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白的她们,连小指头的力都没出,就以得胜者姿态斜眼打量怪胎小队成员,数他们因为被关紧闭而减少几个成员,也看她们因被治愈师以能力疗愈重伤后造成的疲惫。
美丽的战略科少女们总是以扇掩嘴,低声交谈,窸窸窣窣的。
维拉是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有情绪控制障碍越来越严重的她,快要到忍耐的临界点。
尤其是身旁站着马可仕的吉儿,那漠然抛来几个斜眼的优雅姿态,让维拉几乎不敢看她。
怕一旦看了,她就会失控把吉儿的头拉到厕所塞马桶。
日子过去了,好玩的小打小闹,或者让人心情愉悦的恶作剧越来越少,动真格的与战略科党羽们冲突,却是越来越多了。
好几次维拉暴怒而起被瞬间压制,因为禁闭室几乎全年无休都关着他们队友,需要维拉潜入禁闭室支援,怎么都不能让维拉被囚。
也有几次,因为太生气全体直接想对战略科动手,而被学院护卫压制。
于是不意外的,去见鬼军官凯里的次数,爆增。
“你又做了什么?”
充满视觉效果的黄发美军官大人,会一手撑着下巴,翘脚靠在他华丽的沙发椅上,居高临下,看着一向只能在地毯上落坐的维拉,好像在等待去亲吻他靴子一样。
而视维拉情绪失控程度,她通常会有不同的反应。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的恶作剧闹事,维拉会显得支支吾吾,没底气的任凯里言语暴力,然后被凯里派去保养他的毛皮大衣或者珍贵藏枪──简单来说就是打杂。
但如果维拉刚经历的,是场让她愤怒的围攻欺压,尤其是战略科人马的夹击,就不止这样了。
她会尖声对凯里怒吼,陈述刚刚战况之余,还会不断的对贵族的血统制提出质疑。
“血统到底算什么!我们不都是人吗?”狂怒之中,维拉还会指着凯里鼻子骂,原地跺脚,激动握拳:“拥有不会抛弃你的血亲,真的会比较高贵吗!”
有时,维拉甚至会尖叫到流泪。
“我们又不是自愿当流浪儿、自愿当佣兵当罪犯的!他们到底凭甚么!”
维拉之所以敢在凯里面前如此失控,是因为她知道凯里会接纳她──甚至连在夏佐面前,维拉都不敢如此刻薄。
因为知道这些话,也只会让处境相同的夏佐难过罢了。
可是凯里不一样。
凯里是血统纯正的老贵族,她愤怒的团体中一员,可是又能包容她的愤怒。
她的抚育官,会在她胡闹时尖酸刻薄,警告惩处,可是在她真正需要发泄和帮助时,却会无比包容伸出援手,无声倾听,值得信赖,可靠无比。
那些不求回报的帮助,常常让维拉觉得,有一个爱你的长辈,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当维拉终于失控完毕,骂累哭累倒在沙发或地上装死,凯里就会拿来他的鲁特琴。
鲁特琴──维拉这辈子最爱的乐器,声音温润如水波、如串串珠玉的鲁特琴。
而其中更加钟爱的,就是凯里的鲁特琴。
年轻的军官被笼在冬日壁炉的橘红火光中,或是夏夜开敞窗口映入的月光里,靠在红丝绒沙发椅上,弹一曲仿若永不结束的鲁特。
鲁特琴是非常寂寥的乐器,安静,又曲调破碎。
好像不屏气倾听,就会对乐曲有所干扰般。靠在沙发椅上,维拉常看凯里看到出神。
鲁特琴真的一点都不衬凯里有着明媚黄发的外型,相较之下,闪亮亮的贵族小提琴更适合他,而不是穷酸吟游诗人般的鲁特琴。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石头,也能感受到凯里对她与马可仕的独特关爱。
那不是正常抚育官对自己手下孩子会有的关切,就连其他同样来这学园养伤的军官,也没有一个会像凯里这样,像对待血脉相连亲人一般,帮助她与马可仕。
凯里不是军团的珍妮阿姨,明明对于她没有共存共荣的利益与责任,却还是这样做。
学业的指导,人生方向的指导,人脉的引见……
凯里为做过太多太多了,多到维拉都数不清了。而面对这样的凯里,有依赖惯性的维拉,逐渐不能自己的倾心信任。
凯里让维拉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
*下章预告:
其实凯里没想过,维拉会是学园几个特定对象中,第一个对他卸下心房真心信任的。
三个人,维拉、马可仕、吉儿,他总以为会是少言的马可仕,或是曾与他共同成长的吉儿,会先接受他,建立这样的信任关系。
可是凯里都猜错了,竟是里头最像难驯野猫的维拉。
而另外两个的关系,反倒都停滞不前。
作者有话要说:*3.2~3.8日更
*以下是维拉梦境与梦守鲸鱼想象贴图
☆、VI、
作者有话要说:凯里与吉儿兄妹不是装饰性角色,此章便是探讨这对兄妹彼此纠葛,以及凯里对维拉而言的地位不一般
以下是维拉抓狂时,凯里的鲁特琴,大家可以听听看,可作本章背景音乐来听,点击即开始lute,指中世纪到巴洛克时期在欧洲使用的一类古乐器的总称,很古典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