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亲王仿佛看不见严棣那张棺材脸,自顾自挽着那娇媚女子走到檀木大案旁,伸手摸了一把女子的脸蛋,笑得轻浮浪荡:“娇娇儿,你不是一直想在彩丝坊做几身衣裳吗?今日本王就让你如愿,看上什么只管吩咐下去,看有谁敢说个不字。”
那女子一脸惊喜,媚笑道:“娇娇谢过王爷了,嘻嘻,楼里其他姐妹要知道了一定羡慕死了,果然还是王爷您最疼人家。”
汪氏一听脸色更白,这女子的容貌加上举止言谈,分明就是京城里最近声名鹊起的望仙楼花魁百宜娇。这生意做下来以后哪位大户人家的女眷还肯光顾彩丝坊?谁家夫人小姐愿意跟个青楼花魁用同一家绣坊做的绣品?更不要说穿同家绣坊做的衣裙了。
但颐亲王也不是她们能够随便得罪的,怎么办?!
汪氏忍不住求救地望向严棣,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颐亲王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特意来为难彩丝坊,他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圣平亲王严棣。
颐亲王仿佛还嫌不够刺激,以有色眼光上下打量着秦悠悠,轻佻道:“娇娇儿做的衣裙每款多做一套,送到圣平亲王府上,算是我送给小美人儿的见面礼。”
这话无疑是把秦悠悠的身份与一个青楼女子等同起来,严棣慢慢抬起头冷冷看着颐亲王,一股恐怖的杀气令整个花厅上所有人尽皆色变。
只有颐亲王依旧笑得浪荡,不幸分到严棣几分注意力的百宜娇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软倒在地。
“我不认识你,不会收你的礼。不过衣裙多做一套也好……”秦悠悠娇娇软软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在众人错愕不已的目光中一字一字道:
“反正你不是男人,多做一些裙子留着你自己穿正合适。”
她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毒辣非常。
颐亲王猛地扭头瞪着她怒喝道:“大胆!你敢侮辱本王?!”
秦悠悠不屑道:“你要是男人,就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为难其他人算什么东西。还是你自忖力不如人,所以才只敢挑软柿子捏?你还是赶紧面对真实的自己吧,没出息的人妖!”
这种渣渣不但没资格当男人,秦悠悠也耻于跟他同性别,只好将他打上人妖标签。
秦悠悠看得明白,颐亲王从一进门起,注意力就一直在妖怪恩公身上,话里夹枪带棍地也是冲着他去的,自己不过倒霉成了无辜被牵连的池鱼。
她被妖怪恩公所救,处处被他压制得死死,但不代表随便是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她的话显然正正刺中了颐亲王的痛处,就算是他那位皇帝大哥和严棣都不曾这么当众辱骂过他,当下怒火中烧抬手向着秦悠悠就是一掌扇过去。
有严棣在,自然不可能让秦悠悠被人伤到,颐亲王的手在半空就被他捏住了,那一只手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却像铁钳一样牢牢钳住颐亲王的手臂,任他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
颐亲王脸色憋得通红,眼神也越发阴鸷,僵持片刻之后似乎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教训不了秦悠悠了,咬牙切齿收了力气缩回手臂恨声道:“好!好!好!圣平亲王好威风,看来是不把本王这个皇弟放在眼内了。”
“嘎嘎嘎,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这么有哲理的话出自一只从窗外飞进来的大黑鸟口中,一道灰白的影子从窗口跳进来,闪电般钻进了秦悠悠怀里。
这自然是大嘴和小灰到了,刚才下车的时候它们跑到庄园里玩,跑回来找秦悠悠正好看了半场戏。
颐亲王没想到连一只鸟儿都敢奚落自己,偏偏大嘴聪明得很,故意躲在严棣身后,让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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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你要继续在这里胡闹?”严棣这话问得平淡,配上那张严肃的面瘫脸,仿佛颐亲王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小孩子无理取闹甚至是一场九流戏子自编自演的无趣闹剧。
越是这样的态度便越伤人,颐亲王脸色变了几变,忽然哈哈一笑道:“算了,有三皇兄护着,本王今日也不跟这无知女子和扁毛畜生计较。”说着挽起百宜娇就往外走。
走到花厅门前却像想起了什么,转头猥亵地盯着秦悠悠道:“三皇兄,你的美人儿牙尖嘴利很够味道,不知道伺候男人的本事比本王的娇娇儿如何,你玩腻了就送到小弟府上,小弟也想尝尝她的滋味。”
严棣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他破例将秦悠悠带在身边,对她的重视可想而知,颐亲王确实奈何不得严棣,只好用她来刺激严棣。
秦悠悠斜了严棣一眼,鄙视之意昭然若揭:你家的兄弟就这个德行?你不管管?
