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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上下册 [出版书] (知夏)



靳准却十分坦然,说道:“曹将军何必着急,京城离此不过两日路程,是福是祸,不出两日便知道了。”
曹统皱起眉头:“我是个武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先生不让我把此事告诉王爷。”
靳准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有些事我们自觉做得好,可对于王他来说,却并不一定这么想。”
曹统迟疑道:“我听说,这次王爷布置兵马,并不是为了对付齐王,而是为了对付自立为王的匈奴刘渊。”
靳准笑道:“兵法云,虚虚实实。王爷出兵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告诉你我的。”他顿了顿,又道:“这次去邙山,公主没有什么事吧?我昨儿瞧见她脸色不太好。”
曹统忧心道:“公主在邙山上受了风寒,末将十分担心。”
靳准赞许道:“你如此忠心护卫公主,十分可嘉。若日后多挣下几件事军,何尝不能尚公主?”
曹统本心就爱慕阿琇,此时听了靳先生一语道破,竟然心里一时甜蜜一时忧患,竟是一夜无眠。
到了第四日,成都王忽然命人来传他。
曹统战战兢兢地去了司马颖的军帐,却见东海王和阿琇都已在帐中。他心里七上八下没了着落,而东海王似笑非笑的神情更让他心中惊疑。
只见司马颖依旧是一袭素袍,眨也不眨地望着阿琇,忽然厉声道:“跪下。”
阿琇乍然间涨红了脸,她紧紧咬住双唇,双膝跪倒在地。
司马颖瞧着她,面色沉得怕人:“齐王遇刺的事是你做的手脚?”
阿琇扬起了脖子,“嗯”了一声。
司马颖一拍紫檀桌案,案上的碧玉镇尺掉在地上断作两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大的事来,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阿琇偏过头去,一言不发。曹统从未见过成都王这样气恼的样子,只觉得后脑一阵阵发麻,忽然成都王对自己道:“曹统,你来说。”
曹统瞧了瞧阿琇,惶然跪倒:“末将……”
“连你也要为她欺瞒?”司马颖勃然大怒,“给我拖出去军杖四十。”
两旁侍卫应了一声使要上前来拖曹统。
阿琇忽然清声道:“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她话音未落,在一旁静默不语的东海王嗤的笑了一声,似是讥讽。
阿琇恨恨地瞧了东海王眼,竹筒倒豆子般说道:“晚事着曹回洛阳取了驺虞幡,又让齐王的心腹李含将驺虞幡拿给齐王,再伺机动手暗害于他。曹统只在路上护卫,并不知内情。”
司马颖越听面色越是不善,极要发作,又忍了下来。
倒是东海王略是诧异道:“驺虞幡?”他瞬目望了司马颖一眼:“先帝的驺虞幡竟是真的?”
司马颖怒道:“驺虞幡、白虎符,这都是帝王才可以掌控的,若是落入豺狼之手,可生出多少祸害?”他极是失望地对阿琇道:“我看着你长大,一直觉得你是胆事理的女子,怎能如此被人蒙蔽,谋害齐王的主意也是靳准给你出的吧?”
阿琇手心都是湿汗,说道:“十六叔,我便是不懂。齐王既然有心害你,你为何不愿意与他为敌,还要交出兵权来。”
司马颖冷着脸道:“我只问你,是不是靳准给你出的主意?”
阿琇点了点头,咬牙道:“是靳先生秘密嘱咐我的,我都按他说的做了。”
“你可知道靳准现在何处?”司马颖缓缓转目瞥了曹统一眼,倒让曹统也心惊起来。
阿琇亦是蹙眉望着司马颖不解。只听东海王轻笑道:“那老儿着实狡猾,事先摹写了老十六的笔迹,昨日就出城去了,现在恐怕就快到洛阳了。”
曹统霎时面白如纸,跪下道:“臣负责城中防务,此事是臣失职,愿受军法。”
司马颖重重一拂衣袖,怒道:“自然要追究你的失职,但你阳大的过错却不是这事。”他见曹统仍不解地望着自己,摇头道:“靳准不知命了什么法子,挑唆得齐王杀了内舅董艾。而董艾只有一姊董氏,愤慨之下,竟然在夜里刺死了齐王。可怜齐王也是一代英杰,竟就这么丧于妇人之手。”
阿琇双后握拳,依然沉默不语。
司马颖恨道:“你还以为你做得对?你知不知道现在洛阳三军无主,谁才是渔翁得利?”
阿琇心里忽然一惊,有几分忐忑不安起来。
只听东海王在旁冷冷地说出了答案:“洛阳王衍、并州刘渊。”他笑着望向阿琇,解释道:“如今司徒王衍嫁女于诸君,重掌权势。并州刘渊久有不臣之心,自立起兵。”
阿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道:“不可能是这样。齐王是要率军来征讨十六叔,怎么会是去征讨刘渊的?他不是一直在讨好胡人吗?”
