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七爷说:“刚才,我的右眼皮跳了几下。左财右灾…算了,我也不信这个。你多带几个人去吧,记得,弄得利索一些,别留下痕迹。”
“好嘞!”小三子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三子又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一面跑一面嘴里喊着:“不好啦七爷!那两个人”
扈七爷看着脸色腊黄、脑门儿上渗出冷汗的小三子,紧张地问道:“那两个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三字哭丧着脸道:“那两个人…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扈七爷震惊之下,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几,顿时,矮几上的茶壶茶杯撒了一地,“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不是亲手将夺魂草粉末掺在了他们的饭菜里吗?”
小三子说:“是啊,我给他们的每个菜里面都掺进去了夺魂草的粉末,就连点心里面都加了呢。可是…怎么他们会不见了呢?”小三子抬起袖子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
“那你还不快去找!”扈七爷大吼一声,震得小三子耳朵嗡嗡作响。
“是,是是是。”小三子一边答应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
“**,一群废物!”扈七爷恨恨地咒骂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一抬脚,又踢翻了一个绣墩,“这几天真他**的不顺当”看着一地的狼藉,扈七爷气鼓鼓地嘟囔着。
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赶紧喊了几个打手来,去了窦怀德的家。
一走进两扇大敞着的、破旧的院门,扈七爷就知道,窦怀德一家,已经跑了。
可是他就想不通了,难道那两个外乡人真的是绝世高手,连饭菜里面掺入了夺魂草的粉末都能察觉到?要知道,夺魂草,之所以叫做夺魂草,不仅仅是因为这种药物毒性强烈,而更重要的是因为,这种草的粉末混入酒水饭菜之中,根本不会显露出任何痕迹,而且这种草药本身也没什么味道,所以极不容易被察觉到。
扈七爷记得大约六年前,自己只用了半茶匙夺魂草的粉末,就将一个外地客商的金银细软和所有的货物全都据为己有,并且还霸占了那个客商的妻子,当然,那个倒霉的女子最后被他玩儿腻了,卖到了ji院去。
连窦怀德一家都不见了踪影,这让扈七爷越发惊惧,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而是认为,既然那两个人能察觉出来饭菜里面掺入了夺魂草,那么就说明,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那么,他们会不会回来找自己报复呢?
扈七爷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身冷汗,并且立刻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追杀那两个外乡人。他分析,那两个高手既然已经识破了自己给他们下毒,却并没有立刻揭穿,而是选择了远遁,那么就说明,他们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自己正面对抗。也许,他们受了伤,也许,他们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么,不管怎么说,结下这么两个仇家,他扈七爷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这么逍遥了。不如,趁着他们还没走远,追上去杀个干净,也免得遗患无穷。
扈七爷还分析,窦怀德一家,肯定是被那个爱管闲事的女子带走了,因此,他们的速度一定也快不了,这时候赶紧去追,应该能够追得上。扈七爷知道,窦怀德的老家在县城以南的乡下,那么,他们一定是向南而逃了。
于是,扈七爷带了二三十名打手,骑上快马,一路向南疾驰。
他们赶到南城门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不过这对扈七爷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守城的将军,是他的朋友。扈七爷花了些银子,带着打手们顺利出城,策马狂奔,希冀着能追上那两个神秘的外乡人和窦怀德一家。
…
飞天蝙蝠无奈地催促着速度愈来愈慢的毛驴继续向南,可是心里明白,这头毛驴,因为负重过多,加上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只能停下来休息了。于是将驴车赶到了旁边的一个密林里面,招呼大家坐在草地上休息。
飞天蝙蝠说:“已经这么晚了,想必那个扈七爷也出不了城门,咱们休息一下,到了天亮再赶路吧,这头毛驴,实在走不动了。”
他的话让大家都放下心来,但他们却不知道,扈七爷想要随时进出白水县的城门,根本就和进出自家大门一样方便。这时候,他正带着人,骑着马,举着刀,向着他们杀过来呢。
窦怀德的妻子抱着幼小的婴儿,连吓带累,已经支撑不住,靠着一颗树干睡着了,小姑娘也困了,强撑了一会儿,也依偎着母亲闭上了眼睛。
飞天蝙蝠将叶紫灵从车上抱下来,发觉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痛苦了,只是依旧闭着双眼,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呼吸也很平稳。
窦怀德也想睡,可因为觉得是自己一家人连累了人家,所以不好意思,只得没话找话:“大侠,这位姑娘,是你的妻子么?”
