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学生们对她的态度更是亲切,就是何博士都没再折腾她,除了朱五小姐朱丹凤之外,锦好也有不少人能叫上名字。
因为周围的人都格外的亲切,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督学二皇子没有出来搅合,锦好这段时间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眼看着就到了第二次沐休。
不过沐休前一日,锦好收到了文华诗社的邀请帖子,这文华诗社锦好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京城世家小姐和少爷舞文弄墨的所在,每次德馨女子学院和国子监沐休时,必然会有人做东,举行诗会,以文会友,实际上是许多世家相互交好,为日后提供人脉的好法子。
锦好有心争夺那女官,自然想要融入这样的场合,有这样的梯子,自然不会舍弃不登:文华诗社的帖子千金难求,不是名动一方,真才实学,任凭你贵为皇子公主,也求而不得。
据说,当今三皇子曾经想要试着求这么一张邀请函,却是千金难求,最后夺了别人的邀请函,去了文华诗社,只是……听说是挡在了门外,强求而进……被人扔了出来。
可是最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三皇子那么个不省事的,被扔了出来,可谓是颜面尽失,但是这样一个哑巴亏,三皇子居然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所以这文华诗社背后的势力,足以让世人惊叹,越发觉得文华诗社弥足珍贵,世人皆以得文华诗社一帖为荣。
所以,当文华诗社的帖子送到锦好手上的时候,在德馨女子学院掀起轩然大波,锦好再次华丽丽的高调了一回。
递了消息给姚丽娟后,就选了一套清雅简单的淡蓝色衣裳,衣衫上没有任何的刺绣花样,仅在袖口处绣了几道若隐若现的暗纹,而纤细的腰间,坠了一条酱紫丝绦,发饰也只做了了个后盘的坠马髻,细细瞧着自个儿中性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
文华诗社盛名之下,自然不会是什么破旧的之处,而是在某处雅静之地,文华诗社是座清幽的两层的阁楼,青砖绿瓦,四角飞翘,下坠青铜铃铛,匾额上黑漆质朴,透着浓重的古意,四个欲破而出的大字——“文华诗社!”
锦好暗暗嘀咕:“真是奢侈啊!”
不怪锦好感叹,就是那么一块匾额,那是上等的黑玉,少说也值上五千两的银子。
看来,这文华诗社的主子,不但有势,这银子也多的离谱,怎么就不怕人偷了这牌匾去。
“呵呵……”锦好嘀咕之间,身后传来一阵轻笑,锦好面上一红,转身看了去,却见谢明覃摇着扇子,一脸坏笑,挤眉弄眼:“要不,咱们今晚,将这匾额偷回去?”
锦好白了他一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从不不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居然敢嘲笑她爱财,就不要怪她笑他是小人。
说罢,不理会谢明覃,反而仔细的瞧了大门两侧的对联:“去奢靡存诗书,拂富贵辩经籍。”
随即,又是暗笑,这世人沽名钓誉者甚多,文华诗社造业成了世家名门公子小姐攀比的场所,还哪有对联中的境界。
目光一转,却顿时停住,嘴巴微张,轻轻念道:“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吏耶?儒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怅然涕下。”
“你对这感兴趣?”挨了白眼的谢明覃半点也恼怒,听得锦好轻声低读后,又靠了过来,细细解释道:“这是第一代文华诗会的会长写下的上联,曾经留下话来,不管是谁,能对出此联,不管贫贱,不分男女,不论老幼,皆可承接会长一职,可惜到了今天,还不曾有人对出,到现在文华诗会的会长一职,依旧只是暂代,真正的会长还为出现。”
锦好不答谢明覃的话,心里却是大骇,这文华诗会的第一任会长所出的上联,她能对得出来,因为前世,曾经有位高僧路过此处时,曾经对出下联,轰动一时,而莫家作为诗书耕读世家,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盛事,即使如她那般身在深闺,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能在文华诗社有一席之地,怕是离那女官又要进了一步。
只是锦好做事,却是最沉稳不过,她不会贸然行动,她会等到最佳的时期:金表哥,你不是要我名动京城吗?那么这一次,我索性名动天下。
只是对不起那位高僧了。
谢明覃很是娴熟的对着锦好解释道:“先不看那绝世上联了,咱们先进去吧,不知道,今儿个的题目是什么?”
