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说到赌,世上无几人是小的对手,是对手的也死得差不多了。君二少一个毛孩子,小的出来赌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陈坚一脸必赢的把握。
楚曼雅像吃了颗定心丸,“本宫可就仰仗你了。”
“定不负公主所望。”信心满满。
君佑廷拖着老病的身子踉跄地走了出来,苍老嘶哑的嗓音急切地喊道,“不要赌……儿啊,你不是他的对手!陈坚的一手赌技爹见识过,真的是出神入化啊。”
君无菲有些犹豫,楚曼雅可急了,“睿王与天下第一公子都在场见证着呢。君二少想说话不算数?”
“儿啊,说话不算数事小,输得倾家荡产事大,你切莫做傻事啊。”君佑廷急得上了火,猛一阵咳嗽。
066 赐婚
“爹放心,即便输了,儿也有东山再起的本事。”君无菲拍抚着君佑廷的后背,待他好些了,又吩咐姜河,“扶老爷进房休息。”
“我不去。”君佑廷摇首,“我就是进房里也不安心,”
“那您坐一旁看着。”君无菲亲自扶着君佑廷坐一旁的椅子上。君佑廷叹息,“唉,爹也知道你性子倔,决定了的事不会更改,由着你吧。唉!”一连叹了两声气。
陈坚有些迫不及待,“君二少,骰子最常见不过是赌大小,咱们就赌小,谁摇出来的点数最小,谁就赢了。”
“没问题。”君无菲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来。”
陈坚全神贯注,执起骰盅横扫过桌上的六粒骰子,大力摇甩,胳膊有韧劲一般猛烈而精准,“啪!”一声,骰盅重重地落于桌面,旁边的人全都一瞬不瞬地盯着。
打开骰盅,桌面六颗骰子一字排开,每一粒都是一点。
“哗!”厅门外围了一堆下人,全都不由沸腾起来。君佑廷瞪大眼,“嚇嚇嚇……”几声粗喘气,像是受不了结果,要心脏病发一样。姜河满脸忧心地拍抚着他的胸口,“老爷,您别急……少爷还没输呢。”
楚曼雅得意地说,“六粒骰子,每粒最大六点,最小一点,陈坚六颗骰加起来一共只有六点,不用说,他也赢了。”
“未必。”欧阳煊说,“晗儿只要摇出同样的点数,那就是平手。”
魏子溪一脸的讽刺,“君无晗吃喝玩乐还行,要他摇出六个一,简直不可能的事。”
“还是魏公子有见识,”陈坚一脸骄傲,“我三岁学赌,练摇出随心所欲的点数,可是花了四十余年。君二少此回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本宫不介意他弃权。”楚曼雅一脸好心。君佑廷仿若看到了一丝光明,“多谢曼雅公主高抬贵手……”
“本宫话还没说完,君老爷感谢得太早了。”君府所有家产外加五十万两银票,傻子才放过。楚曼雅讥诮地补上一句,“弃权就当输。”
“嚇嚇嚇……”又是一阵猛地气喘,像是会活活气死。
君无菲摇首,“爹,您何必急?儿子何时让您失望过?倒是您,求楚曼雅不仅多此一举,颜面何在。”
“本宫贵为公主,你爹就算求本宫,也是他的荣幸。”楚曼雅面色温和,眼神却掩不住傲慢。
君无菲拿起骰盅掠过桌面,骰盅像变戏法一样在指尖旋转,忽地往上一抛,所有人仰望,见骰子在骰盅里打转,像天女散花一样落在桌面,“一、二、三、四、五!五颗一点!”众人数着,“还有一颗。”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瞪着君无菲,被他这手绝活惊呆了。
最后一颗骰盅罩着落下,君无菲拎开盅罩时,只见里头最后一颗是碎的,“一共五点。照方才的规矩谁赢,一目了然了吧。”
欧阳煊不可思议地瞄了君无菲一眼,“陈坚六点,君无菲五点,按方才说好的规矩,点数小的胜。君无晗赢。”
“呼……”君佑廷长嘘一口气,“吓死我一把老骨头了,差点以为要睡大街。”心情一好,病都好了,一脸神气地站起身,“我家……晗儿就是本事,连公主请的高手都只能靠边站。”
陈坚一脸灰败地站在一旁,垂着首,喃喃着,“不……不可能……不可能!”不敢相信输了的事实。
楚曼雅脸色惨白,“不会输的,本宫不会输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君无菲摇开折扇,一派风度翩翩。
门口的下人全都鼓起掌,“好!君二少好样的!”
