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不知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奴婢亲自取来点上的,难道……这香有什么问题?”话一出,月容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见公主一双亮眸盯着她不说话,碧枝亦是神情肃然地皱着眉,月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有人在香里动了手脚!
“公主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月容急了,若是这香里掺杂了什么毒药,公主的身子岂不是……
“我无事。”黎洇观察她的表情良久,心里呼了口气,不是月容就好,她可不想自己身边养着只白眼狼。
“月容,碧枝,这次的事儿给我好、好、地查,我倒要瞧瞧,是谁算计到我的头上了!”黎洇磨了磨牙,眸中射出的眼刀子恨不能在那人身上刺出百千个洞。
“公主不说,奴婢也要竭尽所能查出这恶毒歹人!”碧枝怒然应声。月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跟着碧枝狠狠点头。
“记住,此事由你们亲自去办。好了,这会儿先伺候我梳洗更衣,去给母后请完安,我还要去绝尘宫寻子影师父去呢。”说到最后,声音已带了丝莫名的意味儿。月容不解,碧枝却是从公主的话中听出了暧昧,难道昨夜……碧枝大惊,差点儿叫出声,大力掐了下手心,生生把这股冲劲儿给忍住了。转念一想,此次公主可谓幸运至极,她原以为公主迫于无奈,只能找一个侍卫私下解决此事,所以她疼惜公主,怒火喷薄,想将那恶毒歹人千刀万剐。如今一想到那解药竟是纤尘不染的国师大人,碧枝的心情就难免要换上一换了。生米煮成熟饭,国师大人饶是再出尘不染,也已和公主……成了好事。这驸马他日后是当定了。
穿戴整齐后,黎洇直接去了凤鸾殿。
薛皇后瞧见黎洇那有些微怪异的走路姿势,不由皱了皱眉,脑中忽地闪过什么,随即有好笑地摇摇头。带黎洇走到跟前时她才发现,不是洇儿的走路姿势怪异,而是太过正常了,平儿一进凤鸾殿就跟只猴子似的乱蹦跳,这会儿却是规规矩矩地踏着小碎步。
“儿臣给母后请安。”黎洇俏皮地笑着问好,那样子本是想要两大步迈过去,可是一双腿微微开大些都疼。黎洇不禁在心里低咒一声。
娘俩口子又闲扯了许久,一不小心便说得多了,黎洇的心里其实还带着一小团儿火气,想着木子影欺负了她,今儿就算去晚了也是她占理儿。
黎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拖却把敬仁帝给等来了。敬仁帝每次下朝大多时候是直接回御书房,也偶尔是来凤鸾殿看薛皇后,这一件小事还被宫内外的许多人传为佳谈。
“哈哈,原来洇儿还在这儿赖着你母后,来,过来叫父皇瞧瞧,洇儿可是越来越水灵了。”敬仁帝大笑两声,下巴上所留的两寸黑须将他衬得更是多了几分威严之气。
黎洇嘟着嘴儿挪到他身边,小声撒娇道:“儿臣见过父皇。儿臣还以为父皇整日操劳国家大事,把洇儿都忘到一边儿了。”
“洇儿不得胡闹。”薛皇后笑着低斥一句,“你父皇公务繁忙,哪能日日听你抱怨唠叨。”
敬仁帝朝薛皇后摇了摇手,心情大好,“洇儿可是咱的乖女儿,朕还想每日都听到这孩子的唠叨,可惜洇儿这些年跟朕是愈发疏远了。”
“哪有啊,儿臣恨不得日日缠着父皇,顺道再讨些宝贝儿,又怎么舍得疏远父皇。”黎洇笑应道,眼眸低垂的瞬间却装满了生疏和淡漠。
“呵呵,皇后你瞧瞧,这丫头片子可算是露出小狐狸尾巴了。”敬仁帝坐到薛皇后身边,指着黎洇摇头笑道,“等会儿同李公公去朕的库里,瞧上哪件了只管取去,但是,洇儿可不能将朕的金库掏空了。”
黎洇眼睛一抬,发出锃亮的光,“多谢父皇!”
