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神转厉:“若是真如青娘所说,那今日之事怕就是襄王世子有意为之了!”
大夫人一惊:“却是为何?”
老夫人冷笑道:“那位世子怕不似瞧起来那般简单,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是想要坏了长公主殿下的谋算,才会出此下策。”
大夫人有些狐疑:“只是为何他会亲自出手,只需假以他人之手,便可坏了瑛娘的清白。”
老夫人接过侍婢奉上的香薰饮,吃了一口才缓缓道:“赵家也是不错的助力。”
大夫人揣测地说道:“会不会是瑛娘……”
老夫人却是嗤笑着:“赵瑛娘不是蠢钝之人,又岂会放着太子妃,未来皇后不作,要嫁与个无权无势的世子。”
回到厢房的沈安青,倦乏地倚在席上,今日不过一场牡丹宴,却叫她有几分心力交瘁,只是这之后还有好几日的游宴,却不知该如何应付。
金铃端了碗甘豆汤上前来,轻声道:“娘子可要歇一会?”
沈安青摆摆手,让她放在案几上,叹道:“只怕之后会更加艰难。”
金铃与采容脸色都是一紧,金铃道:“赵娘子今日不该拉了娘子一道去的。”
沈安青无奈道:“她也是没法子,若是今日我不曾一道过去,只怕更难听的话也有人说出来。”只怕有心人说成是赵瑛娘投怀送抱也无不可。
采容却是战战兢兢地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沈安青也深感为难,如今窦府已经对自己起了戒心,待曲江会完就会迫不及待送了进宫去,只有拼死搏一搏,不能再任人摆布!
正文第四十九卷 危心犹警露 哀响俱闻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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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到晚间才回来回话:“先前来的是杜曲庄子上的庄头卢远山,带着庄丁来,说是与二夫人送账簿子来的。”
是二夫人庄子上的庄头?沈安青有些生疑,为何她会觉得先前从见过他?并不是前一世,倒似不久之前!
她凝神问芳兰:“你可与这庄头相熟?”
芳兰想了想,才道:“婢子只知当初这卢庄头并非庄户人家,似是京都南郊一户破落户,后来二夫人才把他放到庄子上做了庄头的,这些年也颇为倚重他。”
沈安青听她说着,猛然想起自己是在何处见过卢远山了!那是阿娘病亡的灵堂上,这卢远山一身素服前去,与几位叔父婶母打过照面。只是那时的沈安青一心伤悼病亡的爷娘,不曾留心过,只当是哪一处远房亲眷。
他去楚州作何?难道之后的何氏使了人来接沈安青入府也是与这有关联,还有当初叔父婶母满口应承,送了自己来京都,也与这有关?
沈安青只觉得满心惊惧,只怕这才是根由所在。她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二夫人为何一定要将我许给昆郎?”
芳兰身子微颤,犹豫一会,才低声道:“婢子被送来娘子身边伺候时,二夫人曾与婢子说过,只有替昆郎娶一门妻房,添个嫡子才能讨个封荫。”
沈安青皱眉,照律法,良贱不能通婚,二夫人打得是要娶良家子为窦昆正妻的主意,而照着窦昆那情形,只怕也良家中无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她沉声道:“可昆郎全然不通人事,即便娶了妻房又能如何?”
芳兰声音低不可闻:“婢子也曾问过,二夫人说,自有法子叫得了身子。”
沈安青惊得脸色雪白一片,她猛然忆起前一世,二夫人见昆郎不能圆房,恼恨之余却是并不更多逼迫,待之后便送了沈安青去学了茶艺,让她时时抛头露面与她邀来府上的郎君奉茶,难道打得是那等腌?龌龊的主意!
她一时只觉得心冷如灰,先前只知二夫人是个自私狠辣的,却不想居然为了封荫与家财,居然全不顾廉耻和名声,做下这等谋算!
良久,沈安青才缓过心神来,低声道:“二夫人可曾与你说起当初如何将我自楚州接到京都来的?”
芳兰道:“这倒是不曾提起,只听二夫人曾说过,使了不少钱财,才能成事。”
沈安青此时如何还能不知,当初离家时,几位婶母那掩饰不住的欢喜之色,一见来接的马车便是满口答应,分明是早就商量妥当,只是将她一人蒙骗着送来京都。她竟然就这样被“卖”与何氏了,“卖”与窦昆做妻房,若不是死而复生,哪一个年轻小娘能逃得过何氏的算计。
她只觉得满腔委屈,却又对这些实情并不意外,自爷娘去后,她早已是独自一人了,那些个自称是她亲人的人,早已没了半分亲情!
