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怪孟繁繁这么问,段言本就比黎惜芝大上许多,再加上他整日面无表情,深沉内敛的,再加上身形高大。而黎惜芝娇小莹润,乍一看还以为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任人一看之下还真想象不到两人是夫妻这层关系。
再加上孟繁繁是皇上为段言指的媳妇,自然不认为他已成了亲。是以孟繁繁也不多问,还以为她是段家的亲戚之类,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点心,“那我叫你芝芝好了,你是不是没吃早点?刚好这里有些点心你先垫垫肚子吧,顺便我们一起聊聊天。”
黎惜芝被她带着坐下,委实是肚子饿了,便没客气地拿了一块红豆芙蓉糕放入口中,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对孟繁繁道:“谢谢。你看起来挺好的。”
这话孟繁繁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可是段言却是明白的,他眯了眯眸子,掠过怒火,“闭嘴。”
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黎惜芝说罢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出声,直至将几碟糕点都入了腹中。抬头见孟繁繁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孟繁繁迟疑地问道:“你……不撑吗?”
黎惜芝摸了摸肚子,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有一点点。”
同她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段言倒不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这姑娘的饭量跟体型完全对不上号,明明每顿饭不落下并且每顿饭都吃的不少,却还是这么个小身板,纤细让人想捧起来好好疼着。
看了看两人一眼,黎惜芝的眸子转了转,“孟小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都叫你芝芝了,你就别再叫我孟小姐了,还是叫我繁繁吧,听着多舒服。”摆了摆手,孟繁繁不甚在意地道,“还不是我爹想让我跟子重多说说话,免得到时候成了亲两人还互不了解,到时候多尴尬啊。况且毕竟是皇上指的婚,怎么着也不能出了差错嘛。”
听罢恍然地点了点头,黎惜芝垂眸抿唇,最后绽出一笑站起身子,“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先聊吧。”
说着没等孟繁繁有反应,便转身要离开,手腕忽地被一只大掌抓住,带着凌厉的力道几乎是钳制般地,让她无法再动一步。
段言以最冷冽的声音,说出最温柔的话:“慢着,惜芝。”
☆、坏心夫君
黎惜芝一愣,也忘了挣扎。先前她那么顽强地缠在他左右,不过是为了听他再唤自己一声“惜芝”。如今听见了,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然而段言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握着她的手腕也不曾松开。黎惜芝嘴角弯弯,“你叫我什么?”
此时段言却像陡然醒悟一样,手掌松了松,终是将她的手腕放开。以手撑额,发丝从肩上滑落挡住了表情,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不是做不到。”
“嗯?”他没来由的话让黎惜芝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做不到什么?”
见他二人之间关系微妙,连孟繁繁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从没往那个方面想过,还以为两人只是闹了矛盾,“你们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嘛,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
段言对她道:“孟姑娘,请你先离开一下。”
指了指自己,孟繁繁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哦,好,你们好好谈一下。”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还看了一眼黎惜芝,眨了眨眼睛,“黎姑娘,你可别一不高兴把白虎放出来咬子重了,子重虽然冷漠,但是心很好的。”
黎惜芝听后微微颔首,正想说她知道的时候,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似就在不远处缓缓到来,“孟小姐为何要走?今日来就是让你和言儿好好聊聊,互相了解一下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言下之意,就是该走的另有其人。黎惜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段言那严厉不好说话的娘,一抬头见段言脸色顿时不好,仍是唤了声:“娘。”
听罢黎惜芝也只得叫道:“伯母。”
孟繁繁笑了笑,眼睛眯起来如一轮细细的月亮,“段伯母,子重有自己的事,我自然不好打扰。况且我现在还没管他的权力呢,这些事等日后再说也不迟!”
段母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原本紧绷的容貌稍稍松缓了一些,还有些浅浅的慈意,“说的是,日后再管也不迟。”
黎惜芝听着她们的对话,只觉得越听越心寒,她见段母竟然一眼也没有看自己,好似她和段言的从来就没有成亲这回事,还能如此自然地跟人谈着婚事。便按捺不住地站了出来,“伯母,你难道忘了吗?我才是阿言的……”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段言在她身侧缓声道,好似要故意打断她的话。“听闻今日郁妃要来,娘不在前厅接待么?”