踏出凤鸾殿的时候,黎洇回头瞧了一眼,父皇和母后正谈得开心,嘴角忽地一勾,说不清带着一丝欣慰还是嘲讽。
回行宫换了身行头后,黎洇怀着一种挺复杂的小心情去找木子影。昨夜发生了那事,不知道木子影会如何面对她,日后会不会觉得抬不起头,或是自己毁了他多年的清誉,然后一直躲着她?这一次去见他,他该不会装作不知情罢?越离近绝尘宫,黎洇心里就愈加没谱。昨夜的事儿说起来算是……自己引诱在先,木子影也是被迫无奈。
结果,进了绝尘宫后,黎洇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木子影似乎盯着宫门瞅了许久,见她推门而入的那刻,朝她淡淡一笑,等黎洇走近了,他才当着她的面对身边候着的赵离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人便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说了句什么来着,黎洇站得这么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日后洇儿在的时候,你便消失在我面前。”木子影眼角含笑道。
黎洇只看到赵离极其微妙的一个眼神瞅了瞅她,小脸顿时涨得通红,绣花鞋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着圈圈。
“洇儿,还不过来。”连说话都带了股子亲昵劲儿。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羞什么?黎洇脑袋一抬,大步迈了过去,因着动作略微激烈了些,疼得嘶了声,她的腿根儿!
木子影一步跨上前,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入了怀里,然后另一只臂膀绕过她腿弯儿,一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黎洇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叫唤一声,“子影师父,你……你干嘛?”虽然昨天是成了那事儿,可是那时候意识不清,现在大白日的,他该不会还想……想干那事罢?黎洇开始挣扎起来。
“洇儿,别乱动,我带你去殿里上药。”木子影的声音出奇地温柔,黎洇脑袋里先是疑惑接着嗡地响了声,立马明白过来木子影的意思。
“昨夜是我要得狠了些,可是你缠我缠得实在厉害,完事的时候已经天色将明,我只得匆匆把你送回行宫。”木子影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那语调就跟他平日里讲经论道时一模一样。
黎洇听了前两句话早已是羞得无地自容,于是只管将脑袋埋到他怀里,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别钻了,想在我怀里打个洞钻进去不成?”木子影戏谑地笑了声。
黎洇撇开脑袋,低哼了声,“放我下来,我自个儿能走。”
木子影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可不可,我知道你那里疼,但是洇儿在我面前无需逞强。”
将她放到昨夜床上,木子影便将那盒早已准备好的药膏递了过去,面色不改道:“敷到痛处。”顿了顿,补到:“若你不会,我来帮你。”
黎洇脸色大变,极其精彩,“不用不用!你先出去,我自个儿来。”
木子影勾了勾唇,将门阖好,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黎洇瞧了瞧身下这张床,昨夜两人便是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翻云覆雨,黎洇哇地叫了一声,抡起小拳头在床榻上狠狠砸了几下,羞得不想出去见人了。
22、威逼利诱
黎洇的一双眼时不时地朝门口瞅上两下,闷闷地盯着手中的膏药瞧了许久,然后从盒子里挖了一小坨,快速地探到那发疼发酸之处,胡乱抹了几下。才触及这膏药,便觉一股清凉之感从那处涌遍全身,舒服之际忍不住喟叹出声。
“洇儿,完事了说一声,我抱你出来。”这清朗声音忽地在这空档响起,当即吓得黎洇差点扔了手中膏药。
谁、谁用得着你抱!又不是走不动路!
黎洇见惯了宫里的腌臜事儿,早就练就一副金刚罩铁面,饶是如此,想到昨夜之事,又听闻方才那句不遮不掩的话,一张俏脸还是涨得红了。这木子影说来也怪,不管说甚话都是一个调调,表情亦是淡水无波,只那眸子里偶或夹杂了零星笑意和柔情,且说起这些下流之话来与平日无二,端的一副丰神俊朗不惹尘埃模样,哪似一个方开了荤的男人。但正也是如此,黎洇心里的尴尬也少了许多,一种她自己原本也说不出的不安逐渐消散,反倒生出了别的算计。
黎洇拢了拢衣襟,见无穿戴不妥,才不高不低地回了句,“我收拾妥帖了,你进来罢。”或许她自己也未注意到,她对木子影的称呼已经变得随意了不少。
话音才落,便闻门外咯吱一声,片刻间,那翩翩月白之色已近于眼前,面带浅淡笑意,慢慢躬□子,一双幽不见底的眸子正对上她,柔柔地问,“这良药可管用?”
黎洇下意识地并了并腿儿,心中不由懊恼,索性便不管了这些,一双亮眸直盯盯地回视他,朝他盈盈一笑,“多谢子影师父的良药,如今酸疼已减少不少,真正个通体舒畅。”
似不知她会如此反应,木子影不由一愣,只在这短短发愣空档,胸前衣襟忽地被一只纤细玉手往前一拽。未料此变,整个身子一下被拉得扑了过去,膝盖触及床榻,半跪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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