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心想,梦萍*喝酒原来是遗传自她的母亲王雪琴,女人敢独自一人晚上喝酒的少之又少,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安全意识。
想到他们吵架的根源,莫泽晖退了一步,说:“依萍你想要自己准备婚礼也行,但只能最后把关一下,其他的我来管。”既然依萍不想让他人接手,那他接手总可以吧。
依萍其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当初算是话赶话赶出来的,现在雨过天晴,她很痛快地答应:“好啊,我等着你给我的惊喜。”她把整件事都交给了莫泽晖。
莫泽晖原以为他要多费口舌才能说服依萍,没想到这么快就达到了结果,两人愉快的相处,让二人似乎明白了一些夫妻之间相处的秘诀。依萍在莫泽晖温暖的怀抱下,睡得很甜。
养胎的日子就跟养猪没什么两样,除了睡了吃,吃了睡以外,没有别的活动,但依萍的孕吐却没有心情明朗而有丝毫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促头苦药的依萍,不得不吃给傅文佩找来的那个药方里的药,但药刚入口就吐出来,她只能一碗接一碗的喝,吐出来就喝,喝了再吐,胃里总能留下些药,虽然这样强迫自己喝药,满嘴都是苦味,但成果却收效甚微。
试婚纱的时候,原本量好的尺寸,穿在身上却空荡荡的,这让关心依萍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愁上心头,再什么也吃不下去,他们就只能去输营养液了,可输营养液又怎能及得上吃东西来得有营养。
依萍不能闻到一点点味道,只有稍微有一点味儿,比平时灵敏的鼻子就能把它分辨出来,一股恶心感上涌,吐得依萍相当难受。这样就导致依萍只能吃下不加盐油的寡淡食品,只要用水焯一下,熟了就可以给她吃。
嘴里一天到晚没滋没味,还要预防随时而来的恶心。这些都使得依萍的脾气暴涨,她看什么都不顺眼,指着莫泽晖就骂:“都是你,都是你没管好自己,要不然我也不会在结婚之前怀孕,我也不用挺着个肚子穿婚纱,我也不用这么受罪。”
莫泽晖站在旁边低声下气地听着依萍骂,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生气,但看到依萍恨不得以马桶为家的样子,又心疼到不行,等适应了之后莫泽晖表示他淡定了,反正依萍每天都要骂他一次,语句翻来掉去的就是那么几句,他都会背了。谁让人家怀了自己孩子,谁让他孩子不老实老折腾她妈,而她妈没办法折腾他就只能折磨他老爸。莫泽晖这样想,对以后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离婚期越来越近,众人还担心依萍会继续这样下去,却没想到她的孕吐居然神奇般的好了,只是这回又变成了嗜睡,比以前还要嗜睡,基本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有二十个小时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依萍见莫泽晖越来越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睡很想睡,你不要累到。”
莫泽晖毫不在意,“我以前比这还忙,也没什么事,你就安心地睡,不要多想。”看看依萍养回来的一点点肉,莫泽晖鼓励地说,“以后多吃点,咱们总要补回来才是。”
依萍摸了摸自己皮包骨一样的胳膊,重重点点头,因为肠胃不好,依萍根本就不胖,再加上前两个月一直在吐一直再往下瘦,现在就只想剩下骨头了,她知道这样生孩子是很危险的,所以没有异议的赞同莫泽晖的提议。
依萍虽然逼自己吃很多,但她身上的肉涨的很少,全部养分都集中在了肚子上,还只是三个月的肚子,就已经突出来了。依萍忧心忡忡地问:“这样的肚子可怎么穿婚纱?”这时候的婚纱又不跟以后的婚纱一样,有那么多花样,让人知道她奉子成婚,她的脸就丢大发了。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瞪了莫泽晖一眼。
莫泽晖摸了摸鼻子,耸了耸肩,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迁怒他早也就见怪不怪,他只顾着安慰依萍,“不用担心,我让那群人想想办法,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的肚子。”
这日依萍好不容易没有睡着,坐在沙发上等莫泽晖下班回家,自从她怀孕莫泽晖就基本上扎根在家里,极少出去,这次好像是不得不出去,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依萍悠闲地看着报纸,发现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她也有些着急了,这里是法租界,暂时没有事情,可淞沪会战还是让上海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她有*人亲人朋友,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完全没有可能去前线参战,既然有牵有挂,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说服莫泽晖离开这里,不过离淞沪会战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还来得及。