飞天蝙蝠愣了一下,苦笑道:“不是,她…她是我的…呃…义妹”
窦怀德又问道:“那么这位姑娘怎么了?前面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您刚才说的夺魂草,又是怎么回事?”
飞天蝙蝠叹气道:“那个姓扈的,不知为什么,给我们的饭菜里面下了夺魂草的粉末。那是一种其毒无比的草药,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窦怀德吓得一缩脖子,就仿佛中了毒马上就没命的人是他:“那么…那么您的义妹还有救”
话音未落,忽然飞天蝙蝠竖起了耳朵,倾听了片刻之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可能,那姓扈的追追过来了。”
“啊!”窦怀德压低嗓音叫了一声,“他们不是出不了城门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上来?”
飞天蝙蝠抱起叶紫灵,对窦怀德说:“快,咱们先躲到树林深处去。我听见有马蹄声传过来,不过也许不是那姓扈的,也许只是过路的人,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一点。”
窦怀德叫醒了妻子和女儿,几个人赶着驴车一起走进了密林深处,等候着未知的命运。
窦怀德的妻子女儿也听见了马蹄声,虽然飞天蝙蝠安慰他们,说那不一定就是扈七爷,可她们依旧惊慌不已,紧紧抱在一起,浑身颤抖。
马蹄声愈来愈近了,并且停在了密林边缘处。
扈七爷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他们走不远的,快搜,一定就在这附近!”
紧接着,大家都听见了有人进入密林的声音。
叶紫灵仍在熟睡,呼吸均匀而平稳,似乎睡得十分香甜。
飞天蝙蝠已将长剑出鞘,随时准备搏杀。
窦怀德和妻子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紧紧缩成一团,他们的女儿却并没有多少惧色,而是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看样子,要与飞天蝙蝠并肩作战。那小脸蛋上认真严肃的表情,倒让飞天蝙蝠忍不住笑了。
几个人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却听见那些打手搜索的方向似乎偏离了这边,往另一边去寻找了,一边寻找还一边骂骂咧咧。
几个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他们找一会儿,若是找不到人,也就走了。
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那些打手在密林里面搜寻了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找到,于是他们纷纷走出去向扈七爷汇报:“七爷,不在这林子里,也许,他们跑得快,已经跑到前边去了吧。”
扈七爷说:“没想到,他们逃得还挺快。那么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继续向前追吧,无论如何,都要结果了他们性命,否则,被那两个外乡人回来寻仇,咱们都要倒霉的。”
然后,他们骑上马,听动静是准备继续出发了。
飞天蝙蝠长舒了一口气,紧握着长剑的手略微松开了一下。
可是就在这时,窦怀德的妻子怀中的婴儿醒了,刚才他一直是睡着的。
小婴儿并不知道面临的危险,在母亲怀中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密林外面立刻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大喊:“有小娃儿啼哭,一定是窦怀德家的小子!快,他们就在这林子里,继续搜!”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可怕的脸
几个人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飞天蝙蝠重新将长剑握紧,准备拼死一战。其实,如果不是他腿伤未愈,这二三十个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可现在,一则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二则带着好几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有一个婴孩,无形中,使他的战斗力大大削弱了。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叶紫灵和窦怀德一家的安危,飞天蝙蝠可以很轻松地逃走。
婴儿的啼哭声不仅将扈七爷和他的打手们重新吸引了进来,而且吵醒了沉睡之中的叶紫灵。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似乎在荒郊野外,再一看,居然窦怀德一家也在,窦怀德妻子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刺得她耳膜都有些疼了。
“别动,那个姓扈的,带人在追杀咱们。”飞天蝙蝠发现叶紫灵睁开了眼睛,心中欣喜不已,同时也疑惑,为什么叶紫灵中了夺魂草的毒,居然还能醒过来。
江湖中的人几乎都听说过夺魂草的威名,中了夺魂草毒的人,先是会陷入深度的昏迷,一睡不起,视各人身体状况不同而沉睡三五天到三五个月不等,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在睡梦之中离开人世,故名“夺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