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白进来就看见妻儿在床上嬉闹,程小北正是走路的年龄,又站的不久,在床上站一会儿又一屁股坐下,十分可爱,云不悔最喜欢逼他走路,所以程小北经常虎着脸,不然就躺在床上打滚撒娇。云不悔在一旁笑弯了腰,凑过去就是一顿好亲,程慕白哭笑不得,嫉妒儿子得到这样的热情。
“起来梳洗了,该进宫给皇上请安了。”程慕白说,虽然他并不想进宫,然而礼数不可废,君臣之礼啊,就是这么繁琐,云不悔看看天色,“还早呢,皇上早朝后我们再进宫。”
程慕白坐上来,笑问,“你不是想去看看丞相夫人吗?”
“等进宫后再去看。”云不悔莞尔,程慕白很陈年旧醋地说,“是啊,丞相夫人当然没皇上来得重要。”
云不悔不理他的阴阳怪气,抱起程慕白,母子两人一起鄙视程慕白,“小宝贝,以后长大了可别像你爹,咱们男子汉心胸要宽广。”
程慕白瞪她一眼,揪着程小北问,“你爹心胸宽广吗?”
程小北迫于淫威下,嘟着嘴巴,委屈地点头,程慕白圆满了,云不悔真心鄙视他,这人越来越幼稚了。没一会儿冰月就端着程小北的早膳进来。云不悔一口一口地喂给他,程慕白吃的十分香甜,程慕白在一旁慵懒地躺着看他的妻儿,这就是他的全天下。
其实这一次进京对他而言,他是不愿意的,这宣王的位置他可要可不要,没什么留恋的,他和云不悔是天下经济之首,不管怎么说都饿不死他们,享受生活最是关键,当王爷没什么令人兴奋的。
然而,谁让他是皇家人。
一想到云不悔和赵澈要见面,程慕白就不爽快,虽然他知道这两人纯洁得要死,可一想到云不悔曾经喜欢过赵澈,程慕白就觉得男人吃醋真他妈的正常了。
云不悔瞅他一眼,笑说道,“你至于吗?”
程慕白邪邪一笑,“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不悔撇撇嘴,她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而言之,陈年旧醋他喜欢喝就喝吧,他不拦着就是。
两人洗漱后,换了衣裳,程慕白想带上程小北,云不悔说,“他留在家里就好,别带去了,外面下雪呢,在家里多暖和,你带他进宫做什么?”
程慕白一脸正直的回答,“程小北也姓程,当然也该让皇上看看我们程家的第三代,这好刺激刺激皇上,让他多加油,别落后了。”
云不悔腹诽,您心理可真阴暗。赵澈和他是堂兄弟,比他大十余岁,他如今都当爹了,赵澈还没孩子,这厮是存心想刺激人嘛,云不悔摇摇头,这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
程慕白一点都不掩饰自己邪恶的想法,所以很慈爱地交代程小北,一会儿要多可爱就多可爱,给你爹争面子,刺激那龙座上的男人。
肖雪说,赵澈对她很好,这一次进宫,他倒想看看是不是如肖雪说的真的很好,他知道肖雪喜欢赵澈许多人,哪怕对她不好,她也不会说真话。
其实程慕白也知道赵澈和云不悔没什么,他就是和赵澈不对盘,存心想要刺激赵澈,这叫两看两相厌,哪怕没有云不悔,恐怕也会如此。
“你够了啊,别乱教儿子。”云不悔哭笑不得,他要把儿子和他隔离,这是哪门子爹爹。程慕白理直气壮,“他又不会说话,还听不懂,你怕什么?”
