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家的如花似玉的外孙女,到最后都会变成朱家的一名,他这心里就完全的不舒坦了起来:朱老头实在是太可恶了,先是让他儿子抢了自个儿的女儿,好好的姚丽娟,一转眼就变成了朱姚氏,多难听。
粉面玉琢的外孙子也被抢了过去,变成了朱丹青,谁知道这朱老头还不死心,现在就将主意打到了锦好身上,这还有天理吗?
“没有,没……没有……”朱丹青慌忙松开锦好的腿,一个劲的对着姚老太爷道:“没有挖外祖父的墙角,丹青力气小,挖不动,石头太重……”
众人先是一怔,然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邱如意掐了一把朱丹青的脸蛋:“就你道理多!”
姚老夫人笑着抱起朱丹青:“青哥儿力气不小,这墙角挖得叮叮响。”说着,在朱丹青的脸上狠亲了一口。
众人笑过,锦好上前跪在姚老夫人,姚老太爷的面前:“锦好惭愧,姚锦好虽然好听,可是青哥儿却说朱锦好也不难听,外孙女斗胆,请外祖父和外祖母见谅。”
姚老太爷和姚老夫人哪里舍得她跪在地上,慌忙一人一边,拉着锦好的手,扶起她。
姚老太爷笑道:“虽然朱锦好实在没有姚锦好来的好听,不过也算是差强人意。”这话算是有了松动的意思。
朱三爷上前,对着姚老太爷,姚老夫人行礼:“岳父,岳母,小婿与锦好本该是父女,一同姓的福气,还望岳父,岳母成全。”
这话若是朱老相爷说得,姚老太爷立刻就会喷了过去,但却是出自他最喜欢的女婿之口,他哪里还舍得喷。
算了,算了,不管这孩子姓什么,都是他的外孙女,这点变不了。
再说了,他到底赚了个贴心的女婿——值!
朱老相爷瞧着姚老太爷的眼色,知道他是应了,忙打开族谱,寻着个地方,就想让人上了笔墨纸砚,请来族里的宗老见证,将锦好的名字写上去——他那急促的样子,就怕锦好改变主意似的。
他是真的担心啊,这么好的孙女,那莫家老头脑袋就是个进水的,他可不能错失了,不是朱家的血脉又怎么样?叫他祖父,就是他的孙女,他愿意,谁敢说什么?
只要想到日后粉嫩嫩的女孩,是他朱家上了族谱的孩子,他就想笑了开来,天上掉了个老大的馅饼,砸得他差点头晕啊。
谁知道,他刚刚开口:“去,请族里的宗老来,咱们……”
“不用去了。”朱三爷再次开口,没让朱老相爷说话:“我朱三的女儿入族谱,何等大事,自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青哥儿入族谱,连皇上都赐了东西来,他女儿入族谱,自然不能马虎。
朱三爷看向朱老相爷:“我想宴请京城名士,重臣,来见证我朱家之心。”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乐意的姚老夫人,听得朱三爷这话,心中的最后不乐意也去了:朱三爷宠锦好如亲生女儿,这么点委屈,他都舍不得让这孩子受啊。
众目睽睽之下入族谱,不过是向世人宣布:莫家弃若糟粕,他朱家珍如稀世之宝!
看谁,还敢不识时务,日后刺他宝贝女儿一言半句。
朱老相爷顿时明了朱三爷的心意,忙点头,附和道:“是,倒是我糊涂了。对,咱们大办,大大的操办。”
☆、正文 第245章 不甘
清晨,清风徐徐,带着花香的空气从窗外偷偷溜了进来,窝在锦被中的锦好如蚕蛹一般,裹着锦被滚了几下,这才用白生生的爪子揉了一下眼睛,眯瞪了片刻,才算清醒过来,外间的云燕听到了动静,撩开帘子进来。
“小姐,奴婢正准备叫醒你呢。”
因为今儿个要去朱府祭祖,朱老相爷要正式将锦好记入朱家的族谱,祭奠朱家的祖先。
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这算是大事情,朱三爷这次又高调了一把,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都收到了他的请柬,这般繁琐,隆重的对待,便自然给了外人一个明示——朱三爷的这位半路女儿,极其受到重视。
潜台词——最好莫要惹她。
朱三爷这般卖力,作为当事人的锦好自然不能冷了他的心,也配合的很好,昨儿个晚上就吩咐了身边的丫头,今儿个早点叫醒她,不能膈应了朱家人,甚至在朱三爷提出,在她祭祖后,一家子就回相府居住的想法,她也应了下来,毕竟朱老相爷年岁渐长,放他一人,实在孤单寂寞了点。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以前不敢让姚丽娟回相府住,一来是对朱老相爷认识不足,担心她母亲受委屈,从莫家的那个火坑跳出来,她可舍不得自家的母亲再去跳朱家的火坑,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二来她若是跟着住进去,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就会膈应到姚丽娟,她不比邱如虎,邱如意,他们兄妹是义子,自然无妨,可是她当时却是莫家的五小姐,住进朱府,那算什么事情?
