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惜芝擦了擦眼泪,凶巴巴地问:“干嘛?”
决心不再同她废话,段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突然腾空让黎惜芝一阵惊吓,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嘴上还是不饶人:“放我下去!段言,你这混蛋放我下去!”
将她不温柔地放下,段言头也不回地对丫鬟吩咐道:“再去煎碗药来。”然后专心对付床上这个让人头疼的姑娘,“混蛋你还嫁?”
这个问题戳中她的痛处,往床里边挪了挪,敛眸道:“我愿意。”
她忽如其来的安静让段言觉得疑惑,抬眉,“既然这样,那想必你也愿意忍受我的习惯。”
“……什么习惯?”段言有什么习惯,黎惜芝早已摸透。除了洁癖龟毛这两大缺点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大毛病令人难以忍受。
可惜他没有明说,只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坐在床边椅子上。有他在旁边镇压着,黎惜芝没再使小性子,默默地缩在床上。直到丫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被段言接过。他端着碗药坐在床沿,说道:“起来喝药。”
要不是熟知他的为人,黎惜芝几乎就要以为他这是在赐自己毒药。经过刚才的闹腾,她淡定许多,也没力气再折腾,乖乖地接过药喝了。苦得她不断咋舌,之后恢复没心没肺的黎惜芝。
她眯了眯眼说道:“段言,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惜芝……终于爆发了啊=口=
☆、姑娘学礼
段言瞬间阴下了脸,好像她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胡说。”
黎惜芝没有反驳,眨了眨眼睛,“嗯,我就是胡说的。”说罢她自己先笑了,看着他眉眼弯弯,“胡说你来看我,胡说你为了不让我乱走,胡说你留下来看我吃药,胡说其实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放下,段言冷漠的声音似乎掺杂了些别的,“明日开始学礼仪。”
这让心情稍好一点的黎惜芝瞬间蔫了下来,她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腹中疼痛袭来,倒吸一口气抱着肚子缩成一团。那疼痛如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刺在她的小腹上,疼得她说话都不稳:“呜,阿言……我肚子好疼……”
见她面色有异,段言蹙起眉头,想唤人来但是丫鬟方才已被支走了,只好近到她身边,“怎么回事?”
她攥着身下的单子,咬紧后牙槽,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以为要过几天才会来的月事,不知是生了病还是动了怒,提早到来了。难怪今日脾气这么大,无论看到谁都觉得烦躁。
她迟迟不吭声,段言以为她是疼得厉害说不出话,站在她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鬼使神差地弯身摸了摸她的头,难得轻声说:“没事,没事的。”然后走出屋子唤来人,又匆匆回来。可惜黎惜芝疼得厉害,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和一闪而过的柔情。
再次走回床边,段言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原来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黎惜芝疼得来回翻滚,将点点血迹蹭在了浅色的床单上,分外明显。生平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他面有尴尬,“……别再动了。”
黎惜芝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更多星星点点的血迹落在床单上。她却丝毫未觉,低低哀声说:“我也不想啊……呜呜,疼死了……”
段言拿她没办法,只好摆正她的身子,使她平躺。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黎惜芝只觉得有股温热绵长的气息蹿进身子里,随之而来的是舒适的感觉,疼痛一下子被减缓了许多。察觉到段言的手有收回去的趋势,她连忙抓住安放在肚子上,“再暖一会儿,就一会儿……”
明明可以拒绝的,不知为何段言却按照她的意愿做了。直到有丫鬟来,他才恢复淡漠的样子缓缓收回手,忽略她那张不舍怨艾的小脸。对丫鬟吩咐道:“照顾好黎姑娘,若有不适就请大夫来看。”
黎惜芝眨巴着眼睛看他离去,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丫鬟是今早那个丫鬟,对她的印象有些畏惧,怯懦地问道:“姑,姑娘,您怎么了?”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眯起眼睛笑道:“来月事了啊!”
头一回,黎惜芝来月事来得如此心满意足。以往这个时候,她都恨不得将整个肚子送人了,哪能像现在这样笑出来。旁边的丫鬟被她的反复无常吓到,怔愣了半响才想起拿月事用的棉巾子过来。
心情舒畅加上老实吃了药,黎惜芝感染的风寒第二日已好了大半,不再是头昏无力。起了个大清早,她端着糕点在院子里边吃边呼吸清新空气,吃完后将盘子一塞给了丫鬟,便朝段言的房间去。
她起得早,段言还在屋里睡着。索性就站在床边看他的睡颜,冰冷的俊颜即便睡着了仍是让人难以接近,还真是天生就长了张冰块脸。黎惜芝将鞋子一踢就钻进了被窝,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被她的动静吵醒,段言一低头就看见一个脑袋在自己胸口,还有那甜糯清脆的声音:“阿言,阿言起床了!”
