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严棣冷冷道。
“我是天乐的伴生灵兽,如今天乐不在,我就是悠悠最信任的长辈,你懂了么?”大嘴抬头挺胸得瑟道。
言下之意,它的意见对秦悠悠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就算它不回答严棣任何问题,严棣也该好好孝敬它。
“如果你要说的就这些,千年青龙髓和焚海火蟒你再不必想了。”严棣从来不是个会接受威胁的人。
大嘴哼道:“你不想知道悠悠最喜欢谁了?”
“不需要了,悠悠她只喜欢两样东西~机关和那只笨兔子。”严棣重复大嘴先前说过的话,他已经明白,从这只不靠谱的鸟儿口中很难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家伙看似疯疯癫癫口没遮拦,实际上真正重要的事情,它从来很警醒,看来光靠利诱不行,必须试试其他方法。
大嘴无语,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得意就让对方抓住话柄,不过它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品种的灵禽?”它用力挺起胸膛,趾高气昂道。
严棣没有配合它的兴致,大嘴等不到他的反应,气哼哼道:“我是圣音八哥!可以预言未来的圣音八哥!”
“虽然我没有祖先的能耐可以一语成谶,有出言成咒之力,不过也能预见一点点未来之事,我在晋级入定时曾经见过悠悠未来的幻象,也看到了与她长相厮守那人的模样。”大嘴一口气道。
严棣却还是老神在在不为所动。
大嘴气极,仰头“嘎嘎”大笑两声道:“我看到那个男人跟你长得很像,不过可惜……那个人并不是你!”
“既然长得很像,你又怎么知道那人不是本王?”严棣不动声色,仿佛完全没把大嘴的话当回事。
大嘴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就你这张笑起来跟僵尸似的棺材脸,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人温柔和气,比你顺眼多了。”
严棣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怡然道:“悠悠会一直陪在本王身边,你这点本事就不必显摆了。”
“行啊!那就走着瞧!”大嘴怒道。
好不容易选好衣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严棣带着秦悠悠乘坐马车离开,回城中最有名气的酒楼“最高楼”用晚膳。
车上秦悠悠忍不住打听:“你怎么知道我那些毒针的解药药方?”
“说说你今日用的暗器机关是什么来历?”严棣不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那个是我最近新改造的,叫“两面夹击”其实是两套机关组合而成,正面攻击用“雷霆锁魂钉”加上“无影回环针,无声无息绕到退路去等着。嘻嘻,对付个把没有防备的六品武者易如反掌。”说到自己的强项,秦悠悠两眼发亮得意非常。
“确实不错。”严棣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投桃报李替她解惑:“你这些天让粱令替你采购的药方就那几张,再对比一下症状,本王要知道那是什么毒、该如何解毒并不难。”
“我都忘了王爷殿下配药的手段连医圣向伯伯都甘拜下风呢。”秦悠悠酸溜溜道,心里却是一凛,她让粱令采购的药方妖怪恩公竟然都看过,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盯得紧紧。
妖怪恩公对她花的时间心思完全到了恐怖的程度,他到底想丰什么?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边暗自互相试探,直到马车抵达用晚饭的地方。
“最高楼”设在一座前朝大文豪的旧宅中,宅子里有颇具规模的亭台花园,而最高楼的名字则是得自花园正中巨大假石山上的一栋两层高的精致小木楼。
据说这是京城里建筑位置最高的一座小楼,站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宅子内的风景。
作为京城里名声显赫的大酒楼,能够进入这座小楼宴客用餐的非富则贵,而且还得提前预约,驻云飞它们先前到来都没有机会进那座小楼,只有大嘴飞上去看过。
对于几个大吃货来说,在哪里吃从来不是重点,重点是吃什么、吃多少。
严棣这样的身份地位,只派人说一声,那座小楼便腾空出来专门招待他们了。
他与秦悠悠随着大掌柜分花拂柳走到假山下,忽然听见一侧的岔路上传来人声,一名男子朗声笑道:“真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此遇上圣平亲王,殿下别来无恙,可还记得金某?”