而,只要她名不正言不顺,就无法插手朱府的事情,不管姚丽娟受了多少委屈,她都无法讨回公道,朱家二房的那几位女眷,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认祖之后,却是不同,她就是朱府的正经小姐,与姚丽娟就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
……
丞相府今儿个异常的热闹,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朱老相爷就起身,老相爷都起了,还有谁敢不起,于是大门紧闭的府内,到处是手里捧着东西,来来回回走着的下人。
而外面的街道,也被扫的几乎算得上一尘不染。
库房外,朱老相爷亲自指挥着下人从库房中取出前两日准备妥当的香烛纸灯,桌椅板凳,香烛纸灯那是给锦好祭祖所备,至于桌椅板凳这些东西都是专门待客用的物件,是上等的梨花木所制,只是朱老相爷这一脉,人丁凋零,所用之机并不多,倒是生生的浪费了。
“你说大伯这是怎么了?”朱家二房的五夫人乐氏瞧着远处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朱老相爷心中万般不解,小声语带抱怨:“先是三叔娶了个和离的女子,还让拖油瓶的成了三房的嫡长子,现在又让拖油瓶的成了三房的嫡长女,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就……”
“闭嘴!”
朱府的二夫人容氏转头,给了乐氏一个眼刀子,低声道:“你就是管不好这张嘴,这话若是传到大伯或是三弟耳朵里,还不跟你急?不管她之前是什么身份,但是过了今日,上了族谱,祭了祖,就是朱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容氏这心里也极为不舒服,却掩饰的很好,论起恨来,容氏可比乐氏恨莫锦好,若不是她,自家的女儿怎么会落得家庙度残生的下场,而且,还是皇帝御旨,就是想还俗,这辈子都不能。
只要想起自家的女儿,容氏就恨不得将莫锦好剁成肉末才好,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不管她怎么想,却只能咬着牙齿和血吞,忍着受着。
因为别看这朱家,二房人多,子嗣繁盛,可是人家大房,那是一个顶十个,只有一个女儿又怎么样,那是天朝的凤主,只生了一个儿子又如何,那是未来的相爷,皇帝的宠臣,先不说就是认两个和离女子的儿女,就是认一个阿猫阿狗做府里的主子,他们二房也得受着,不但受着,还要打起脸来哄着,谁让自家的男人没有人家男人强。
男人没人家的强,自然就得受着,就如同她们心中再瞧不上那和离的姚氏,也得打起笑脸捧着,谁让人家命好,成了老三的心头肉。
正说着话,瞧见四夫人郭氏正指挥着下人,将稀罕的器具摆放好,乐氏又是一脸的不满:“大嫂,你瞧瞧咱们的四嫂子,都说她心实,胆小,要我说根本是个面儿光,心里黑的,端会溜须拍马,这会儿就上赶着在大伯面前献殷勤。”
容氏抬目看了瞥了郭氏一眼,轻哼一声,才道:“这也怪不得她,四弟是个不着调的,跟个女人跑了,她在家里自然要殷勤点。”
郭氏听着,小声嘀咕:“女人哄不住男人,再殷勤又有什么用,要我说,当年若是郭氏心胸宽阔,让那女子进门,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何至于现在沦为京城的笑话。”
容氏听了这话,面色一沉:“二弟妹,我看你是今儿个没睡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分不清了,让那女子进门?哼……你倒是说得轻松,若是那女子进门,咱们朱府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后娘娘的脸面还要不要?咱们朱家的女儿,日后还要不要嫁人?”
容氏越说越气:“你说话总是嘴上没把门,也不想想那女子可是青楼女子,若是成了四弟的妾室,你说,这叫什么事情?”
说着,容氏也懒得再理会不着调的乐氏了,转身离去。
乐氏被她这么没头没脸的说了一通,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奈何这些年已经被容氏欺压惯了,哪里有胆子反抗,直到容氏走远了,才忿恨不平的嗫嚅:“拽什么谱?不就是老夫人偏爱着,等老夫人没有,哪个理你?”
身旁的丫头闻言,赶忙应和道:“二夫人说的是,大夫人不就是仗着自个儿是老夫人的侄女,整日里拿乔做样,压着夫人,其实她这是心里不舒服,记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