头一回被人用这样的方法叫起床,段言下意识地将她推开,神色冷峻:“谁让你进来的?”
险些被他推下床去,黎惜芝扒着他的衣襟稳住身子,抬眸委屈地问道:“我进你的房间,难道还要人允许吗?”
他不语,起身穿好衣裳,自行洗漱完毕后,对她留下一句:“你留下学习礼仪,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先生。”说着,举步就要走出房间。
“你要去哪?”黎惜芝急急地问道。
他的脚步顿了顿,回答道:“赌场。”
段言走后,黎惜芝原本想跟着出去,可是等她梳洗好后,那个据说负责教她礼仪的先生已经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本着去看一看的想法,再加上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黎惜芝便到前厅去了。这一看不得了,眼前站着要教她仪态礼法的先生居然是上回在酒楼见过的不羁公子。只不过他敛去了那股浪荡的模样,变得文质彬彬谦和有礼起来。
这让她想起了有人教过的一个词,嗯……衣冠禽兽,不知道用在现在合不合适?
他朝黎惜芝点了点头,儒雅地说道:“在下姓傅,以后便负责黎姑娘的礼法课。”
黎惜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心想这人装得真像,居然跟真的没见过自己似的。然后也学着他的模样,行了个礼:“傅先生,以后多劳烦你了。”
她学的有模有样,傅先生微微勾唇,以为她该是有些底子的,起码不会太难教。“不知黎姑娘想从什么学起?”
黎惜芝想了想:“什么简单就学什么。”
……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傅先生深深觉得自己错了。她哪是“不会太难教”,简直是“绝对太难教”!强忍着把她的脑袋按在砚台上的冲动,傅先生深吸一口气,说道:“继续念。”
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危险的黎惜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重新拿起论语,顺着刚才的话念下来:“子,子日……”
傅先生觉得扶额已经不能表达自己的内心了,他只想淡淡地骂一句粗话,好在忍住了。额角抽了一抽,面色复杂地纠正道:“子曰。”
被指出错误的黎惜芝又看了两遍书上的字,指给他看,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明明就是日啊!”然后拿起桌上摆着的毛笔,在纸上生疏地写下一字,举到他面前,“你看,日不就是这样写的?”
盯着骨架分离的字,傅先生接过那张纸,重又写下两个字,一个一个地指给她,“这才是日,这一个念曰。”
黎惜芝认真地看了半响,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胡说,这两个字明明长得一样!”
傅先生总算知道这家人如此急切地要找教书先生是为何,原来是自家招架不住了,想要赶快转手。他维持着良好的风度,“黎姑娘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的,曰略比日字宽些。”
“那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写的问题呢?”她穷根究底,抛出最后一个让傅先生崩溃的问题。
果然,傅先生听罢不说话了,然后许久才说:“诗书就教到这里,下面我们来学礼仪姿态。”他这句话,黎惜芝总觉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就跟要展开报复了一样。
首先黎惜芝的坐姿是一大问题,她高兴了往椅子上随便一坐,不高兴了便两腿一盘蔫在那儿。段言见到过也只是蹙眉表示不满,没有指出来,现在傅先生说坐要有坐姿,让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歪在椅子里。
黎惜芝听罢不干了:“我怎么坐你都要管?要是坐的不舒服那我还坐着干嘛,还不如站着呢!”
傅先生温润的面庞出现裂痕,沉吟道:“那我们开始学站姿。首先要挺胸收腹,双手不可随意放置,你来学一遍。”
有样学样这个她还是会的,所以这个她很快学会了。接着是进门的规矩,如何叩门,怎样跨过门槛,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手该怎样摆动,如此等等,让黎惜芝很凌乱。在又一回进门之后,傅先生扶着桌子,说道:“错了,先迈左脚。出去重新来。”
黎惜芝咬牙,还真不信自己就学不会了,袖子一甩走到门外。轻轻叩了两下门,直到里面传来傅先生清雅的声音:“进。”然后提起衣摆走进去,思量了一会儿,抬起一只脚踏进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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