魏子溪神情闪过钦佩,掩饰住,尴尬地说,“本公子小看了君兄。君兄赌技确实出神入化。”
“晗儿!”欧阳煊深情地唤了声,目光霸道坚定,占有欲不言而喻。
君无菲微笑着对楚曼雅说,“公主,你欠本少爷二十万两银子,依公主年奉五千两,十年五万两。一共二十万两借据,公主得还四十年。公主现在是十九岁,还到五十九岁,就可以还清了。公主要是努力点,从贵国皇帝那多搞点赏赐还债,倒是有可能提前个十年还清。”
楚曼雅脸色苍白如纸,“本宫自然不会赖帐。”
“哦,对了,”君无菲想起,“公主也可以嫁个有权有钱的夫婿,让你夫婿代你还债就成了。”笑问欧阳煊,“曼雅公主把你视为心上人,驸马的不二人选,不如睿王娶了曼雅公主,代为还债,那可真是美事一桩。”
欧阳煊脸色升起寒气,“你就那么希望本王娶别人?”
“废话!”
“可惜,本王不会如你的愿。”欧阳煊冷然一笑,沉喝,“念圣旨!”
小厮宋亭雪从门外走进,端庄地走到客厅中央,双手托举着一明黄色的布卷,“圣旨到!”
所有人都跪下迎圣旨,唯独君无菲站着没动。
宋亭雪声音扬高八度,又道了一声,“圣旨到!”
君无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君佑廷扯了扯她的手,焦急地说,“快跪下,不跪迎圣旨是要杀头的。”
“你在耍什么花样?”君无菲目光瞥向欧阳煊。欧阳煊唇角笑容微勾,没理会她的话,朝宋亭雪使了个眼色,“君无晗免跪。”
宋亭雪颔首,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君无晗医术高明、品行贤良、端庄高雅,堪称典型,特赐予睿王欧阳煊为妃。钦此。”
什么叫典型?圣旨上一句句的夸赞像讥讽。给她赐婚?有没有经过她同意?君无菲目光冰冷。
下人们瑟瑟发抖,楚曼雅面色白得血色尽失,颓然地坐在边上,“不……不会的,本宫要输,也不会输给一个男人!”
欧阳煊鄙夷地扫她一眼,“曼雅公主,你表里不一,心如蛇蝎,在皇宫想栽赃晗儿淫luan太后,做客睿王府,又污蔑他想强暴你,现在又想整垮君府,简直罪大恶极。”
“王爷,曼雅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楚曼雅指着君无晗,“他是男人,男人!永远不可能为王爷开枝散叶、后续香灯,王爷娶她有什么好?除了被世人耻笑……”
“啪!”响亮的一巴掌。欧阳煊煽的,“本王不喜欢打女人,但你侮辱本王的人,该打。”
曼雅被打得脑袋一侧偏,嘴角流出一道血迹,泪水直流,“曼雅对王爷一片真心,何以这般待曼雅……呜呜……”
“要不是念在两国交情,以你的罪,本王早将你杀了。”欧阳煊寒漠地下令,“来人,将楚曼雅遣送回大宛国!”
“是!”两名侍卫走进来要押走曼雅。
曼雅像是被什么吓着了,猛然醒悟,“不……不要!本宫不要回大宛国,不能!求王爷让本宫留下,本宫愿意给王爷做侧妃。不,妾,妾也可以,本宫就是不要回大宛国。”要是回了国,又岂能躲开那个禽兽?
欧阳煊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一摆手,侍卫将楚曼雅拖走。
“本宫不走……本宫不走……”楚曼雅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越来越远。
魏子溪原想代楚曼雅求情,想了想,睿王的旨意,向来不会改,还是作罢。目光瞥向君无晗,盈满复杂。
宋亭雪提醒道,“君无晗还不接旨?”
君无菲睨向欧阳煊,“王爷心意已定?”
“圣旨都下了,何来有假?”欧阳煊脸色肃冷,“怎么?嫁给本王,还委屈了你不成?圣旨听清了没?为妃,是正妃,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足了。”
是在提醒她,以她下堂弃妇,还带着个儿子,算是给她天大的厚赐了?她满不在意,“我不知足。”
“你想如何?”他冷眸微眯,该不会想做皇后?
“不想嫁给你。”她说得很简单。
“你若抗旨,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环顾了眼四周,“你想君府所有人都为你陪葬?”
“求二少接旨吧!”所有下人朝君无菲磕头。
君佑廷也胆怯地说,“孩子,你接下圣旨,圣旨非同儿戏,不接,君府里的人可都是死罪啊。”
“接了接了。”君无菲拿过圣旨向上一抛,接住,又抛,拿着玩儿,“不就是嫁人嘛。嫁就是了。”
君府所有人都松一口气,不用掉脑袋了。
宋亭雪着急地一指,“二少,那可是圣旨呀,你不能当成玩意儿抛弄,那是对先皇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