秦悠悠侧头望去,只见两男一女带着五名随从已经走到面前,刚才开口招呼的那个自称“金某”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普通面目普通(在秦悠悠眼中除了非常有特色、特征异常明显的之外,其余都是普通的模样。)倒是他身边那名身穿灰蓝色儒衫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可是秦悠悠对自个儿认人的本事不抱任何信心,所以迟疑片刻就放弃辨认了。
那名中年男子骤然看见秦悠悠,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掩饰过去。
与他们同行的唯一一名女子长得明艳照人,顾盼之间透出几分高傲清冷。她的目光触及秦悠悠,眉头轻轻一挑,虽然没说什么,但秦悠悠感觉到她对自己莫名地有些敌视甚至鄙夷。
美女见美女,不自觉地生出些比较之心那是很正常的,虽然秦悠悠完全分辨不出面前的女子究竟算是美貌还是一般,但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十足,所以很自然地把对方的敌意归结为妒忌,半点没放在心上。
那个姓金的男子见到站在严棣身边,状甚“亲密”的秦悠悠也是一怔,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圣平亲王今日会驾临最高楼招待贵宾,特意前来“偶遇”,怎么也没想到严棣身边会带了个极美的少女。
这圣平亲王不是生性严谨、杀气浓重不近女色的吗?
“金明池先生乃是鬼三台金再年轻一辈里的精英弟子,本王怎会忘记。”能把寒暄客气的句子说得这么冷漠平淡的,除了严棣真不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反话,甚至跟这个金明池有仇。
鬼三台金氏?那不就是三大机关世家里头最神秘的那一家吗?秦悠悠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几个金氏的人哪里神秘了。
金明池哈哈一笑,指了指身边的美女道:“惭愧惭愧,舍妹金明春在机关之道上的造诣就胜过金某多多,是我金氏年轻一辈里的第一高手。”
说着扭头对那名儒衫中年男子笑了笑:“便是这位楚云深楚先生也不在金某之下。”
楚云深客气道:“金先生谬赞,楚某愧不敢当。”
严棣淡淡点了点头:“听闻贵府今次请出了三位闭关十年之久的长老光临子夜城,想必圣手擂台上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金明池笑着谦逊了几句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严棣与秦悠悠登上小楼坐定,酒菜上齐,身边除了圣平亲王府的亲信再无旁人,小灰忽然道:“真没想到文风盛会混到金氏那些人身边。”
“咦?刚才那个是文叔叔?!”秦悠悠总算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楚云深眼熟了。
大嘴抬起翅膀掩面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亏得在八塞镇时他对你那么好。”
秦悠悠大感惭愧,心虚气短道:“我有觉得他很眼熟的。”
严棣的心理彻底平衡了,秦悠悠说当年曾在八塞镇文家住过好段日子,竟然都没能记住文风盛的模样,那她不记得一年多前只匆匆见过一面的他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小丫头将来会不会不见他几日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严棣想到秦悠悠陌生的眼神,心里一阵不快,看来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太久。
“文叔叔掩饰身份,还故意不跟我们相认,看来是不想惊动文氏的人。他用普通机关师的身份参赛就好了,何必找上金氏那些人?”秦悠悠奇怪道。
严棣的目光投向秦悠悠面前的一碟炙酥羊肉丝,秦悠悠马上很识趣地夹了一箸送到他碗中。人在屋檐下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她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妖怪恩公的“淫威”之下开始习惯这么狗腿地替他端茶夹菜了。
他明明带了小太监在身边伺候的,为什么偏偏就要使唤她呢?这个混蛋!
严棣吃过羊肉,慢条斯理道:“圣手擂台赛明面上欢迎天下机关师参加,实际上无门无派没有势力靠山的普通机关师很难进入决赛,文风盛要想十拿九稳在决赛上与文家的人一较高下,金氏是他最好的选择。”
“三大机关世家中金氏实力最弱,尤其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才几乎申坏出一个,也只有他们会积极地拉拢一些野路子的机关师加卜…”
严棣一边说一边投桃报李夹了好些菜到秦悠悠碗中,秦悠悠的心思都在他的说话之上,不知不觉地就把他夹来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个个低头垂眸,只适时送上餐具茶水巾帕,小心翼翼不去打扰两人互相“投食”的和谐一幕。
粱令公公吩咐过,要配合王爷与秦姑娘多多相处培养感情。
大嘴和小灰忙着在另一桌上抢食,也没注意到这边渐渐变得有些暧昧的气氛。
另一头,金氏兄妹回到住处,马上一起去见他们的父亲金浮图,禀报今日与严棣“偶遇”的经过。
金明池刚刚说完,金明春已经忍不住冷笑:“我看这圣平亲王根本没把我金家放在眼内,若不是个狂妄自大之徒,就一定是跟文家又或者风家勾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