段母拍了拍额头,这才恍然大悟,“人老了就是容易犯糊涂,我就是来叫你们一同过去的。想必这会儿人也该来了,繁繁跟言儿随我到前厅去吧。”
“姐姐要来?”孟繁繁显然很是意外,又很是惊喜,“我怎么没听爹说过!太好了伯母我们快过去吧,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姐姐一面了。”说罢便亲热地搀着段母的胳膊往前厅的方向走,欢快的样子表露无遗。
段言站着未动,深沉凝重的眸子一直锁在黎惜芝的身上,她怔怔然站着一句话不说的模样让人很是担心。平日里明亮生辉的眼睛被掩在发丝下,显得有些黯淡。他陡然想将她抱在怀里,不管周遭有什么人,不管前面有什么困难。奈何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举措,段母的声音已经催来:“言儿,皇上说不定会陪同郁妃一起来,你怎么还在站着?”
他闭目,因为段母的话生生止住了下一步动作,握了握拳终是什么也没说地擦身而去。
在他走后不久,黎惜芝蹲□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稠密的长发泼墨般地将她整个裹住。那么小的身子,以前总能爆发出无限力量,最近这些力量似乎都已消耗殆尽,隐隐地透着无助。良久,听见一道坚定但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地对自己说:“没事,惜芝。没事的。”
她的伤心无助,段言又怎么会知道,权当她是在闹别扭罢了。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先前没同姑娘家接触过,不知道该如何哄人开心,再加上冷淡的性子更别提说什么好听的话了。这会儿伤了黎惜芝的心也不自觉,只不停地回想着她曾说过的话,想要理清自己的情绪。
此次皇上虽没同郁妃一起来,但是却迎来了太子穆烨。虽然两人辈分有差距,但是孟繁繁却同他十分要好的样子,见到他的欣喜完全不亚于见了自家姐姐。
穆烨似有若无地看了段言一眼,嘴角掀笑地问孟繁繁:“不知繁繁对未来相公印象如何?”
孟繁繁对于他的问话倒是不羞也不恼,坦然地答:“若是能笑一笑便圆满了。”
“繁繁。”郁妃首先听不下去斥住了她,虽说是斥,可那口气里满怀的疼爱怎能听不出来,“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不害臊。这还没嫁出去呢,当心子重嫌你没个姑娘家样子,日后看不上你,看你如何是好。”
这句话勾起了段言的回忆,想到先前他也是一而再地斥责黎惜芝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可是那个姑娘非但不听,还总能一回回地拿歪理噎回自己。想到此,他的目光柔和下来,竟是前所未有地想陪在黎惜芝身边。
郁妃来无非是说些两人婚事的事,期间段言鲜少开口,大抵是淡漠地颔了颔首。
许是时间长了穆烨也觉得无趣,便寻了个借口出来。他对段府无甚印象,便随意循着本意踱步,最终是在一个亭子旁见到自己想见的那抹身影。
走近了见她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便索性也蹲下来,大掌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小小,怎么我每回见你都是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呢?”
说了之后得不到回应,还以为是她不想理自己,便又接着道:“是不是子重欺负了你,若是真的,那就不要跟他过了,跟我走吧。我一定不让你受丁点委屈,每日还有你最喜欢的点心吃,如何?”
一番诱惑过后,那小小的身子依旧动也不动,甚至头也没抬。他疑虑地挑了挑眉,刚触上她的肩膀想将她扶起,便见她身子一倾要往旁边倒去,惊得忙将她接住。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穆烨眉头深蹙,抱着她站起身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姑娘竟然是睡了过去。
刚想松一口气,被她脸上的泪痕攫住目光,还有浓密的睫上挂着的水珠。穆烨的眼光陡然变深,抱着她正欲离去,抬眸见前方不知何时站着一人,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怀抱。
他说道:“太子为我找了门亲事就算了,如今竟是连我的妻子都想带走么?”
谁知穆烨听罢不仅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扬眉一笑,“你的妻子,现在应该在前厅吧。”
段言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她在你怀里。太子还请自重。”
“自重什么?有我的小小珍贵吗?”穆烨嘴角扬一抹讥诮,“我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交给一个让她伤心难过的人。”
因着距离远,段言没有看到黎惜芝颊上沾着的泪痕,虽是对他的话有些不解,但大致也能猜到其中意思,便道:“让她伤心难过的源头是你,若是太子一开始不曾提议婚事,便不会促成今日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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