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此说,更叫远山汗颜,如今这事情......”林远山面露一副愧疚的神色:“都怪我平日里教导无方,那些弟子又一个个急于跟随王爷您建功立业,竟这么容易就上了别人的当,我,我真是愧对王爷呀!”
“刚才我在后面都听见了。”穆玄眼中闪过一丝冰寒之色,是谁在背后如此步步针对于他?他才知道钱毕令牌丢失便立刻下令取消令牌的一切特权,谁料他的密令还没有完全传达到每一处暗舵,令牌就已经被有心人利用的彻底,竟然还利用他的人做下了这惊天的劫案。
如今眼前这白花花的几车银子竟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若是个连环套,那这连环做的还真是精明,不但让他必须亲自出面处理此事,更恐怕会让华婉发现暗藏于此地的这处暗舵,从而顺藤摸瓜的发现幕后的自己。
遥想那个在暗中处处针对的对手,连穆玄都不禁想为其喝一声好,高明,非常之高明。可是他并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搓捏扁而束手无策。
“这岳明山附近一定还有山匪盘踞吧?”穆玄突然问道。
“王爷,您的意思是?”林远山眼睛一亮,似看到了一线生机。
“华婉已经秘密来此地调查银车被劫一事,绝不能让她知道是你们劫的银子,而这银子更是赈灾所用,因此必须还回去。”穆玄肯定的说道。
“我明白了,岳明山中便有一伙山匪,建了个寨子叫黑风寨,债主王大牙,身手不错,若是让他那些匪众冒充劫匪的话,还有可能说得通。”林远山眼珠一转,便明白了穆玄的意思,如今既然已经上了人家的当做下这乌龙劫案,那么现在只能祸水东引,绝不能暴露他们这处暗舵引火烧身,若是引来朝廷的大军,那这几年苦心孤诣建立的暗舵便要忍痛舍去,林远山自跟随了穆玄之后可是在飞狐县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苦巴巴经营起的这些基业,大事尚未得成,如何能够割舍的下?
穆玄点点头,随后神色郑重的说道:“此事一定不能让那些山匪知晓内情,至于如何引出他们,便要靠林师傅你了。”银车一事必然要找一个替死鬼,无辜的山匪便首当其冲成了第一选择,至于华婉信不信,穆玄知道凭那些山匪的身手,多半还会引起她的疑心,可是只要银车追回,华婉纵然会有怀疑但以她的个性也必然不会再深究下去。
“我明白,王爷您就放心吧,这善后的事情便交给林某,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林远山眼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葫芦口的战场可清扫干净了?木风他们没有在那里漏下什么东西吧?”穆玄突然心念一动,又问道。
“劫银案发生后,县衙的官兵们就封锁了现场,不过木风他们出任务都严格遵守钱都统定下的规矩,做完后便当即清扫了现场,决计不会让公主发现蛛丝马迹。”林远山忙道。
“孤却认为,你倒是可以利用此点。”穆玄和林远山对视一眼,林远山这便如醍醐灌顶:“王爷您的意思是?啊,远山明白了,远山知道该怎么做了!”
穆玄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不论此事结果如何,这处暗舵都不能久留了。”见林远山脸上露出一种心痛神伤的表情,穆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师傅,一处暗舵而已,便算换个地方,只要人都还在,便能立时另起炉灶,虽然此地经营的东西难免舍弃一些,可那毕竟已算是最小的损失了。”
“王爷教训的是,是远山贪心了。”林远山为自己的小家子气顿时涨红了脸,好在他脸皮够厚。林远山有些钦佩的看向穆玄,穆玄年纪比他小得多,面白无须,老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可是林远山却觉得自己十年前选择依附于他真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飞狐派自依附了穆玄以来,暗中得到了王爷大力的支持,他不善打理门派,王爷派来了心腹的师爷为他打理,要人出人,要钱出钱,如今已从摇摇欲坠的小门派发展成子弟上百的中等门派,竟在他林远山手上发扬光大,这可真算是对得飞狐派的列位宗师呀!近日更得少林寺的释忍大师遣人送上了拜帖,邀请飞狐派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这可是历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一想到此处,林远山心下不禁一阵火热,恨不得立时便能召开这武林大会,好让飞狐派一战成名。
穆玄又嘱咐了林远山一些细节的处理问题,这才拖着连夜赶路的疲惫身体在林远山的安排下住了下来。
夜幕沉沉,穆玄却毫无睡意,眼中波光变幻似在不停的思考,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幕后处处如此针对于他?是楚王?是齐王?还是长沙王?如此清楚他底细的还有一人,难道是少阳,不会,少阳若是现在叛他,对他自己也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这处暗舵,便是连少阳他都不曾告诉过。
到底是谁?
