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曜的弟子都不善用毒,他们都只是袭得离曜武功的七八成,就连他最信任的靖炜也不例外。
蓝衣教徒善骑箭术,这便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天,靖山带她到圣堂门口为什么会说不等她靠近圣堂大门就会被乱箭射死的原因。
圣堂周围日日夜夜都会有蓝衣教徒把守,他们冷血无情,只要是企图靠近圣堂的,不论无意或者有意,一律杀无赦。靖山说曾经有一个白衣教徒在晚上迷了路,误闯圣堂,还没摸到圣堂的大门,他就被箭射死了。那个白衣教徒到了咽气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11章 公子然的调戏
还没走到房门口,藤芷烟手中的灯笼突然熄灭了。四下里一片漆黑,藤芷烟什么也看不见,正待慌乱的时候,约摸是一个男人靠了过来。那人一推,她猝不及防地就抵在了墙上,那人顺势欺压过来,紧紧贴在藤芷烟身上,然后将她双手禁锢在一处,致使她动弹不得。
藤芷烟听见熟悉的轻笑声,她略带惊讶地说:“公子然?”
藤芷烟问过离曜,是离曜告诉她他是公子然的。
公子然笑出了声,将嘴贴在她耳边,故意带着诱惑的语气说道:“我不曾告诉过你名字,可你却如此用心去打听我的事,我果真没有白惦记你。”
说着,公子然抬头抚上她的脸颊。他温暖指腹一挨到她的脸,她本能地偏头撇开,身子挣扎,企图甩开被他的手:“你放开我!混蛋!”
公子然还不曾被人骂过,第一次是被她骂,第二次还是被她骂,可他也不怒,见她在他面前气恼的模样,他反而笑了。他说:“还好你说的是混蛋,而不是滚蛋。不过你这小妮子还真是倔,可我就喜欢你这副倔脾气。”
藤芷烟说:“你是个受虐狂!”
公子然又贴近她一分,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了。他说:“不,不。我可不是受虐狂,当然如若对象是你,被你虐虐又何妨?美人一笑,大可倾覆天下。”
藤芷烟觉得公子然是个危险的人,他的内心绝不如外表那么简单,这样的人,她自知不敢惹。她压抑着心里的那团怒火,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要你的幸福,你给不给呢?”
“我的幸福不是我给不给,而且你给不起!”如今没人能给得起她的幸福,因为她心仪的人已经死了,连带着她的幸福一起死了。
“哦?我给不起?那谁给得起呢?我倒是很好奇这个能给你幸福的人呢。”公子然将手指从她脸颊上下滑,嘴巴离她耳朵只有两公分的距离了。他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耳畔,蒸红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很敏感,公子然靠得这样近,她只觉得耳畔像是有只毛毛虫在上面爬着,很痒。
公子然不知道藤芷烟心里的想法,他伸出舌头,正好碰到她的耳根。藤芷烟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反应很是过激,她转过头就大嗓:“你干嘛……”
她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然的唇就覆了上来,将她未完的话语尽数吞了进去。藤芷烟没有接过吻,所以公子然的唇与她的唇贴在一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两只眼睛眨巴个不停,大脑完全死机了。
两人贴得很近,以至于她眨巴眼睛的时候,睫毛扫在了公子然的脸上,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说道:“接吻的时候应该闭着眼享受才是。”
公子然的话彻底浇醒了藤芷烟,她双手被公子然用一只手禁锢住了,挣不开,她用力才能撇开头,她一边往地上吐口水,一边冲着公子然骂道:“你无耻,你混蛋!你他妈想女人了就去逛窑子,别轻浮老娘。我他妈现在要是有剑,我砍了你的命根子你信不信!你大爷的!”
藤芷烟边吐口水,边咒骂公子然,说得太急,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嗽个不停,无法再说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边咳嗽一边狠狠瞪着公子然。可这夜黑的深沉,公子然根本看不到她那愤恨的眼神。所以她眼睛都瞪得发胀了,公子然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沉默了。公子然这个人跟离曜不一样,离曜要是沉默一天不说话,在她看来跟她饿了要吃饭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公子然一会子不说话,她心里就毛毛的,她学了几个月的武功简直派不了半点用场,真是愧对离曜这个师父哎!
藤芷烟怕把公子然惹毛了,他会将她当只蚂蚁似得掐死了,所以她也不说话了。看来公子然就等着她安静,她一安静,公子然就说话了。公子然问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藤芷烟一头雾水。公子然问:“是楚白歌么?”
