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峰下没有找到沈风的尸体,蔡沐阳对此早有心里准备,而且对沈风会藏身何处他也有所猜测,那便是他们几个呆过的石楼峰密道。
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三四天时间,蔡沐阳带着华山派门人大动干戈,甚至请了还未离开华山的工匠胡仁帮忙,最终将石楼峰地下全部翻找了一遍,将洞穴里的群蛇彻底清除干净,竟然未发现沈风的踪迹。
这结果可将蔡沐阳愁坏了,沈风不死,他实是连夜里睡觉都得睁着只眼睛。
还有一件怪事,大伙儿清点了人数之后发现少了一人,沈风年初收的那个小徒弟项君平不见了。
项君平练武笨笨的,平时不大与同门来往,自从宋慕贤死后,众人已几乎将他遗忘,这会儿只记得他根本就未上朝阳峰参加掌门大典,具体是什么时间不见了人影却无人注意,这小子是扬州会盟送进华山派的,也不知道是悄悄随着张弦七等人走了,还是他的失踪与沈风有关。
找不到沈风,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
蔡沐阳把华山派的财物产业清理一遍,准备给师弟司马烈做场法事,叫他入土为安。
司马烈虽死的不光彩,好歹为他重返华山派出过不少力,又是被沈风所害,需要趁此机会正名。
这几日上官璇等人也一直呆在博台,上官璇未参与华山派的这些糟心事,自朝阳峰下来简单的休息整理之后,她便日夜守着赵静嵩,终于将这道人的一条命从阎王爷手里抢了过来。
连晖本来想着随着沈风的生死不明,他要查的华夫人和凤纹功也就此断了线索,但既是与沈无疾有关,总算可以回去交待,而且从他了解的情况看,华夫人只传了上官璇一人,父亲担心凤纹功流传出去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他老人家大可以放心。
谁知他与上官璇等人一说告辞的事,上官璇微微苦笑,将姐姐风允芗的那段隐情相告,如此也算是真相大白,风允芗的辛酸苦涩连晖并不能理解,那些曲折坎坷只令他生了些感慨,冲着上官璇,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连家几个对司马烈都没啥好印象,也不等他下葬便通知蔡沐阳起程。
此次由连晖带队,虽然差点儿全体覆灭于沈风之手,但结果不错,不但完成了差事,还顺便收服了华山派,连晖大是觉着扬眉吐气,归心似箭。
只有连景正犹豫着不愿回家,铁逍遥知道他心事,笑道:“景正,你这回离家招呼也没打,你母亲可是担心的很,既是没事了就赶紧回去给她瞧瞧吧。这边儿我再帮你问问那张牧,他现在被皇帝发配来修庙,怕也没什么好差事给你。”
连景正腆着脸笑:“行,姐夫,我等你的信儿。”
他摸了摸后胸勺,突然想起还未把上官璇和铁逍遥在地穴里成亲的事告诉家里人,忙向父亲和五哥匆匆说明,道:“别忙走的,快,你俩把贺礼都留下。”
连晖有些惊愕,他没想到两个年轻人这么草率便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可想想他二人都是为救自己的儿子才会身陷绝境,差点儿把命搭上,当时那处境,难为二人还有如此心情。
他看着上官璇目光闪躲神情极不自然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极大的歉疚,便提也不提这事,只想着回头好好弥补上官璇,在儿子肩上轻轻拍了一记,道:“爹这回出来哪有带什么好东西,你母亲那里早便准备好了,你快回家向她要去。”
这些天下来,连景秀早对上官璇、铁逍遥二人前嫌尽释,见状笑嘻嘻上前,道:“我和五叔不同,家当都在身上放着,没时间去置办了,咱就实实在在地掏银子吧。”
他叫华山派的人赶紧去找红纸来,包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交到上官璇手里,又同铁逍遥道:“妹夫,这回咱可是一家人了,忙完了早点儿回家,叫上三哥咱们一起喝酒去。”
铁逍遥含笑应了,连景正一旁插嘴:“还有我呢。姐夫放心,我这就回家给你挨个儿收贺礼去。”
铁逍遥笑着冲几人的马车挥了挥手,口里应道:“不急,叫大伙都准备好了,等我们忙完了这一阵,再好好地请几桌酒席,风光大办一回。”
马车去远,众人回转博台峰,蔡沐阳很识趣,随即亦送了份厚礼过来。
上官璇没有推辞,谢过了师伯,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同铁逍遥多说一句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掌门大典(八)掌门
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爱与哀愁(一)问命
第二百五十八章 爱与哀愁(一)问命
张静嵩清醒之后,了解到自己被救始末,向上官璇表达了感激之情,并做了自我介绍。
这道人话不多,以致到最后上官璇只知道自己救的这位张道长是京城广福观的监院。
