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素握住他的手,她最会装模作样,或者说最会装疯卖傻。将他蹙起的俊眉伸手抚平,亲昵的贴着他:“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打我?像李双德那样?”
容岩弹她的脑袋,哼哼:“我么?非扒你层皮。”
白君素咂咂舌,看他的表情就不像,还装得一本正经。
“我才不信。”
“是啊,我怎么可能用这种担风险的法子。你不是学法的,家庭暴力是犯法吧?”
“那你想怎么样?”
“不让你睡觉。”
白君素首先觉得他太损了,她的觉本来就比一般人多,平时可以少吃饭,也可以不出门,但绝对不能少睡觉,那样不如杀了她。
瞪他一眼,质问:“你是想熬死我对不对?你想用什么办法不让我睡觉。”
容岩拇指抚在她的嘴角上,轻轻蹭了两下。懒洋洋的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经偿试过。”
白君素当即涨红了脸,骂他:“下流。”
容岩反倒似笑非笑:“正常的夫妻生活,法律该管不着吧。”
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他还记得最初的问题,而且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绕进去了。只问她:“李双德用的什么法子?你不是打架很厉害,还能吃到亏?”
一番闲聊,白君素已经放松警惕。感觉跟平时说话那样,不知不觉招供说:“李双德那么大块儿,我怎么能打得过他。再说,他掐着我的脖子,根本没法反抗。”
容岩狭长眸子骤然眯紧,深沉得像股旋涡,刹时盯着她不说话了。不等她阻止,丝巾再一次被人活生生的扯下来。那一双眼变得跟刀子一样,白君素见过那么多的人,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凌厉的眼神,就像看一看都能将人千刀万剐。她隐隐有一种错觉,一个真正的容岩在跳跃,这个男人体内蕴涵着一个强大而不可一视的灵魂,绝不是平日那个慵懒又像很好说话的容岩。她就说么,都说他运作手段果敢杀伐,肯定不是虚传。
心中“咯噔”一响,下意识紧紧攥住他的胳膊。
容岩一双视线没在她的脖颈上做过多停留,就像不忍目睹。胳膊用力抽出,冲劲根本不是她能抱得住的。
白君素急得在他身后大喊:“容岩,你干嘛去?”
容岩头也不回,转过医院长廊消失了。
打架可以
白君素想追上去,又想到符明丽还在这里,只能干着急。怕容岩做出什么冲动的事,转身回病房。符明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再者之前根本就没睡实,呆怔怔的望着窗外,那神情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明丽……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符明丽这才慢慢的转过来,渐渐调整焦距看清是白君素后,一脸抱歉:“君素,真对不起,这么晚了还得麻烦你和你老公。容少回去了么?”
白君素急火火的跺过去:“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你给李双德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在哪儿呢?容岩气冲冲的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符明丽的电话在包里,“君素,把电话给我。”白君素递给她,拔了几次都没人接听,又给家里座机打,下人只说李双德酒醒之后出去透气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白君素只能再从容岩那里下手,可是这家伙做事真干脆,连手机都关了。
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再者白君素觉得也实在没有必要急成这样,李双德那样对符明丽,就算被容岩收拾一顿也是应该的。
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跟我说?”
