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花媒婆啊,没的事,镇上的人瞎传呢,刚才我婆婆才准备让我通知你,叫周家做好准备,后天月姐儿就过门。”一边的二婶方氏当先一步急急的道,家里公公似乎有出面的苗头了,她其实怕婆婆最后听公爹的话,把这门婚事给弄黄了。那她夫君岂不就绝了前程了,因此这会儿不待李婆子说话,便先承诺了,反正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李婆子又深深的剜了方氏一眼,这个儿媳也越来越放肆了,看来她是真老了,想着,突然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神色,嘴里更是大口的粗喘,好象一口气就要掉下去似的。
“老婆子……”
“婆婆……”
“阿奶……”
一干人连忙围了上前,拍背的拍背,抚胸的抚胸。
“老了,这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花媒婆啊,我这身子骨出毛病了,家里的事管不了了,这事啊,你跟我老头子商量,我这不行了,快扶我回屋躺着。”李婆子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李月姐连忙上前,却被李婆子冷冷的一甩:“你省省吧,老身担不起,金凤她娘,扶我回屋。”
李月姐只得无奈的退在一边,这回她可是把自家阿奶给得罪狠了。
“婆婆,这边这事……”李方氏喃喃着,却被李婆子一手抓住,只得扶着李婆子回屋。
“婆婆,这事就算了啊?”李方氏扶李婆子躺好,然后坐在床边不甘的道。
“算了,牛不喝水强按有什么用。”李婆子说着,躺在床上微闭着眼。
“那我出去看看。”李方氏仍是不甘心。
“不用了,你公爹做事还是有谱的,你在这陪我,我这心老慌着。”李婆子继续道。
李方氏没法子,只得坐在床边有一答没一答的陪着婆婆说话,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家里男人又不在,看来这事还是得黄了。
屋外,花媒婆还伸长着脖子朝屋里张望,只是进去的两个就再也没出来,只得跟李老头谈:“李老爹,你看这事?”
“花媒婆啊,这几天可麻烦你了,说起来,周家能看上咱们李家这种小门小户,那真是李家的大福气,可月姐儿啊,却不是个有福气的,阿娘早走,阿爹又刚故,一干弟妹还等着她照顾,这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能嫁,再说了,周家这样的大户,咱们小门小户的也难高攀,所以啊,这婚事就作罢了。”李老头道。
“可这早就说好的婚约,哪能说毁就毁啊,李老爹,这人生在世,信誉可是顶重要的啊。”花媒婆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已经看到媒金红包正长着两只翅膀从她眼前飞走。
“无媒无聘的算什么婚约,再说了,这约可没经过我的同意,那就不作数,这样,我不为难你,你带我去,我去跟周家当面说。”李老头道。
“那行,你现在就跟我去周家吧,周家大爷正在发火呢。”花媒婆撇着嘴道.
李月姐在边上听着,连忙把阿爷拉到一边,在阿爷儿边低语了几句,把老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跟自家阿爷说了,再把周家的顾忌一说。
“行啊,大丫头鬼的很,原来在这里打埋伏针对周家呢,就知道你之前说的要告状是吓糊你阿奶的,回头跟你阿奶好好道歉,你今天可把她气的不轻。”李老头轻敲了一个李月姐光洁的额头。
原以为四丫头鬼,没想到大丫头更鬼。
说着,李老头就跟花媒婆一起去了周家。
第九章 赌债赌消
阿爷去了周家后,李月姐那心思便没一刻定的,虽然心里清楚,有着她给阿爷出的主意,周家定然会放弃婚约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心思又是另一回事,结果没出来,心总是不宁的。
于是就在屋里屋外绕着圈子,跟没头的苍蝇似的,想着阿奶叫自己气病了,便又去了东屋,想跟阿奶道歉,只是那李婆子一世强人,如今临到老了,居然在自家大孙女手上载了一个跟斗,哪肯轻易就算了,连屋也没让李月姐进,就让方氏赶李月姐走了,总之祖孙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李月姐没法子,在门外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最后还是回到了西屋。
然后闷头做事,从大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就坐在那里洗刷着棕叶,这些棕叶都是她和墨易趁着上山打柴的机会采的,将它们洗刷干净,然后十张一扎,过年的时候,柳洼镇有包棕子的习俗,明日正可跟柴禾一起拿镇集去卖,趁着年前这几天,多赚一点,一家也能过个能吃饱的年。
几个弟妹们见李月姐这样,也乖乖的各做各的事情,就连小月宝儿,也只是搬着小马扎坐到窗前去对着那窜风干肉流口水,不来粘着大姐了。
老四月娇挤到李月姐身边,名义上是帮着一起洗棕叶,可实则又是来八卦的:“大姐刚才你在屋里整里棕叶的时候,我看到金凤姐跟二叔一起回来了,大包小包的都是年货,我还看金凤姐手里拿着块布料,光亮亮的,不是一般的土布,很好看。”
“别羡慕你金凤姐,咱们再多努力,等以后赚了银子,也能扯好看的布。”李月姐有一答没一答的道。
“太好了。”月娇高兴的叫了起来,随后又憋了:“唉,咱家什么时候能赚钱啊?”