“啊?”藤芷烟不懂现在这样一个场景关楚白歌屁事啊?
公子然又说:“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是楚白歌么?”
这下藤芷烟懂了,可这关于幸福的话题早已是他们前几个对话了,都过一个接吻的时间了,才想起来继续追问。这公子然反应也太迟钝了吧!同样的,是不是可以说明公子然记性好?然后继续同样的,是不是可以说明公子然也很记仇?
不管公子然爱记仇也好,她现在都不喜欢别人将她和楚白歌扯在一块。不是因为觉得楚白歌不配跟她在同一个话题下讨论,而是觉得如今谁在她面前都不该提起他,包括她自己。她手指上无数个针眼就是她那些不该有的幻想。
楚白歌是她心上的一根肋骨,恨他,她痛不欲生;爱他,痛彻心扉。他推她坠崖,抱着苏凝若离开的场景,是她最后一丝希翼的幻灭,是她死心的开始。
既然注定是场无果的孽缘,她就不想再让自己多想。所谓的要学好武功去报复他,不过是给她一个说服自己死心的借口罢了。她想要变强,又岂是为了让他后悔推她坠崖的那一掌,她变强是因为没有人能让她依赖。
女人都是依赖性很强的动物,只要身边有人可以依靠,只要还有人愿挡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她都不会情愿做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人,而是选择做一只依偎在他身后的小鸟。毕竟男人的伟大能成就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也让女人更加死心塌地。
她多想做那样一只弱不经风的小鸟,可她知,没人会给她护翼,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她总认为只有自己强大,眼泪才会逆流。
她很羡慕苏凝若,羡慕她即便有毒缠身,即便危在旦夕,可身边总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她想即便终将一天,她也落得如此境地,她身边怕是永不会有这样的人吧。
她来这里学会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楚白歌教会她爱一个痛彻心扉是怎样的痛,教会她适者生存是怎样的残忍?而如今,她再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脑海里了。他教会她那么多,他走了,她便当他没来过。
藤芷烟回答了公子然的问题,藤芷烟说:“不是,他也给不起我要的幸福。”
公子然笑了一声:“我给不起,那么我是不是该努力做到给得了?”
藤芷烟没兴趣跟他玩文字游戏,她说:“所谓以爱之名玩的游戏,都是我玩不起的。你若是有这种爱好就去找别人好了,恕我不奉陪!”
公子然说:“你奉不奉陪是你的事,我娶不娶得到你便是我的本事。你不是要找楚白歌报仇么?那么我就成全了你,那他的命当做聘礼,你觉得怎么样?”
藤芷烟纵然再怨恨楚白歌,听到危及到他性命的事,她还是吓到了。她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子然送开她的双手,站直身子,给她一片空间。他说:“为你对我倾心一笑,你信么?”
“不信。”藤芷烟觉得公子然并不像面上那样简单,当然她也不可能相信,他做得一切是为了她。早在遇到她之前,他就跟离曜在一块。离曜说公子然是游历四方的游人。可她不信。一个游人和江湖人士交往,如今又说这样一番话,况且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就隐隐感受到他周身的王者风范。所以她并不认为公子然只是个游人这么简单。这雍沧大陆有诸多国家,可他方才提到取楚白歌性命。如今列国间,与裕国关系紧张的便只有隋国了。难怪上次进乾梁县,城门守得那样严,而且街上也有士兵来回巡逻,原来是要打仗了。
“你现在不信,总有一天会信的。”公子然转过身子,欲要离开。
“隋皇这样的甜言蜜语看似为红颜倾了天下,若搁旁人,怕是感动到泪流满面了。可我不是,你这样的承诺我背负不起。隋皇,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到此为止的好。”
这个朝代心思最复杂的莫过于皇帝。一个裕国皇帝已经伤她太多,她可不想再掺和进另一个政治阴谋中。
她的那番话让公子然讶然地停住了脚步,转头来,虽然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可他还是难掩对她的欣赏:“你竟都猜到了。”
“你露的破绽太多了。如若再猜不到,就真的是低估了我的智商了。”
公子然对她鼓了鼓掌:“嗯,不错。那我要你做我的妃子,你可愿意?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藤芷烟扬嘴一笑,古代的女子或许会满足这样的生活,可惜她不是。“享万千荣华抵不上集宠爱于一身。所以咱们压根就不是一国,实在没必要硬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