默然坐了许久,沈安青露出倦色,摆摆手:“你下去吧。”芳兰悄然退下。
“娘子,吃碗紫苏饮吧。”采容端了碗饮子进来奉到她跟前。
沈安青苦笑着望着她:“你可还记得当日阿娘病故时,余下多少田地庄子?”
采容愣了,偏头想了好一会,才迟疑道:“约莫有三处庄子,百余亩田地吧,却是记得不清楚了,娘子如何突然问起此事?”
沈安青冷冷一笑,那些都是她爷娘所留,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待日后自然要想法子讨回来。
她端起饮子汤吃了一口:“去把金铃与芳兰一并叫进来,我有话交代。”
待三人齐齐垂手立在跟前,沈安青才缓缓道:“今日牡丹宴上说出之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日后这府里只怕更是难捱了,你们三个都是我信得过的,有何打算不妨说一说,也好成全了你们。”
不等那两个开口,采容最先跪下,眼中含泪道:“婢子自幼便跟在娘子身边,岂能再有二心,娘子要如何,婢子也要跟了去。”
芳兰自前次汗巾之事后,阖府上下也都知道她是沈安青的人,爷娘也已经不在二夫人手中,哪里还敢做别的打算,一并跪下道:“婢子只听娘子吩咐。”
三人中最为聪敏的金铃脸色沉静,望着沈安青拜下去:“娘子若是信得过婢子,婢子愿跟随伺候娘子。”
沈安青露了一丝笑:“既然你们都打定主意跟着我,也便都是自己人,我信得过你们,你们也都需尽心伺候,日后但凡我有好日子过,也绝不委屈你们,即便是我得不了好去处,也会设法将你们安置妥当。”三人都叩头谢过。
沈安青抬眼,目光沉沉望着窗外:“如今只怕我不能再由着她们摆布,只有放手一搏,以求出路了。”
第二日才得了消息,襄王亲自去宫中面圣,求了赐婚的诏谕,又请了国子监祭酒谢夫人去赵府议亲,赵仆射虽是不愿,但碍于前日之事已是人尽皆知,又得了诏谕,只得应承下。
这消息虽是在意料之中,却仍是叫窦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问那打探消息的侍婢:“赵娘子的身子如何?”
那侍婢道:“听医官之言,似是头风之症。”
窦老夫人与大夫人对视一眼,好端端的却是头风。老夫人脸色和缓了些,摆摆手叫侍婢退下,吐出一口气:“若真是头风,嫁去襄王府倒也是桩好事,不然送入宫中也是白白打算了。”
大夫人却是蹙眉道:“只是如今太子处又该如何?”
窦老夫人轻叹道:“这却不是我等该想的了,想必殿下自有安排。”
“不如把青娘……”大夫人轻声道。
老夫人摇头:“不可,青娘出身低微,圣上必然不会允准。”她顿了顿,“且待明日关宴后,便将她送入宫去。”
正文第五十卷 轩车双阙下 宴会曲江滨
不到卯时,沈安青便已起身,采容与金玲芳兰也都忙忙进来,为她梳洗更衣。今日是曲江关宴,半点马虎不得。
采容捧了海棠红广袖通花袒领纱罗襦衫,银线鸾鸟衔同心百结翠霞束胸长裙和海榴花宝钿花钗,金背嵌宝如意梳到跟前,要替她换上,沈安青却吩咐道:“去把那些首饰一并取了来。”
采容与金玲都愣住了,沈安青自来不爱这些钗环首饰,平日也是要避让窦家两位娘子,从不肯装扮地太过隆重,怎么今日却……
沈安青苦笑一下:“快去取来,莫要耽误时辰。”
采容只得照吩咐去把妆匣里首饰一并取了来,沈安青挑拣了数件:攒丝金凤衔珠步摇正钗,金八宝如意对花钗,金镶蝴蝶玉步摇,翠翘玉搔头,赤金坠珠耳铛,件件是金光耀眼,好不贵气。
金玲低声问道:“不知要作何发髻?”
沈安青望了望镜子,道:“就作双鬟望仙髻。”金玲只得将她一头乌黑长发分作两处,一缕缕编上去。
待到上发钗之时,沈安青却是只取了那支攒丝金凤衔珠步摇正钗簪上,戴上耳铛,余下的却是叫采容寻了块手绢包起来。
采容不明所以,有些迟疑地道:“娘子今日要去曲江游赏,莫非要带了这些首饰去,若是落在哪一处便不好了,又是长公主殿下赏赐的,只怕日后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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