上话,都在一旁看着。
李浅偏过头去,正看见六皇子低着头很用心的数着手指头。
“殿下,您在干什么?”她没话找话。
六皇子抬头见是她,小声道:“我倒霉,本来是逃课出来跟三哥散散心的,谁想……?”
他说着偷瞟一眼太傅方卓,李浅也看过去,那老头吹着胡子正瞪他们。方卓现在正任着六皇子和七皇子的老师,逃的课想必也是他上的吧,也难怪把六皇子吓得不敢抬头。
六皇子无聊的难受,逮着机会可跟她说会儿话。
“李浅,你刚才在庭院的样子真不错,显得很是风度不凡呢。”他指的是和楚天歌打架那会儿。
李浅谦虚一笑,“那得看跟谁比。”
“跟付公子比呢?”
瞧他找的人,谁能跟第一公子比?李浅笑得愈发谦虚,“好歹我会武功。”
“那跟楚侯爷比?”
李浅毫不犹豫道:“好歹我有脸。”某些人早就连脸都不要了。
她这话说得不大。刚好身边两三人能听到,六皇子“噗嗤”一笑。楚天歌则饶有兴味儿的看着她,见她小手搭在膝上,坐姿规矩,便惩罚似的伸手握住了。一入手顿觉滑不溜手,那柔嫩的肌肤叫人一摸上瘾。
有老师吴逸在坐。齐曦澜也在。李浅不敢像院里一样和他打架,只能吃个哑巴亏,不时的用眼睛去瞪他。
楚天歌仿若未见,继续和齐曦澜聊着小倌的好处。
齐曦澜疑声问:“以前也没听说你好上这口了。什么时候染上的?”
“也就刚回京的时候,自从遇上一个人,便一切都改变了。”楚天歌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在李浅脸上。
李浅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他这明摆着挑清关系,别人岂有听不出来的?
果然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尤其是齐曦澜眼神冷冷冰冰。好像在她脸上剜出个洞来。他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两人交握的手。
李浅被看得汗毛倒竖,再也不敢坐下去,借口尿遁便遛了。
出了厅门,在外面逛了一圈,眼看宴会开始了才转回来。她不想坐到楚天歌身边,正巧看见沈致也到了。忙挤过去对他身边的一位官员道:“这位大人,咱们换个坐吧。”
能攀上权贵。那位官员自然乐意,忙让了座,兴高采烈地坐到楚天歌身边,对他言语巴结,极尽谄媚。
李浅对楚天歌挑衅地一笑,然后去跟沈致说话,“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了,怎么都没看见你?”
沈致笑道:“我才要问你去哪儿了,我等你许久,都不见你来找我。”
李浅顿觉愧疚,他不能随便进宫,只能她去找他,可最近自己被楚天歌缠的烦躁不已,也懒得出宫,倒把他冷落了。
怕他生气,忙讨好一笑,“这两天我就去找你。”
沈致笑得温和,“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有事要找你呢。”刚才她若不找他,说不定他已经走过去了。
“什么事?”
喧闹的厅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沈致迟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让我帮着打听倾国的事,好像有点眉目了。”
李浅一惊,“在哪儿?”
“有人说在风流阁见过一个长得和你有四五分相像的人。”
风流阁?刚才楚天歌说的那个风流阁?那可是小倌馆啊,倾国怎么可能在那儿?
“这位东阳候听说很好这个,今天似乎也请了几家有名小倌馆的名角,一会儿且等看看能不能遇上。”
李浅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她的弟弟竟沦落到做小倌了吗?
正想着,却听见付言明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也给我听听。”
他在那边桌上听齐曦澜和楚天歌聊风月,方卓和吴逸聊诗文,都觉得没意思,见沈致和李浅凑在一块,便过来了。他与沈致一向交好,也不拘束,对着李浅身边的人客气的一笑,那官员会意,忙让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