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殿内张灯结彩,整个大殿都成火红一片,新房之内,床上静坐着的新娘垂头羞涩,等着新郎掀开头顶的喜帕。三步之外,陆御静静坐在那里,良久,他宽大的衣袖一挥,对面,红绸喜帕飘摇而下,在两人之间缓缓垂落,现出上官雪柔那张娇羞的面庞。
她低着精致的面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却更多的都是满心欢喜,房间内静默了半响,上官雪柔未曾感觉到对面的惊讶和怒火,她犹豫了下,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暖色的光芒下,那男子一身大红喜袍,身姿颀长,即使还带着那块面具,但面具之下的面容,她脑海中早已深刻。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他薄唇轻启,凉凉的声音传出,上官雪柔惊了惊,却还是在他霸道的目光下柔柔垂下眼睑,低低道:“雪柔从见到王爷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王爷,雪柔只想嫁给王爷。”
陆御薄凉的唇角牵出一个弧度,“哦?但是这会令娘子很不高兴,娘子不高兴,我自然也不会高兴。”
上官雪柔愣了愣,抬眸看向陆御,“雪柔既然与王爷行了夫妻之礼,自会遵守妇道,岂敢乱使小性子。”
“他说的娘子,是我。”
门吱呀打开,白汐一身喜庆红裙款款走进来,上前坐在了陆御的旁边,冷冷看着惊慌的上官雪柔。
陆御转头对着白汐微笑,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才对着上官雪柔道:“不巧,刚刚本世子忙着拜堂成亲,与你拜堂的自然另有其人,你若想要恪守妇道,还要看娘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上官雪柔如惊蛰般站起身来的,手中捧着的大红苹果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她不敢置信的颤声道:“你明明已经喝了茶水。”
白汐静静的看着她,缓缓点头,“是,但这种小毒又能将我如何,你与紫心商量好,将我毒死,然后李代桃僵,知道陆风国守礼,只要拜了天地,不管怎样只能将错就错,只是……”
她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小张破碎的白纸,与上官雪柔两相平视,“我会蠢到两次都中了你的毒药吗?那日城外混战,是你与上官雪琪计划好的吧,她派人将我叫去上官府,而你先是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对我下药,再将我的去向瞒住,又临摹了我的字体,误导裴聿,城外混战,只有你知道裴聿的去向,只是没想到上官雪琪骗了你,她是想要裴聿的命,而不是真的要帮你。”
“所幸,你们都得以逃生,裴聿就计生计,以诈死遁逃,让你回来告知我他去陆风国的实情,而你自然不肯,逃生后也坚持追到陆风国,却怎么都找不到裴聿的下落,直到在这里发现我的存在,才又回来装可怜,不过你必然没有这般安分,与紫心结盟,猜测出陆御就是裴聿的事实,便又再次生事,而这次,却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她语气淡漠的陈述,面前上官雪柔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慌迫。白汐一步步逼近上官雪柔,直直看进她眼底深处的彷徨自卑,“上官雪柔,从一开始的娇柔乖巧,到现在的无所不用其极,你还真是进步了很多啊,你娘亲用清芙散换来我对你的保全,真是不值得,我也后悔,养了你这样一个祸患。”
“啪!”白汐的语气淡漠轻柔,却是一说完,伸手重重朝她脸上掴了一掌,“这一掌不是替你娘亲打的,只是为我泄愤,毕竟我与你娘亲也仅仅是交易,你,只是交易品而已。”
上官雪柔整个人被打倒在地上,扶着床柱,嘴角缓缓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她被打的双目怔然,良久她才轻嘲着笑了两声,缓缓转过头道:“是,我身份低贱,我从一出生就是低贱的,我是娘亲不守妇道产下的孽种,活着就是一种耻辱。但是,你不也是一样,你同样也是一个低贱的侍卫和你娘亲暗通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她突然站起身来,全身上下似是都染上了焦躁愤怒,指着白汐狠声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这样的野种就能有王爷那样的男人喜欢,能够凭空拥有孚宫这样强大的势力,能够拥有漫天财富,凭什么我就要以一个孽种的身份离开上官府?我没有娘亲,没有父亲,没有亲人,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只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为什么你不能让给我?你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你凭什么还要得到更多!”
她大声嚷嚷,如同疯子一般,满身的红光未曾彰显她的美丽高贵,只有无声的凄凉。她苦笑嘲讽,“我错了吗?我没错,我只是不想像母亲那样,一直都畏畏缩缩的活着,我要追求自己的爱情,我没有错!”