她是江湖中人,又长于山野,对大明的道教和官场所知太少,若是张牧在这里,便会提醒她不管先帝还是当今,都对道教十分崇信,因为道录司设在广福观,观里的道士半道半官,地位极为超然,这位张静嵩如此年轻做到监院,除了本人修为不错,肯定有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师门。
上官璇虽然摸不着头脑,将张静嵩当成了普通道观的道士,但她向来做事不重衣冠只重人,仍是竭尽全力帮助他恢复健康。
张静嵩一能强撑着坐起来,便称怕师父师兄误听自己身死的消息伤心,坚持着要告辞,最后华山派雇了一辆车将他送走。
自始至终,张静嵩对自己被当作了黄图的替死鬼一事只字未提,上官璇暗想大约他一个出家人,对上炙手可热的黄图,虽然吃了大亏,怕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至此华山派的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上官璇惦着张牧那边还有个特殊的病人等她去调理,便向师伯告辞。
蔡沐阳亲自将她和铁逍遥送下了博台峰。
去华县的半路上,铁逍遥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璇,你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么?”
上官璇这种低落的情绪,铁逍遥觉着应该是从蔡沐阳做了掌门,观礼众人离开朝阳峰时起。
那日待众人散尽,上官璇换了身素色的衣裙,没叫铁逍遥陪着,独自一人带了坛酒登上朝阳峰呆了大半天。
铁逍遥虽然没有问,却也猜得到,她肯定是看风允芗去了。
可是风允芗的遗体已经被沈风毁掉,上官璇连祭奠都无凭,她的心情肯定不会好了,铁逍遥空有一身本领,独独对这件事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不但没法开解,还要躲得远些,免得她看到了自己又要胡思乱想。
只有一回,上官璇在朝阳峰上呆得太久,铁逍遥怕她遇见沈风,悄悄找去,只见夕阳余辉中,上官璇衣着单薄坐在繁华褪尽的观礼台上,眼望远处的青山出神,风吹起她的长裙,她却动也不动,脸上的神情叫人望之心碎。
上官璇闻言脚步一缓,没有看铁逍遥,而是低头盯着脚底下的路,停了一停方道:“铁大哥,这几天我心里乱得很,我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铁逍遥轻轻一叹:“还是不能放下我杀了你姐姐这件事?阿璇,咱们已经是夫妻了,放下吧,不要自己找罪受行不行?”
上官璇低声道:“我也想放下,那天在朝阳峰地下,你说我们都活不成了,我虽然难过,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觉着那样我既嫁了你,姐姐在天之灵又不会怪我,真的是两全其美,现在我们都好好的,我觉得问心有愧,每同你笑一笑,亲热一下都像是偷来的,十分的不应该。”
铁逍遥没有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一时转过许多念头想去改变上官璇这只能“同死”不能“同活”的心态,挤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上官璇又道:“铁大哥,我想好好的和你过日子,不想一辈子直不起腰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却不知道怎样能使自己心安理得。”
铁逍遥攥紧手掌,风允芗早在三年前便死在了自己手里,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上官璇心安?难不成要他给风允芗抵命?
这一路两个人都在胡思乱想,却对这天大的难题束手无策。
等到了西岳庙,张牧见到他两个,着意多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脸色,有些诧异地道:“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可我怎么听说沈风逃了,华山派掌门换了蔡沐阳做?”
这离掌门大典才过去没几天,张牧便知道的这么清楚,显然是早派人留意着华山派的动静。
铁逍遥道:“张大人你听到的都对,事情顺利得很。”
张牧见铁逍遥说这话时还阴沉着脸,更加惊疑不定,觉着二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上官璇和铁逍遥情路遇阻,却不愿见张牧为此受铁逍遥捉弄,便将到华山之后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张牧这才放下心来。待听到上官璇救活了张静嵩,他登时便笑了,道:“黄图这一下可是惹了个**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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