怕锦好不明白,又细细解释道:“文华诗社虽然会发出邀请的帖子,可是想要进文华诗社的门,就要应对当日的题目,而出题人,就是今日的守门人,。”
“嗯。”锦好点头,心思却还在刚刚那绝世好联之上。
到了文华诗社的门前,守门前却是一位中年文士,见二人联袂而来,道:“今日题目以秋为题,赋诗一首。”
谢明覃瞧了锦好一眼,拿起比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锦好瞧了一眼,眸中闪过赞叹。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文华诗社的守门人,赞叹道:“殿下果然好才华,请进。”
谢明覃眨了眨眼睛,对锦好道:“咱们一起进吧!”
锦好因为谢明覃的这一句话,心里一暖,此时才知道,这位应该是专程赶过来救场的,他是担心她出丑吧!
虽然,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挺不舒服的,可是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她就懒得计较了。
锦好有些理解谢明覃的想法,她再聪慧,毕竟只有十岁,即使当日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出尽风头,可是这文华诗社不是长公主的赏花宴,这里文人荟萃,就是守卫也是儒雅文人,才高八斗,想要过关,实在困难。
不过,就是因为困难,她更要做。
就在那守门人,眉头皱起,正要拒绝时,锦好已经拿起狼毫,挥舞起来,边写边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待锦好放下手中的笔,那守门人却还傻傻的盯着锦好的诗,一个劲的重复,大叫“妙极……妙极……妙……”一连叫了数声妙极之后,居然擅离职守,拿了锦好的诗,跑了进去,弃大门不顾,一边跑,还一边赞叹道:“惊才绝艳……”
谢明覃目光闪了闪,瞧了锦好片刻,坏笑道:“五小姐,总是让人惊叹啊!”
锦好但笑不语,因为守门的文人擅自离去,二人一时倒也不好离开,只好呆在门口,坐起了守卫来。
二人闲谈之间,只见那擅离职守的守门人,神情激动的又跑了回来,脸上倒是有些微憨:“莫五小姐,见笑了。”
锦好笑道:“先生,真性情也!”
说完,就和谢明覃联袂而去,只是一句真性情,彻底将那守门人征服。
“知道那人是谁吗?”谢明覃摇着手中的玉扇,问的漫不经心。
锦好摇头。
“季唯。”
“咳咳……”
锦好连番咳嗽:“是哪个季唯吗?”
“天下除了他,还有哪个能被我父皇称为唯一的。”谢明覃笑得越发的坏了:“我可是国子监的督学,不会连自个儿国子监的先生都不认识吧!”
锦好:“……”
文华诗社女子不少,其中不乏贵胄之女,皆是花容月貌,首饰贵重,一身玲珑,天朝女子皆以此为美,故而一身简单雅致的锦好的出现,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甚至又贵女,再瞧见锦好雅致装扮时,偷偷拔了头上的朱钗,有种俗气的自我厌弃。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低沉如金属的声音传来,锦好脚步微微停顿,闻言看去,却见妖魅如女子的谢明佑,此时正对她浅笑点头。
“佳人如花人比花娇,浓妆淡抹总相宜。”而谢明佑声音刚刚落下,又想起俊朗之声,锦好侧目,又是熟人——叶若谦。
锦好心里暗叹一声,面上却是扬眉而笑:“多谢谬赞!”
“五小姐,何须过谦?才貌双全的女子,自古少之,五小姐当得起佳人一说。”
锦好心里一突:今儿个什么日子,连不能露面的叶大公子都露面了。
☆、正文 第124章
含笑转身,扬起得体的笑容,只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锦好的笑容里多了几缕热度,再不是刚刚面对谢明佑和叶若谦那种流于表面的客气。
“大公子,好久不见。”
环视文华诗社里一圈,心里对文华诗社背后的力量再次感叹一声。
能将这么一群贵公子齐聚一堂。
这文华诗社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锦好忽然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充满了期待,若是今儿个她对上那对联,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生面孔总是会引人注目,尤其是锦好这般轻灵如梦的少女,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朱二小姐朱丹妮耳边听着锦好与叶若铭的应答,目中幽光一闪:大公子?她居然如此亲昵的称呼,连她这个快要成亲的未婚妻,也都要客气的称呼他为叶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