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侣看了看殇若,再看了看那一块三生石,心下有着沉思,早年前,便听到菩萨提过,如若在三生石上面看不到前一世的人,那么,此人,在生死册上便就没有名讳,而其身,就不该属九界里面。
但是,这殇若面容绝丽,如若不是九界里面之人,那为何还能看到自己的这一世呢,从来,三生上面,首先显现的,便就是缘起之起,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殇若极为可能这一世,才是缘起之时。
“大师,殇若明白,现在只是为了救得落月,所以,殇若不甚在意这般身外之事。”心疼吧,疼得她连说话都要用尽全部的气力,因为她没有前一世,所以,才没有爹娘么,所以,她才能够是这般被遗弃的吧。
“姑娘的事,贫僧已有耳闻,现下,便就是来给姑娘指点迷津。不过,姑娘前番闯闹鬼门,实属是不应该的,如若以后因此而有些劫难,那么,姑娘,也得一力承受了去。”
她前番也是因为救落月心切,便就无暇顾及那一些了,“大师,殇若知晓,如若以后要怪罪于殇若的话,殇若绝不会皱上一丝的眉头,或者心生了怨恨。”
“姑娘能有如此担责之心,也算是姑娘的造化。姑娘,且随贫道来,这般的事情,总得还是要有人能帮助方才能成就的。”
有人能够帮助她么?这般说来的话,落月有望被脱苦了,殇若道了谢,便提了衣摆就跟上了僧侣的脚步。
这幽冥鬼狱里面,还有人能够比幽鬼焰王更能说得上话么,那这样的话,可以向着幽冥阎君求情了,有人言,不看僧面,却也要看佛面,这一个佛面,会是谁呢?
僧侣带着她拐上了去魂殿另一侧的路子,那路上布满了使者,与着换差不同的是,全是一身的白,看上去,极为的风雅。
这白,在暗黑的地界,格外的亮眼,比着莫夕瞳身着的那一身鲜艳的红,还要让人眼前一亮。
那些使者看着僧侣,缓缓地行了一礼,那动作极为的恭敬,僧侣微笑地点点头,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无需多礼。
殇若打量了四周,右侧是去魂殿的侧墙,而左侧,却是一条响着波浪的河流,水身清澈,不是忘川江。
那河之上,搭了一条五彩的桥,僧侣步得桥去,殇若眼睛一眨未眨,从桥身上看下去,还能瞧着水河里头有一些蹦跳着的小鱼。
这一条五彩的桥,通向的,又将是哪里呢,没有人回答她,只是那耳边呼呼吹过的河风,替她解答。
☆、第七章 大轮明王菩萨
过了五彩桥,便有一座宫殿耸立于前,那宫殿名曰:大乐九华。
大乐九华宫的殿脊上有飞鸟环绕,那光线,将周遭的地界,照得生亮,殇若有些奇怪,这是哪一位天神的宫殿,竟然会有这样的霞光。
“大师,这是哪一位仙人的殿砥?”殇若望着面前那金光皆闪的四字殿字,出口询问着身旁的这位僧侣。
僧侣将门轻轻地推开,没有正面回答殇若的问题,“要帮助姑娘的人就在里面,姑娘进去便就知道了。”
殇若不禁好奇,究竟会是谁呢?双腿跨进了殿内,四周是绘着佛家的图纹,地板上面,铺着的是用了黑色石头打造的地面,走上去,还微微能感受到暖意。
在殿堂之上,有一道屏障,那屏障上开着花,隐隐能看清楚那屏障的纹络,好似一位面善的仙人。
“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所差别。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学佛道者,佛所言说,皆应信顺。”
翠绿色屏障上嵌入了一些诸如此类的佛道经文,屏障的前方,暗金色的佛光下,衬托出一张泛光的圆方形脸颊来,头顶上的银色绾簪颇显高雅之色,手掌大小的耳垂上坠着一对金色环状饰品,见那人左手握着宝珠,右手中的锡杖衬在冰冷的空气中,与这里有异的则是他浑身散发出的五色光芒,这种光芒充斥满整个宫殿,让人倍感温暖和轻松。
“姑娘的事,贫僧已经全数知晓,只不过,姑娘如若一味地从武将鬼狱打下,那便是自毁了本命的善根,姑娘聪慧,必能知晓其中的道理。”端坐在前的僧人,殇若看着其身之上,是一片的仁和之光。
“大师的法号是什么,可以告之殇若么?”那僧人的面上,慧智之气皆胜,这般的面目,断断不应该是一般的佛家之僧。
“法号名讳皆是虚相,如若姑娘要知道的话,贫僧的法号,大轮。”大轮?大轮明王?殇若抬起头,这个神,就是被世人称为安忍不动的地藏大轮明王菩萨么?