她狠辣森然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汐,“是你,是你的存在,突显出我的悲凉,你一直都高高在上,嘲笑我,你夺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是要……要,毒……”
她话还未说完,却是缓缓倒下,口中的鲜血带着妖冶的光芒和刺鼻的味道大口喷出,她睁着一双躁动不安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汐。
对面,白汐冷然浅笑,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不管你错没错,你只是不该在我的面前玩花样,背叛我,更不该,称我的相公为你想要的东西,你自己的毒药,还给你而已,你该知道你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上官雪柔双目流露出怆然的神情,她胸口一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一惊,慌张的爬向陆御的方向,口中慌措喃喃:“不,不,我是爱着王爷的,不是为了争什么……我,我不想死,王爷,王爷你救救我……”
陆御移开即将要被碰上的一只脚,缓缓起身,俯视浅笑,“若是我救了你,只会让你死的更惨而已。”
而后,他两人再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相携着走出了房门,留下上官雪柔自生自灭。
门外,陆御紧紧牵着白汐的手走着,摇头轻叹,“我怎么就答应了你,让你这样破坏我们的婚宴。”
“反正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已经拜过堂成过亲。”
他忽然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白汐,道:“你若是分的这样清楚,那就该记得,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完成。”
白汐疑惑扬眉,“什么事?”
“那日大婚,可还差一个洞房花烛夜。”
他话音一落,便张臂将白汐整个人横抱起来,就朝着洞房走去。
白汐大惊,在他怀里晃动,“你停下,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
“穿什么衣服,就该做什么事情,乖,别动。”
御风殿的书房之内,沈沉抬手摘下面上的银皮面具,看着外面已经黑沉的天色,皱了皱眉,他出声唤来了人。
侍卫见到坐在这里沈沉,当下愣了愣,“承玉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世子人呢?”
侍卫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道:“今日世子大婚,此时正值夜晚,自然是洞房花烛夜啊。”
沈沉一手架在腿上,半响后面上浮上轻笑,低低道:“果然是重色轻友啊,难道要我一直在这里等到他白天再来商量大计?”
他抬头,浅笑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侍卫,道:“不等他了,将这个交给你们世子,让他明日一早若是方便就去找我。”
☆、陆风国情炼坎坷086、贺丽辛之死
第二日一大早,陆御和白汐两人倒是不负所望,早早来到城中风棋酒楼,在后院中找到了正在饮茶的沈沉。
沈沉静坐在花树掩映下的石凳上悠悠品茶,听见两人的声音也不回头,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道:“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才能得到两位贵客呢。”
陆御轻笑着扶白汐在位子上坐下,边倒茶道:“我可不想累坏了我的新婚娘子。”
这样的话他也能说的这般自然,白汐撇过头瞪了他一眼,面上却不自觉染上红晕。沈沉淡笑着轻摇了下头,不说话。
此时陆御已经摘下了面具,三人在阳光树眼下的风华容貌,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陆御缓缓啐了一口茶,便进入了正题,“说说吧,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
“发生什么大事也还不是在你的预料之中。”沈沉稍稍抬眉,“沉风已经传来消息,如你所料,此时泉西战场上并无太大动静,乾龙国毕竟兵力有限,而裴延和裵愆也时常意见不同,很难有大的发挥。而现在最要注意的恐怕就是与白刹国的大战了,郝濬确实是个将才,只是短短一月的时间,已经将连攻了我陆风国三座城池,现在正在溟城混战,两方战事,我看还是先攻打乾龙国才是。”
白汐静静听着当前的局势,倒也不是十分复杂,若是陆御身在战场,或许很快就能平定这场三国混战的现状,只是看他却根本不急于改善现状的样子,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
她回头看向陆御,等着他开口解释。
两人的眼神之下,陆御垂眸思量了半响,才道:“不,乾龙国不需要太过在意,而在溟城与白刹国作战的是风祭手下的军队,并非我的,所以,不管怎样,我还不需要太过操心,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刹国攻势正猛,与风祭手下的军队作战,耗费其力量,也能祝你一臂之力,只要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收拾好便可。”白汐忍不住插嘴,“但乾龙国虽然诟病许多,也到底是一块毒瘤,你既然已经在乾龙国潜伏了这么多年,一定早就有所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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