脑中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最后交织成一团迷雾,突然一道闪电劈开所有的迷雾,脑中竟猛然浮现出一个让他极度讨厌的人的脸--刘聪的那张小白脸。
穆玄为自己的想法不觉一惊,随后又有些哑然,是太放不下婉儿了吧,这才想起那个讨人厌的小白脸。他曾让钱毕查过刘聪的底细,钱毕回报的资料毫无破绽,洛阳京城人士,老家檀溪刘家湾,父母早亡,早年曾考取秀才,后来便一直在京城与一班文人厮混,这样的履历十分干净,只是未免也太干净些了吧......想到这里,穆玄的眉头又拧在了一处。
人一旦第一印象不好,那便是以后如何扭转都难以改变,刘聪给穆玄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不简单,那么不论他的底细下面的人如何回报,他都会觉得此人一定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人心一旦有疑虑,那这丝疑虑便会越扩越大,穆玄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再派人仔细调查一下这个刘聪,不为别的,便是为他那双总是贼兮兮看着婉儿的贼眼,以后也决计不能放过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穆玄对小聪儿开始起疑心了~~~!吼吼吼,摆乌龙呀摆乌龙,小玄子被摆了一道,滋味如何呀?
☆、第二十二章 入局
虽然葫芦口留下的那几百尸体已经被当地县衙守军收敛了,可是那长长的一条峡谷中,黑色的泥土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味久久不曾散去,李旭再次来到此地,一下便跪倒在地,悲痛无法自抑。
“李将军,逝者已矣,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兄弟,他们更是我大晋的忠魂,如今你在这里哭泣又有何用,哭不回他们的生命不说,反倒还让死者灵魂难安,若要他们正真的安息,便随本宫一同找出那劫银的匪徒,替你这帮兄弟报仇!”华婉凝视着眼前长长的峡谷,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便在此处,便在这个地方,大晋五百子弟被莫名的劫匪绞杀的一干二净,这件事情本身比银车被劫更让她心痛万分,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呀!冷风从峡谷呼啸穿过,夹着着浓郁的血腥之气,仿佛那数百枉死的士兵在诉说着他们的惨绝。
“公主说的是,从今而后,李旭只流血,不流泪,我发誓一定要找出那帮劫匪,将他们一个个凌迟而死。”李旭咬牙切齿的站起身说道。
如今站在这葫芦口里的只有三人,华婉,李旭还有刘聪,自发生劫案后,葫芦口的入口处已是由临近的县衙安排了县府官兵把守,不过要想混进这事发现场,对于华婉几人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刘聪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战场被清理的很干净,除了......
他正要走过去捡那样东西,已经有个身影抢先一步赶了过去,华婉自地上拾起那块小小的木牌拈在手中仔细打量,木牌一面打磨的光滑圆润,而另一面却刻了三个字。
“黑风寨?”华婉一字一字的念出那木牌上的印记。
李旭忙抢上来探头一看,心内火热:“公主,这木牌莫非是劫匪所落?”
刘聪冷笑一声:“劫匪敢劫朝廷的官营,但却绝对不敢自曝身份,这木牌如此明目张胆的扔在这里,肯定有诈,说不定是真正的劫匪嫁祸他人也未可知。”
刘聪话音尚未落下,猛然间一道凌厉的箭光划破长空朝他飞过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似有羽箭朝三人飞射,华婉反应最为迅速,一把列火剑舞的密不透风,将射向三人的羽箭全都拦在了剑光之外。
一轮箭雨过后,便听的不远处有一人阴恻恻一笑:“没想到今次的肥羊还挺棘手。”那人一语既毕,华婉便几个点落朝声音处扑去,人刚一落地,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浓荫中一晃而过,朝着岳明山脉深处远遁。而在那人刚刚呆过之处,几具县衙官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原地,伤口还在向外淌着鲜血,分明是刚刚才被人杀害。
“可恶!”华婉狠狠的将拳头捶在一旁的山壁之上。
“公主,你要去哪里?”李旭尚未追到华婉身前,便看到她几个起落向山脉深处追了过去,刘聪眼见情势不对,将手送到口中吹了一声哨子,不远处便有一个小巧的黑影朝他嘚嘚跑了过来,正是他那头一路跟随的黑毛驴。
便在李旭目瞪口呆的惊讶中,刘聪跨上他的黑毛驴,一拉疆绳,小毛驴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直直追着华婉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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