听得人说,地藏菩萨因着不忍见着地府鬼魅一轮轮地下地狱受苦,甘愿向西天佛主起了鬼狱未空,誓不成佛的誓言。
这番话语一出,她知道,菩萨以仁慈而闻名于世,双腿一弯,对着菩萨就是三声轻脆的叩首之声,这样的话,求得菩萨救落月更有希望得多。
这般于天下之生魂有大恩的菩萨,双腿便就自己臣服了下去,“菩萨,发发慈悲吧,救救落月。求求你”字字恳切,只盼得能救了落月去才好。
她埋首于地,与着泛着暖意的地板相接,有一抹淡色的衣摆浮在她的面前,一只带着温暖的手将她扶了起来,那手上,圈着一串佛珠子,珠子上泛着流光的光彩。
殇若抬得起头来,就见得菩萨的面上,带起了微笑,“姑娘,渡化生魂脱苦,贫僧自当会拼着全力。”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这样的一番话,满腔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便就只有将这谢意变作声声轻脆的叩首之音。
“起来吧,孩子,你这一番替友脱苦的心意,贫僧已知。劫难因你而起,也因你而会终,这便也算是你的功德了。”
殇若将身子立了起来,在这温暖之地孑然而立,而显得她的身子骨纤细如柴,仿如风一吹,便就能够随飞而走。
满心的冷淡之风一点也没有被这样的温暖之光所驱散,就算是身处佛光之地,也依旧是这般的清凉。
世间如此的繁华,可,属于她的,又有多少呢?
“孩子,放下执念,你才能得到自在。”情执,如何才能够将之放得下呢,既然被称作是为执念,又岂是说自在,就能自在得了的呢?
“情劫,从来都是让人生不由已,孩子,如若相遇,便就好好把握吧。”还能够相遇么?菩萨的言中之意,是如果能够再一次遇上的话,便就要好好将之把握而去么?
“菩萨,现下,只盼望能够将落月救得脱苦。”她的面上是一片的悲悯之色,落月的苦难还没得到解脱,而现今,她又怎么能够将她的情劫先得到脱难呢?
“枉死之城,皆收纳所有因破坏了劫难的生魂。北阴帝君定下的枉死之城的规条,并未指明,不得脱出一说。现在,贫僧让着提满将你带回大乐殿,便就是避免你身上的劫难出现。”这样说来,那么,还未进得去枉死城的话,就更加要容一些了吧。
“菩萨,现在,可是先去寻了北阴帝君么?”殇若看着大轮明王地藏菩萨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的赞赏之色。
“不错,不过,北阴帝君现下的儿子幽冥阎君,恰恰沉睡刚醒,记不起来任何一人,只怕到时候,要废一些功夫了。”
幽冥阎君是北阴帝君的儿子?怪不得,在这鬼狱之中,竟然会让两大鬼使都要言听计从,以至于,不会大打出手。
虽然现下不是最佳的时机,可是,却也是最佳的时机,落月还未进得枉死之城倒还好说,如若已经被锁进了枉死之城,那么,要想说服北阴帝君,便就是更加难上加难了。
“菩萨,落月的劫难是殇若破坏的,无论怎么样,便也会求得北阴帝君的谅解的。”她句句恳切,而菩萨只是点点头。
“要想见得北阴帝君,你便就随着贫僧来吧。须臾之前,北阴帝君请了贫僧前去鬼殿,现在,正是时候。”
大轮明王将提满唤了进来,准备着将要去见得北阴帝君,殇若的心下涌上来一股子的愉悦,这般的话,就算北阴帝君不答应,那么,便也就不会拂了菩萨的面子。
她提了衣摆就跟着地藏菩萨踏去了鬼殿,幽冥阎君不识得任何人,那么,北阴帝君可能现在正在烦恼之中,她会救得落月么?
这般的忐忑在她的心尖处盘旋,以至于,殇若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得周遭有什么样子的景致,她万分在意的,却是北阴帝君的心绪是否心平气和。
“明王。”她与着菩萨三人一起踏上了暗黑色的阶台,有一道男子的声线在她的头上方响起来,那声线嘶哑,像是带着无穷尽的沧桑。
“帝君,阎君之症,是需得时辰来愈合的,这般的情劫,万只能阎君自己能够看破。”与着她一样吧,看不透情劫,便就
“哼,几千年来,一旦情动,便就是这一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喜欢上谁了,竟然会落得个被天条制约的下场,这天条,搁在本君的鬼狱,本君还怕了那天君麒玉不成。”殇若将头抬了起来。
是一身黑色袍子的男子,眉头紧锁,说出来的语气是这般的冷硬,万分不将那天条与天君放在了眼里面,只不过,这男子的面相,与着师父太相似了,一样的高立鼻梁,一样的剑锋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