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是一阵青来,一阵白,而王氏却是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横眉冷对,论圆起胳膊,就想去招呼锦玉:“你个心肝坏掉的贱丫头,居然满嘴喷粪,居然敢诬陷长辈,别忘了这可是你的祖母,胆大包天,你母亲不教你,我这个做伯母的就帮着她来好好的教教你,看你以后还敢嘴上没把门,胡言乱语。”
张氏怎么可能让王氏打到锦玉,上前一步挡在锦玉的面前,昂首挺胸怒视王氏:“大嫂子,我这个母亲还在这里,就不劳你这个大伯母费心了,别忘了您这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千万别主次不分。”若不是,因为王氏肚子里的那块臭肉,张氏也不会只站着,不动手了。
王氏可以打锦玉,但却不能打张氏,只得不甘不愿的收回自己的胳膊,怒喝:“三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子是说你,你说你将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小时候,这孩子也是个乖巧的,可是现在,你看看,因为嫉妒锦冉受宠,就无中生有,诬陷自己的姐姐。好在母亲火眼金睛,锦冉又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锦冉什么性子,母亲是最清楚不过的,我的女儿,别的我不敢说,这品行却是最值得称道的。从小就尊老爱幼,友爱兄弟,善待姐妹,与人为善,这十里八乡的哪个提起我这女儿,不竖起大拇指啊。这些名声,母亲心里最是明白不过,又岂是你们串通一气就能妄想能诬陷得了的。”
什么叫脸皮比城墙厚,锦好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这王氏说起瞎话来,怎么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锦冉那蛇蝎美人,还善待姐妹呢?
张氏听了,也不由得冷笑:“诬陷?事实俱在,还说我们诬陷她,真是可笑之极。”冷哼一声:“还与人为善?十里八乡都竖大拇指呢?是谁今儿个将叶三夫人气的愤然离去的,若不是有母亲在这里震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二人这次学乖了,说什么都将莫老夫人的大招牌扛着。
莫老夫人却丝毫不领情,瞧着又跟斗鸡般相互炸毛的王氏和张氏,又狠狠地拍了一次桌子:“我看你们眼里是半点都没有我这个母亲了,闭嘴,我叫你们闭嘴没听见吗?”
因为实在太过激动了,太过气愤了,一张老脸都气得跟癞蛤蟆似的,鼓鼓的,看起来算不上美观,倒是有些影响市容市貌的嫌疑。
锦冉这是忙着讨莫老夫人欢心,自然献殷勤,又是捏背捶腿敲肩,又是端茶递水,也不提要死要活的话呢。
王氏张氏二人王不见王的相互瞪着对方,将口舌之争转化为眼神之争,都幻想着将眼神化为利剑,让对方万箭穿心而死。
莫老夫人瞧眼前这乱成一锅粥的情景,心里的怒火是不停的往上拱,一张老脸黑的能够见亮,眼光从三个媳妇,三个孙女的身上扫过,心里常常的叹息了一声:都说家和万事兴,为何这三房到了一起,却是时常鸡犬不宁。
此时的王氏和张氏像是八辈子的仇人一般,面红耳赤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撕扯八百片才能圆了心思。
而姚氏,却又是一番风貌,一副淡然的模样,脸上一片平静,就好像眼前的事情与她根本毫无关系。
莫老夫人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她怎么就给自己招了这么三个媳妇回来,人家的媳妇,哪个不是围着婆母团团转,可是看看她这三个媳妇,她……
莫老夫人心里越想越难受,瞬间觉得自个儿是世上最委屈的婆母。
就在这时,忽然门口有嘈杂的脚步声,莫老夫人厉眉一横,还没来得及训斥,顾嬷嬷就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外头站着几个小丫头,皆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顾嬷嬷,不好了了,走水了,走水了……”
顾嬷嬷心头一惊,沉着声音问道:“哪里走水了?”
小丫头吓得哭哭啼啼:“二小姐的院子,四小姐的院子,五小姐的院子都走水了!”