“既然知道听不懂,那就不要说废话。”云不悔说,她抱过程小北,“来,咱们离爹爹远一点。”
程慕白幽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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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和肖雪早就在宫中候着,设宴的地方就在未央宫附近的暖阁,这里温度暖和,且暖阁后面就是梅花林,赏景正好,赵澈很喜欢这一出暖阁,寻常很少拿来待客。
这一次是例外。
赵澈下朝后就到暖阁,肖雪已经在等候,她今天打扮得依然很简单,没有盛装打扮,穿的也只是寻常宫装,发饰简单,是赵澈送她的梨花玉钗。从赵澈送她那一套首饰后,肖雪就很喜欢戴着,日常都用这套梨花首饰,若不是出席宫中重要的宴会,她都做寻常打扮,皇后那服饰她看着觉得有点老气,很少去穿。
程慕白和云不悔午时进宫,肖雪在暖阁里,远远就看见他们月门走来,程慕白在为云不悔和程小北撑伞,三人走得很慢,身后的侍从离他们有一米之远,倒是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空间。
肖雪心情十分复杂,既是欢喜,又是担心,难得见到程慕白,她很开心,然而想到赵澈,难免有些影响心情,赵澈的目光如水,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细看会看出几分柔软。肖雪和他夫妻时间不算短了,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情,十分的轻松,她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欣慰。
几人走进暖阁,程慕白把伞交给旁边的宫女,一家三口给赵澈和肖雪请安,赵澈道了声请起,程慕白扶着云不悔起身,肖雪目光掠过程慕白,又落在云不悔身上。她对云不悔的印象最深的那幅画,她想看看赵澈的画和真人比如何,见了真人才发现,果然栩栩如生,眉目灵气,睿智,是个风华一身的女人。年岁和她相仿,可她眸中沉淀的东西,仿佛比她更多,更厚,肖雪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云不悔。
哪怕她是赵澈喜欢的女子,可她也是程慕白的妻子。
程慕白领着云不悔坐下来,云不悔也是第一次看见肖雪,总听程慕白说肖雪是天下第一美人,色艺双全,较之楼摇光丝毫不逊色,百闻不如见面,的确美貌无匹。她见过美丽的女子千千万,像肖雪这样得天独厚的,真的难寻,美丽得没有一点瑕疵,难怪程慕白总说皇上艳福不浅。
赵澈说,“你们在王府还住得习惯吗?”
程慕白说,“臣弟在王府住了十几年,没什么不习惯,皇伯伯呢,怎么不见他?”
肖雪说,“父皇去云游四海去了,他说宫中无聊,想多出去走一走。”
赵澈冷哼,“那是你怂恿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宫中无聊?”
肖雪笑着反驳,“你又没和他说过话,当然没听他说无聊,再说我只不过提一个合理的建议,父皇自己决定出去云游的,怎么说是我怂恿的?”
程慕白见肖雪和赵澈说话没大没小,连一个尊卑称呼都不用,不免惊奇,肖雪的北郡豪爽惯了,礼节这方面自然就差了一些,可不管如何,这是宫中,可不能没大没小的。
赵澈摇摇头,云不悔见状,心中安然,看来赵澈和肖雪的感情很好,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其实这一次进京,她除了想祭拜父亲和母亲,最主要想看看皇上和肖雪过得如何。仅一刻钟她便知道,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她本就觉得赵澈应该和肖雪这样开朗无心机的女子在一起。
简单,热情,能够瓦解他所有的心防,也只有这样的女子值得他全心全意的对待。
君臣有别,云不悔又是堂弟妻子,赵澈哪怕有再多的话想和云不悔说,当着程慕白和肖雪的面也不方便,且他看云不悔气色极好,眉目都是幸福,他便什么都知道。程慕白待她很好,他很放心,他们夫妻和睦,又有了儿子,他是衷心祝福,赵澈看着程小北不免想,若是以后他有儿子,会是什么模样呢?
云不悔怀中的程小北像程慕白多一些。
云不悔见赵澈一直看着程小北,于是笑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我们的儿子,叫小北。”
虽然已上报过,云不悔还是说了一遍,赵澈勉强说了句,“很好看。”
程慕白吐血,很好看,好看……儿子和他这么像,说儿子好看不是变相说他好看吗?好看这个词形容男人实在不爷们,可用来形容孩子却是十分恰当。
哎,皇上的词汇相当的贫乏啊,他和肖雪当一年夫妻也没把他的词汇练习得稍微丰富点,可以证明此人不善言辞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培养的。
肖雪见程小北着实可爱,忍不住想抱,云不悔笑着把程小北给她,肖雪说,“我会不会伤着他。”
云不悔摇头,笑说道,“不会,小北已经坐得稳,也在学走路,比较好抱。”
肖雪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刚一开始僵硬不敢动,“就像抱小甜甜一样。”
小甜甜和孩子怎么能一样抱着呢,她有时候都能把小甜甜当抱枕,能把孩子当抱枕吗?显然不能啊。后来总算抱得自在一些,肖雪眉开眼笑,她若是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慕白哥哥,他好可爱,哥哥说很漂亮,长得和你很像,果然很像,以后一定比你还好看。”肖雪笑着在赞美,她要是生一个女儿就把女儿嫁给程小北,真好看啊。
程慕白说,“你若是生个闺女,只要像你,一定也好看。”
赵澈清清冷冷地扫过他,忍不住腹诽,这想什么话,说他长得难看吗?哼!
云不悔抿唇,程慕白你还真幼稚。
赵澈看着肖雪和怀中的孩子,唇角更见柔软一些。肖雪笑得很美,很可人,赵澈忍不住想,如果他们有了孩子,肖雪抱着他们的孩子的模样,是不是也像如今这么美丽,他不禁有些期待,也有些雀跃。云不悔在一直很注意赵澈和肖雪之间的互动,如今一看,一颗心总算是完全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