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摆手,“应该是味道不好,所谓良药苦口,给王爷专门调配的药,别人喝了也不会有效果。”
“本王喝了呢?”
喝了不会死,喝死也没用。天天喝难入喉的东西,给你点罪受罢了。心里这么想,她表面却温和地说,“本公子已经尽力了。”
站起身,留恋地看了他一眼,“王爷,我还有事,先告辞。”
没错过她眷恋的眼神,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既然舍不得本王,就别走了。”
他的手很冷,暖不了她的心,也给不了她一丝温度,“王爷说笑了。”
“本王需要一个大夫,长期陪伴诊断病情。”
“愿意留住睿王府待命的大夫,天下间不知几多。”
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似含情,“本王只要你。”
035 撞吻
“可惜,我对王爷的病爱莫能助。”
“留在本王身边,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就如此不愿?”他面色冰冷。
“王爷是想免强我?”不介意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他细盯着她的表情,“晗儿……”
她的心一颤,不喜欢这个称呼,巧劲一使,挣脱他的手,只留一道绝色的背影。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他心里升起一抹不舒服。
她走前那一眼似乎是放弃,他才下意识拉住了她。
该死!怎么会这样?他低咒一声,明明只是为达目的,她放弃或做什么,与他何干?
出了睿王府,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君无菲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了没多远,一抹白色的身影挡在了眼前,“菲儿……”
“皇上很空?”扫他一眼,一身白衣,白色的发带,彬彬有礼,举止高雅大方,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
“权势不在手中,朕想忙,也忙不起来。”
“所以就来打扰我?”
“我只是想见你。”他一脸真诚。
她看不出他背后的功利性,点头,“好吧。随处走走。”
南郊一条小河边,二人的身影漫步,天空白云飘浮,地上碧草青青。一阵微风拂过,神清气爽。
君无菲干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蓝蓝的天空,嘴里悠闲地刁上一根青草。
“菲儿……”欧阳澈欲言又止。
她嚼着草根,也不出声理他。
他想了想,还是问,“为何对朕如此冷淡,对欧阳煊却百般热情?听说,你这几日,都有去找他。若是为了权势,大可以大夫的身份宿于睿王府,若是为了感情,我以为你心中的人应该是魏子溪。”
她微微一笑,“你倒是坦白。”
“说谎,只怕是瞒不过你的眼睛。”他也席地而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享受着青草的芳香。
“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情,总有一定的理由。”她淡然说,“喜欢欧阳煊的那张脸,就去看看了,没别的。”
欧阳澈心头一凛,“是因为睿王长得好看?”光论相貌,自认为不输于他。
她闭上眼睛,“有些人喜欢透过一个人,想念另外一个人。”
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据他所查,她多年所倾心的是魏子溪,见睿王想魏子溪,这两个人完全不像,又不相同,怎么可能?
“若是可以,我不介意你看着我,想别人。”他说。
她微讶,扑哧一笑,“不行。”
“为何?”
因为你不像黎煊。她笑道,“我不想再沉迷在过去,从此以后,过去,将冰封在心底。七年了,是时候该尘封了。”
目光迷茫,思绪里又想起过去。她与黎煊亲梅竹马,小时候父母亲终日忙生意,很少回家,她住的是高档别墅,却缺少父母的爱。黎煊是邻居哥哥,可以说,她从小到大,是在黎煊的照顾庇护下长大。每天清晨,煊会来叫她起床,送她去上学,再接她放学,父母发现后,因黎煊是黎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两家又门当户对,爸妈并不反对。黎煊父母早逝,只有一个爷爷,黎爷爷常笑着说,等她长大了,就给煊做媳妇。
她很愿意,心里从小就知道,长大了,是要嫁给煊哥哥的。不在乎家世,只知道第一眼见煊哥哥起,就喜欢他。
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风雨无阻,无微不至,煊都像大哥哥一样爱护着她,有事走不开,他会提前电话通知,抽更多的时间陪她。
她与煊是那么天造地设,男才女貌,她的整副心思,整颗心都在煊的身上。
九岁那年,无意中偷听到煊与黎爷爷谈话才知道,原来黎家明面是做贸易,暗地里,是国际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的杀手组织——‘幽冥’的掌控中心。
黎爷爷是创始人,黎煊,是继承人。
她被这个事实打击了个把月,那一个月中,黎煊觉得她不对劲,更是关怀备至。放弃不了煊,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请了武术、跆拳道、柔道高手暗中教授,暗中练习,为的是有一天,当黎家的敌人用她做筹码,她可以自保,不成为煊的负累。
十年后才知道,煊其实一直知道她暗中练武,除了心疼,他不阻止,她能变得强些,至少对自身有益。天赋异禀,多年下来,她练就了非凡的身手。
煊答应过她,等黎爷爷过世,他掌握了‘幽冥’的实际权利,就会解散‘幽冥’。
跳了两级,提早二年,二十岁时,她大学本科毕业,煊说,毕业了就娶她。他等着娶她,已经等了好多年。
那一晚,煊走了,一向坚强,从未流过眼泪的她,抱着他的尸首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纵使她医术有所成,救了很多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的爱人,何其可悲。
从此,她发誓再不救人!