顾嬷嬷一听,傻了眼了,这是不是太巧了,三位小姐的院子居然都走水了,这应该是人为的因素居多吧。
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将这消息传给了莫老夫人,顿时,莫老夫人头疼欲裂,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那边居然又发生了这等大事,不过也正好趁着这时机将众人散了去,她对今儿个这事情也觉得棘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王氏和张氏也很挂念自家女儿的院子,于是双方各归各位,各走各路,各理各事,这才避免了一场巾帼英雌之间的“战事”继续扩大的可能性。
锦好让人送了姚氏回院子休息,怕等一下兵荒马乱的惊了姚氏胎气,姚氏自然不肯,但不得不说,小锦好同志重生而来的气场,在关键时刻是非常强大的,只见她白嫩嫩的小肥手那么一挥,俏脸一沉,瞪了姚氏身边的两个丫头春花,秋菊一眼,冷声:“还不将夫人给我扶回去好好休息。”
这么冷眼一瞪,不管是两个丫头,还是姚氏,那脚下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觉得被一股子寒气给罩住了,皆都乖乖听命行事,不敢再挑战锦好的冷寒之气了。
锦好与姚氏分道扬镳之后,急急的往自己的院子赶去,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院子闪出一个人影,歪歪斜斜的跑了出来,而那身影后面也追出几个身影。
锦好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边思索,边疾步上前,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那人果真是今儿个在王氏院子里遇见的那个人——王天鹏。
锦好想到王氏请来王天鹏的险恶用心,上上下下将这个游手好闲的蠢蛋看了一遍,心里头的火气冒了起来。
而此时王天鹏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今儿个遇见的另一个小美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完全忘了自个儿所处的境地。
“想来是莫家五妹妹吧,不想我们正是有缘,今儿个两次不期而遇,不如请兄长我进去吃杯茶水,怎么样?”
王天鹏说话的时候,那笑得淫淫的双眼,让锦好的手忍不住痒了起来:这杂碎当她锦好是什么人了?
又想起前世自己差点遭遇王天鹏的辣手摧花,好在当时自己头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否则……
新仇加旧恨,锦好决定好好的招待招待王天鹏,她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几步:“我院子里倒是有些好茶……”话刚落下,人就到了王天鹏的面前,隐隐的女儿家的馨香,在晚风中,异常的诱人,再看看朦胧灯光中美玉做成的佳人,宽大的衣衫,晚风轻拂,更显得下巴尖尖,唇红齿白,那双修长的睫毛下的眸子,如同古井中的水,潋滟出清冷而迷人的光芒。
王天鹏看得有些呆滞,身子就隐隐有些发软,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逗弄着,痒的难受。
王天鹏长久荒唐惯了,凭着自个儿的本能冲动,想都没想一下,就伸出手,想要抓住锦好的手掌,放在鼻尖闻闻,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香:“妹妹,你真……”
那个“香”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锦好冷冽中带着煞气和轻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院子的好茶不少,可是我愿意喂猪养狗,都不愿意给你喝。”在锦好的心里,王天鹏连猪狗都不如。
伴随着她这句狠话的还有清脆的响声:“啪……”同时还有某人杀猪似的哀嚎声。
千万不要以为,王天鹏是个不经打的脓包,他会哀嚎,可不是锦好用袖子遮住手狠狠打他的那一巴掌,他受不住哀嚎了起来——锦好再聪慧,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道。
王天鹏哀嚎,那是因为锦好动手甩人耳光的时候,雪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趁其不备的砸在了王天鹏的头上,砸得他双眼星星直冒,身子晃了又晃,险些就摔倒在地上。
而云燕也没有闲着,一双脚狠狠地用劲,却踩了王天鹏的脚尖,不是整个脚背,而是脚趾头,据她的切身经验,那是最痛的。
主仆三人,心有灵犀,各有分工,一时间,打得那叫一个不也乐乎。
三人打的正欢的时候,那些追过来的丫头们也到了,锦好手下动作不停,又招呼着丫头们过来:“打,往死里打!”
王天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今儿个,你落入到我的手上,就是打死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群丫头对着王天鹏拳打脚踢,打的王天鹏不出声的时候,锦好吩咐一声:“都给我将灯灭了,再给我狠狠地打!”
众丫头婆子听了锦好的话,都灭了灯,又扑上去,对着王天鹏拳打脚踢,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锦好故意扯开嗓子,喊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死这个小贼,居然敢到我们莫家来偷东西!”
云燕和雪兰顿时悟了过来,也跟着扯开嗓子叫道:“打死你个小贼,偷东西居然偷到莫家来了,还不打死你!”
而不少丫头婆子也悟了过来,一起叫着打小贼。
只等到那寻过来的人到了跟前,借着对方的灯光,才看清楚不是别人,正是王氏和锦冉。
“哎呦,大伯母,您怎么大晚上出来了。刚刚我母亲身边的婆子还说,有了身孕的人,大晚上的最好少出门,这样对孩子不好。”锦好笑盈盈的劝道,就如同是世间最关心长辈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