忽然,电话急促地铃声让依萍惊得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息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喂,哪一位,喂,哪一位。”
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地人说:“明天上午十点西渡桥见。”说完不等依萍回话就撩了。
依萍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双眉微蹙,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但不小心瞄到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又把这一点点好奇给压了下去,孩子重要,孩子重要。
晚上依萍就把这件意外诡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莫泽晖了,她很奇怪:“那个声音我没有印象,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吧。”若是熟悉的人,她多少都应该有印象才对。
莫泽晖抱着依萍笑着轻拍她的背,慢慢地哄她睡觉,“不要担心,或许是一个神经病,没事打电话玩。”
依萍心里却不这样想,这还不是后世,电话人人有,号码天天播,怎么会有人知道莫家的电话号码呢?但她一天都没怎么睡,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感受到依萍平稳的呼吸,莫泽晖的脸沉了下来,依萍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对于这种逻辑很熟的莫泽晖,对那个打电话的人心里更加恼火,看了看依萍的睡颜,莫泽晖想到小四的身材似乎和依萍差不多,那就让小四去赴约好了。
第二天,莫泽晖没有如前两天说得那样,离开依萍,而是问依萍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公司,依萍听后又惊又喜,她早就在家呆不住了,可莫泽晖看她看得很严,就是上个厕所他都得跟着,这回莫泽晖松口让她去公司,她哪有不同意的,立马要冲上楼拿包包。
莫泽晖拦住依萍,笑容满面:“不需要拿什么,跟着我你还能缺什么。”依萍想了想点点头,莫泽晖比自己考虑得周到多了。
还没到远洋,依萍的脑袋就一点一点的,但她强撑着没有睡过去,莫泽晖心疼地说:“你要是困了就睡,到了那里我抱你上去。”依萍把头摇的像波浪鼓,她还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打横抱进抱出的,她以后怎么见人,再说莫泽晖的腿在上次抱她的时候疼了好几天,她宁愿这样熬着,也不要自己心痛地要死掉。
莫泽晖见依萍这样坚决,也不敢深劝怕她其反抗情绪,对身体不好,只能暗示司机开快些,他把自己那一层一间空的办公室改装成了休息室,专门为依萍设计的,刚刚弄好,又恰逢昨日的事情,所以莫泽晖没有犹豫,直接就把依萍带来一起上班。
送依萍去休息室休息,莫泽晖则在一旁办公,大概是十点半左右,前面传来消息,那个打电话的人抓到了,莫泽晖也没有问是谁,直接指示:“既然她如此疯癫,就把她送进疯人院去。”
这时依萍被饿醒了,她正好听到这句话,疑惑地问莫泽晖:“这是要把谁送进疯人院啊?”疯人院顾名思义关着的都是疯子,若是可云没有李副官夫妻,恐怕也会被送进去。
莫泽晖笑着搂住依萍,含糊地解释:“有个人从疯人院跑出来,自然要再把她送回去。”
☆、瞌睡的婚礼
依萍本来想要让婚礼低调再低调,没想到莫泽晖的身份不允许,只能高调再高调,为此依萍又把莫泽晖揪到房间里骂了一顿,莫泽晖最近对依萍的脾气超好,说千依百顺都不为过,也正因为这样,依萍的小脾气蹭蹭地无阻碍往上升,不过她还是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给莫泽晖留脸面,所以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关起门驯夫的。
依萍的火气上来得快下去得也快,莫泽晖见依萍气下去许多,忙把她扶到床上坐好,无奈解释说:“我也不想这样,但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我不想你留下遗憾,况且这些都是我父辈打下来的老关系了,不请不行。”
依萍也知道这些人脉什么的维护起来很复杂,但是她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惴惴不安地问:“你看我这个样子,能行吗?”虽然她已经不再孕吐,但嗜睡依旧,她能不能撑到仪式结束还是问题,更何况事后的婚宴。
莫泽晖比依萍自己还注意她的身体,这样有损身体的事情他自然也考虑清楚了,“仪式的时间我会尽量缩短,至于婚宴,到时只需要在一开始露一下面就好,其他的你毋须忧心。”到时候他把蒋少勋拉来一起就是了,嗯,女主人就定岳母吧,反正她是蒋家现任当家主母,又因为怀孕他们不会狠累到她,莫泽晖算计着,为婚宴细节推敲。
依萍心想你家关系自然是你说了算,这么想着依萍也就放下,手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只要你无所谓,我也就无所谓了。”她这个背后的女人只要跟在自己男人后面走就是了。想着想着依萍又窝在莫泽晖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