严棣浑不在意地捏了捏她的手,问道:“你想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我动手你不介意?”秦悠悠哼道,这颐亲王再怎么渣也是妖怪恩公的弟弟,天家无情,可是都死要面子,私下里你死我活,表面上都装得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严棣却出乎意料的爽快:“不介意。”
秦悠悠心花怒放,当场亲手报仇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穿绿色衣服那个人妖你站住!”
颐亲王一怔,正要发火就见秦悠悠竟然主动从严棣身边走到他面前,这是不知死活送上门来让他教训?!
“怎么?美人儿你这么着急想到王府伺候本王?”说着伸手就搂向秦悠悠的腰肢。
他的武道修为不如严棣,但同样师出名门,而且有皇家的种种丰厚资源栽培,论身手也是六品武者,以他的年纪而言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他刚才就察觉到秦悠悠的呼吸气息完全是个普通弱女子,现在她人正正在他面前,严棣就算想救也来不及。
哼!严棣真以为他不敢动手不成?
他唇边浮起一个恶意的笑容,正想着要如何趁机好好羞辱这个胆敢冒犯他的女子,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手还未碰到秦悠悠,忽然一股极度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也不想收手就躲,却没料到真正的危险等在他退避的方向,手上猛地一阵钻心的疼。
“啊!”颐亲王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狠狠甩开身边的百宜娇,抱着手臂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探向秦悠悠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黑色,几支乌黑的小针扎在掌上,黑色的血水一滴一滴从针口渗出,手掌比原本肿大了一倍有余。
“你、你敢用毒?!”颐亲王不敢置信地瞪着秦悠悠嘶声道。颐亲王府侍立在厅外的侍卫闻声慌忙一拥而入,将他护在中间。
颐亲王挑衅圣平亲王也不是第一回了,反正圣平亲王不会把他怎么样,皇家兄弟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插手的,所以大家也就由着他去闹。
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真的出事!在自己的护卫之下,亲王中毒受伤这可是渎职大罪,侍卫首领脸都青了,硬着头皮就要上前捉拿秦悠悠。
秦悠悠一击得手马上退回严棣身边,笑得天真无邪:“你给我的毒针机关果然好厉害!我就这么按了一下,他就不行了。”
一句话把所有事情全部赖到了严棣身上。
她现在是弱女子,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
这事本来就是妖怪恩公惹来的,她出口气,然后黑锅由他来背,完全公平合理。
“殿下,这、这……”颐亲王府的侍卫首领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如果是秦悠悠擅自出手,那可以抓住她办一个弑害皇族宗亲的谋逆大罪,可如果是严棣指使而且提供毒针机关,那这事就要上报到皇帝那里去裁决了。
“严棣,你敢指使这贱人来暗算我?!”颐亲王又惊又怒,他被刺伤的那只手剧痛之后知觉全失,甚至整条手臂也开始麻痹僵硬。
他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挑衅严棣的次数多得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严棣虽然也会反击压制他,但从不曾公然下这样的死手,他究竟想干什么?
严棣看了看秦悠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也没有辩解,反而顺着她的话道:“本王给你的解药呢?”
秦悠悠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忘记带了,你不是说童子尿也可以解毒吗?让他把手泡个十天八天一定会好的。”
颐亲王气得脸色都快要跟衣服一样绿了,这个时候他反倒硬气起来,呀了咬牙一转头便大步离开。
秦悠悠暗嗤一声,这是吃定了妖怪恩公肯定不会真的让他中毒身亡。
颐亲王府的侍卫首领急得满头大汗,如果颐亲王有个万一,他全家老小都要陪葬。
“用一两墨心黄连加上两枚乌线蝮蛇胆,加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早午晚各喝一碗,十日后就可以解毒。”严棣无意为难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