符明丽倚在床头,头上缠着纱布,一头秀发为了包扎也都剪短了,有些地方还都剃了。一段时间她只能戴假发或者帽子才能出门,其实悲伤它有点儿钻牛角尖了,就像极细的锋芒一样,扎得何其蹊跷。符明丽平日就最爱她那一头秀发,几年都不舍得剪短,而且精心养护,即便长至腰身,却上下一辙的光亮乌黑,连根分岔都没有,现在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潦草的剪短了,只怕会加大她的哀伤,像在心里戳出口子。
“我怎么有脸跟你说,当初你劝我慎重再慎重,是我执意要匆匆嫁了的。其实李双德平时对我挺好,我想要什么他都不吝啬给,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礼物,我的家人他也会按时问候。他这个人跟一般油头的男人比起来,算比较敦厚。可是,就是这个毛病,他只要一喝酒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喝醉就疑神疑鬼,说我外面有人,然后就打人……”说到这里,符明丽惊恐起来,身体也像微微的颤。
白君素过来揽住她,看她脸色发白,连嘴唇都白了,不敢让她说下去。轻轻拍打她的背:“好了……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睡觉吧。”
想起来有些残忍的啊,李家那么多的下人,男女老少都有,偏偏李双德家暴的时候没有人肯出手制止,还替他摭摭掩掩。如果今天她没过去,不知道符明丽要被打成什么样。那些人分明就是共犯。
白君素等符明丽睡熟了,才到医院门口等,坐在门前的长椅上,已经夜深,有点儿凉也有点儿安静,没有急诊和救护车进来,有短暂的安宁。
容岩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倒是收到江承沐的一条短信息。
想来他把江承煜强制拖走,也是有些歉意的。问她:“容岩过去了吗?今天晚上的事真是抱歉。”
不关他什么事。白君素想了想,回复他:“哪里话,得谢谢你及时把江承煜带走,否则医院非得秩序瘫痪。容岩早就过来了。”
江承沐安下心,发来简单俩字:“晚安。”
白君素这一通折腾下来感觉出累了,收起电话靠到椅背上仰头看天上的星星。今晚天气很好,星星又多又亮,一闪一闪的,真像无数双的小眼睛。常有童话喜欢这样骗孩子,你想谁的时候就看天上的星,有一颗就是他,会在天上永远看着你。以前白君素也想其中或有哪一颗就是妈妈,看几次就不信了。一个人消失了就是消失了,除了心里有痕迹不会再以任何形态存在。车祸后她翻找妈妈的照片,才发现白照民这样狠绝,为了不愧疚,连照片都清理干净了。他这样就想将一个人从生命里彻底清除么?看不到就当从未存在过?不知做过的恶会如影随形,这辈子都别想跑。
人世间就这样,最纠葛的大抵就是爱情,谁都像不能幸免。李双德比白照民还要好许多,符明丽却这么悲伤。那些年妈妈是怎么挺过来的?
“这么晚了跑出来干什么?”话落,一件西装外套已经搭到她的身上。
白君素侧首,容岩已经在她旁边坐下。正背着风点燃一支烟,火柴“哧”一下点着,看到他叼着烟半眯起眸子,照亮半侧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模样真是绝佳,生辉璀璨。白君素一下将人扳正了,上下打量他,头发微乱,看到她打量,额前散发又被他一抬手粑了一下,自我感觉这样看着会齐整些。领带也不知扔哪儿去了,衬衣前两颗扣子大开。还好不见一处的伤,看来没跟人打架,白君素松口气。
“吓死我了,以为你去找李双德麻烦了。”松开他靠到椅背上,安起心来。
容岩慢条斯理地吐了一口烟圈,又慢条斯理的说:“我就是去找他麻烦了。”
白君素才安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坐起身直直看他:“那怎么没看出你受伤?”
容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继续抽烟。
“你当我是你么?笨蛋!”转头看她:“你说实话,是逢打必输吧?”
白君素眼一瞪,嘴硬:“才不是。”
容岩那表情明显不信,弹掉一截烟灰笑笑:“不是也肯定差不多。”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打架可从来没输过。”他有几分洋洋得意,神情像个毛头小子。
白君素看着他忽然很想笑,能打架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么。这个男人也就看着成熟,其实很多时候都像小孩子。
“你没把李双德怎么样吧?”
容岩伸手过来,手掌贴在她的脖子上,难得有回温度。手里的烟已经扔掉,空气中仍有淡淡的烟草味。
“我怎么可能不把他怎么样,你这样,我看着会不心疼?”眉头蹙紧,有几分狠劲;“他在医院住的时间不会比符明丽短。”
白君素心中数算,吓一跳。医生说让符明丽在医院呆一星期,省着治不彻底,或者伤口发炎容易烙下疤痕。那李双德岂不比这还惨?!
“你打他打得够呛?你傻么。”故意伤害,也是犯法的。
容岩不听她大惊小怪,料定李双德没胆报警,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么,还有脸张扬?
将人拉近了,仔细看她脖子上的痕迹。白君素明显感觉覆在脖子后面的力道紧了紧。容岩抿紧唇角,冷冷的:“自己有多少本事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空的吧?”
白君素知道他什么意思,没点儿自知之明的往上冲,险些将自己也搭进去。可她并不后悔,还敢抑扬顿挫的顶嘴:“我知道打架不好,可是,朋友被人欺负,就算打不过,我也不能干看着啊,那个时候不往上冲我还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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