司马颖怒道:“这都是谁告诉你的?你真是被靳准卖了还茫然无知。”
阿琇心中冰冷,半晌方才涩声道:“这都是献容姊姊亲口所说。难道……难道是献容姊姊骗我……可是这怎可能,靳准并不识得献容……”
东海王笑道:“孤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指教。李含是齐王手下最得力之人,董氏是齐王的内眷,他们如何能被公主所用?”
阿琇道:“靳先生擅摹人字迹,他事先摹了一份齐王笔迹的信笺,内容是杀死董艾的。我把信交给李含,李含看了信后附的计策,自是知道该怎么去做?”
“这么说,公主给李含的信封中是装着两封信了?”东海王盯着她道,“公主有没有想过,里面可能还有一封给司马衍的信呢?王衍身为司徒,这次羊皇后回宫便是他所力保。若他与羊皇后勾结,轻而易举便可瞒天过海。”
阿琇迟疑道:“可是我亲眼所见……”
“障眼法何其多也,公主可见过幻术?种种蛊惑人心、瞒天过海,全在奇巧筹谋之间。”东海王轻笑道,“我也未亲眼所见当时情景,不知靳准给公主的信函究竟是怎样,也许他交给公主的信早就被他换过了吧。”说着斜斜地瞥了阿琇一眼,忽见阿琇面色发白,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却只笑道:“这也是小王的一种推测罢了。况且靳准原本就是京中官员,又在大理寺任过职。他若识得王衍,一点也不奇怪。如今的关键倒不在这里,而是靳准居心可怖,他为何要挑唆你们帮他除掉齐王,到底他是帮谁的?”
阿琇此时细思靳准那日言谈,忽然想起那日他密封火漆之时确实进过内帐,此时种种奇怪之处都在胸中闪回,一些从未念及之事一一浮现,她的面色便有些发白。
东海王转头向她浅笑道:“公主可以仔细回想,这次回来靳准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阿琇手心微微出汗,说道:“他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就是了,”东海王慢慢摇头,“公主到底年轻,没有见过这些老奸巨猾之徒。他明则是为公主和成都王分忧效力,实则支阳刘渊的心腹。他此番来邺城,全是为刘渊起兵做谋划。”
阿琇心下一片冰凉,靳准对她有相救之功,可如今想想,若他与刘家人早有相识,恐怕连当日的相救也存着蹊跷。她想到此处,已不敢再细想下去,心知自己一举一动,无不在别人的筹谋布置之中。
曹统忽然跪下道:“王爷息怒,此事不关公主的事。都是末将粗心大意,没有将事情及时禀报给王爷,才惹下如今的祸事。”
东海王皱眉笑道:“你倒是个有担当的,不管青红皂白都揽在自己身上,如今可不是英雄救美的时候。”
曹统闻言一张脸又涨得通红,只是跪地告罪。
东海王也不理他,漫然道:“不过那王衍老儿实在猴急,他不过把个女儿平阳郡主嫁给了司马炽,国丈都还没当上,就这样着急要揽权了。”
司马颖厌恶道:“此人手段最卑,如墙头草一般,既无半点骨头,又贪得无厌,昔日先帝说过他机巧而已,成不得大事。如今他把洛阳弄得乌烟瘴气,实在该杀。”
东海王瞧着曹统和阿琇跪着实在尴尬,便大笑对司马颖说道:“章度,我来为他们讨个情吧。一个是你亲侄女,一个是你的心腹爱情。此事也不怪他们大意,只怪那靳准太狡诈了些。你就饶了他们吧。”(司马颖,字章度。古人以字相称,不过论起身份,书中能够直呼“章度”“的人实在太少,故而标注。)
阿琇和曹统都没想到东海王会开口相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王衍而已,在京里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司马颖隔了半晌方才说道,“罢了,如今最重要之事,是要一面控住京中事态,一面发兵洛阳,不能让刘渊乘势而下,占了洛阳。”
东海王目光一闪,说道:“章度,如今邺城可用人马还有多少?”
司马颖望着他,面上露出几分伤感:“这是最让我头痛的。邺城这四十万大军,每日光是吃粮就让人发愁。”
东海王低头沉吟半晌,应声道:“他有驺虞幡,咱们有白虎符,还算势均力敌。请成都王发令,我愿听从调遣。”
司马颖将那地形图细细又看了一遍,方才拿定主意,号令道:“王兄,请你带领部属去左国城,力争一举剿灭刘渊的匈奴诸部。我自带人马去京中稳定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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