“急什么,脚踏实地的,总能赚到钱的。”李月姐看她那样子,鼓励的道。当然,她的赚钱计划现在还不好跟弟妹们说。
“嗯。明天,我再去山上找棕叶……”为了好看的衣服,月娇儿拼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李荣延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回来,站在东院的院子里就喊道:“阿奶,阿娘,阿爷在镇上跟周家摆了赌局了,整个镇上的人都去看了。”
“什么?”李月姐猛的站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阿爷不是去周家解除婚约的吧,怎么这会儿又闹出赌局的事情,还弄的全镇都知道,想着便跳过两院中间的矮墙,一手扯着荣延问:“荣延,什么赌局,怎么回事啊?”
“是你的婚事赌局啊。阿爷说了,赌债赌消,就跟周大爷赌,周家赢了,你明日就入周家的门,若是阿爷赢了,你这婚事便做罢了。”
“怎么会这样,你阿爷没下别的赌注吧?”这时,方氏从屋里冲出来,拉着荣延问,月姐儿的婚事她不管,只担心着公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赌掉了。
“不知道,没听说别的赌注,现在还没开始呢,我是先回家通知的,我现在又去看。”李荣延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往外面窜。
“你这孩子,事儿也不探情楚。”方式一把没抓住荣延,气得在那里瞪眼,不过,随后一想,却又一脸喜色,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反倒是李月姐这婚事看来还有转机啊,自家公公从来没见他赌过,那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哪里会赌,而那周大爷,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赌鬼,赢别人不一定行,但赢自家公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到时李月姐入了周家,自家男人的事情周家就不能失信。想着,那心就更宽了。
看到一边脸色有些难看的李月姐,便好心的安慰了句:“月姐儿,别多想,等着消息就行。”说着就进屋了。
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男人。
而李月姐此时却是手脚冰冷,难道阿爷根本就是敷衍自己,可随后又觉得不对啊,不应该啊,如果阿爷是同意自己嫁过去的,那完全没必要整这一出,直接支持阿奶就可以了,干嘛还为了她的事顶撞了阿奶呢,而若是不同意自己嫁过去,有自己的主意,那是必胜的,又为什么要弄这一场赌局呢?
总之,李月姐想来想去,觉得两头都不靠谱。那心里跟猫抓似的,哪里还能再待在这里。丢下棕叶,没命的往镇中间的庙旦跑。
月娇儿是个能事婆,看着自家大姐跑了,便也叫着二哥一起追了出去。
镇里的庙旦前有一个戏台子经,逢年过节的,有钱的人就会凑份子,请戏帮子来唱大戏,而这回李老头和周大爷的赌局就摆在这里,在全镇的目光下进行。
那郑屠更是带着家几个子侄趁此机会开出了盘口,看戏的人更是你几文我几文的下着注,全都是压周老爷子赢的。
此时李老头和周大爷就坐在戏台上,两人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应赌具。
“老李,要不,咱们先试两盘摸摸套路。”周大爷四十来岁的年纪,微胖,坐在那里显得和和气气的一团。
“行啊,客随主便。”李老头道,仍是一脸木讷的老实巴交样儿。
戏台下,好事的人都窃窃私语:“你说这李老头,那么窝囊的一熊样儿,还跟周大爷赌,我看他色子有多少点都不知道吧。”
“色子有多少点有什么重要的,只要知道大小就行了呗,李老头再窝囊那大小总能识得吧。”又有人开玩笑的道。
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这时,试盘要开始了,台上,先由李老头做庄,只是看他举着色盅摇色的样子,让台下一干人等看的摇头叹息啊,那哪里是摇色,是在推磨呢,一看就是一个从不上赌场人的手势。
而第一盘的试盘结果,不出众人所料,李老头输了,本来按规定,庄家得双倍输。不过,这场赌是不论输赢,轮流做庄,倒也不讲究双倍什么的了,毕竟只是试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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