区区一个欧阳煊,让他死很容易,救他,是窗也没有。
欧阳煊此人极度危险,接近他不是好事。从睿王府出来前,那眷恋的一眼,是了断借欧阳煊思念黎煊的念头,煊死了七年了,她是该清醒了。
她的表情很沉重,清澈的目光里透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哀伤,那种伤痛让人震憾,又忍不住打心底疼惜。
欧阳澈的心紧紧纠在了一起,又狠狠的颤动,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想到黎煊的死,君无菲心底痛彻,岁月的洗礼冲淡,又若一座冰山,将心中的伤痛尘封。
“菲儿……”不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又觉得亵渎了她,倏地抽回手。
她睁开双眼,眉目清明,仿若方才的忧伤只不过是一场梦,“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他问,若是她能说出来,就知道她为何这般伤感。
“既然是梦,不管好坏,醒了,梦就过去了。”她微笑着坐起身,“天气这么好,我应该做个好母亲,带小宝出来走走。”
“朕早就想到了,已派莫问前去接小宝,这个时候,快到了。”他话方说完,一个小小的身影朝君无菲奔来,嫩嫩的嗓音大呼着,“舅舅……”
只见那小娃儿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圆眼睛圆骨碌的,脸蛋嫩得像能掐出水,漂亮极了!
欧阳澈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漂亮的娃儿,只是,舅舅?他俊雅的面庞啼笑皆非,哪有孩子这么称呼自个的娘?一定是君无菲教的。
“嗨!我的小宝贝。”一把将小宝的小身子搂住,在地上翻滚两圈,扯了根草在小宝脸上身上挠痒痒,小宝被逗得咯咯笑,笑声稚嫩灿烂,充满开心。
潇洒绝色的‘男子’,与一可爱之极的宝宝嘻闹玩成一片,真的很养眼,欧阳澈目光里盈起一份自然的温和,“小宝,不能叫舅舅,要叫她娘亲。”
正在玩闹的小宝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君无菲笑喷了,“果真是我儿子。”
小宝点头,“小宝只听娘亲的话,别人的话一律不听。”
欧阳澈面色也变得认真,“小宝知道朕是谁吗?”
“君嘛?”小宝乐呵呵地说,“舅舅说那是皇帝。皇帝身边还有个叫莫问的护卫,莫问来接我啦,接到这儿,刚才他又朝你鞠了个躬就跑路了,那你就是皇帝了?”
“朕是。”他说。
“皇帝要不要一起玩?”小宝一点儿也不认生,走过去嫩呼呼的小手捉住他的大手,“一起玩有奖励哦!”神秘兮兮的。
他笑着站了起身,又蹲下问,“什么奖?”
从手里变出两颗糖,“糖果,很好吃哦,舅舅亲手做的,小宝吃得只剩两颗了,本来没你份,要是你能抓住我,就分你一颗……”
“好,我来抓了……”虽然他不爱吃糖,她亲手做的,还是想要一颗。他伸出手,双手张开,做了个爪子状,又觉得太失礼,见到君无菲温暖的笑颜,又看到兴奋的小宝,管他什么身份,追着小宝满草地的跑,“我来抓你喽……给我糖果……”
“抓不到、抓不到!”小宝小身子异常机灵,刚要被抓到,就从欧阳澈腋下钻过,笑声清脆悦耳,欧阳澈几次捉到小宝又故意放水,一大一小的身影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这样场景,君无菲唇角漾开了灿烂的笑容,也加入捉小宝的行列。
欢乐的笑声飘荡在溪边的草地上,玩了好一会儿,君无菲与欧阳澈同时去抓小宝,哪知小家伙一溜烟跑开,二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反射性地要扶对方,反而抱着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