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劳了!”乌苏雅忙笑着说道,转头看了刘心如一眼,和她一起进了牢房。
成亲王抱着小郡主,就像抱着整个世界一样,一脸的满足和慎重,深怕一不小心,怀里的世界便会消失一样,久久视线都没有离开。
“王爷,小郡主还没有取名字,你就给小郡主取个名吧!”乌苏雅不想打扰父女二人的对视,可是时间毕竟紧迫,让成亲王给小郡主取名,也是让小郡主往后能多个念想,毕竟她的父亲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她的,一个名字,便将包含所有对她的爱喝期盼。
成亲王这才回过神来,怔怔的出了会神,口中喃喃,“平宁······就叫平宁。”
娉婷一听这两个字,再也隐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见乌苏雅和刘心如投来询问的实现,哽咽的道:“这个名字是王爷和姑娘一起取的,姑娘说,不惯是小郡主还是小王爷,都叫平宁,让这个名字保佑小郡主或是小王爷一生一世,平安康宁!”
乌苏雅和刘心如闻言心酸不已。
“平安康宁······”成亲王却苦笑了一声,转头望着乌苏雅,把手中的小郡主递给娉婷,突然跪在了乌苏雅的面前。
乌苏雅吓了一跳,忙弯腰去扶:“王爷,这怎么使得,王爷快快请起!”
“薄侯夫人!”成亲王却一脸坚持的摇了摇头,推开了裴嬷嬷欲扶起他的手,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乌苏雅,字字认真的道:“薄侯夫人,我自出生以来,跪君王,跪父母,还从来没有跪过其他人,我今日跪下来求你,求你善待平宁,把她当成你的亲生女儿,不要让她因为我和她母亲的过错受到不公的对待,让她如她的名字一般平安康宁的长大。”
“王爷,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待平宁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快起来吧!”乌苏雅连连点头说道,伸手去扶成亲王。
“是啊王爷,我们姑娘今儿个早上还说要让小郡主脚她娘亲,不许府里任何人对她另眼相待,你就放心吧!”裴嬷嬷也忙说道,见成亲王安心的点了点头,这才扶着他站了起来。
“王爷放心,苹儿跟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她的孩子便是我们的孩子,从今往后,平宁便是忠勇侯府和陈府的孩子,没有人敢欺负她的!”刘心如也保证道。
成亲王连连点头,心中感慨不已,没想到自己贵为王爷,落魄之时却没有一个可拖可信之人,亲生女儿还要托付给夫人的朋友,不过好在她们都是重信守诺之人,现在亲口保证,也不会出尔反尔,他也就安心了。
“奴婢也会好好的带大小主子的。”娉婷的眼泪从见到成亲王后便没有止住过,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哽咽的说道。
成亲王只有点头,除了点头他不晓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了,对于众人的恩亲,他无以为报,只能期望来世。
昏暗又充满酸臭霉味的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娉婷不是发出的抽噎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半晌成亲王才问道:“苹儿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
想必这句话他已经想问很久了,见时间不早了才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口,娉婷也忙答道:“是永安侯府操办的,虽然大老爷和大夫人刻薄小气,还好有太夫人镇着,办的还算体面。”
“葬在哪里?”成亲王又问道。
“城外五里坡靠南边的山上。”娉婷说完,忙又补充道:“是太夫人请了风水大师堪过的,说那是风水宝地,能保佑后人。”
娉婷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解释,是因为城外五里坡并不是皇陵的所在,更不是永安侯府祖坟的所在,五里坡上,只有贺兰苹一座孤坟,未免显得冷清了些,可若是因为风水之说,便无可厚非了,毕竟死者已矣,自然要为后人造福。
成亲王在意的却好像不是这些,听娉婷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样很好,也难为岳母大人费心了,等我死后,也能跟苹儿葬在一起,平宁以后······”成亲王说着去看襁褓中的小郡主。
“王爷!”乌苏雅却突然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道:“忘却去能妄言生死,你不要忘了,在这个世上你还有一个牵挂。”
成亲王一怔,看着小郡主的眼里多了一抹眷恋,这一点点小小的眷念,却没有让他入死水一般的眼睛活泛起来,乌苏雅心里只觉得闷闷的痛,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薄侯夫人,时辰不早了。”牢头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轻声说道。
牢房里的人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成亲王的身上,成亲王却格外的平静,又看了小郡主一眼,便微笑着收回了实现,对乌苏雅和刘心如道:“多谢薄侯夫人,陈夫人对我和夫人的照拂,平宁,我便托付给两位了,这份恩情今生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自当相报!”
“王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刘心如忙道:“你要这么说便见外了。”
“薄侯夫人!”
牢头催促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紧迫,乌苏雅咬咬唇拉了刘心如的手,看着成亲王,“今日一别,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各自珍重吧!还是那句话,平宁你放心,我一定待她如亲生一般!”说完,跟成亲王点了点头,拉着刘心如走了出去。
裴嬷嬷也推着娉婷往外走,襁褓中的小郡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快出门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悲痛欲绝,响彻天牢······15366611
从进天牢到见到成亲王,乌苏雅一行人觉得路途那么的遥远,就像永远走不到一样,可是从里面出来,却又快的让她们适应不了,平宁还在娉婷的怀里哭着,只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似是有了些睡意,闭着眼睛呜咽着,渐渐没了声音。
乌苏雅深深吸了口外面新鲜的空气,依然觉得胸口沉闷的难受,勉强与牢头道了谢,又再次塞了银子给他,让他打点好成亲王离京的最后一顿。
好在这次牢头没有拒绝,乌苏雅这才安下心来,让裴默默扶着上了马车,朝忠勇侯府而去。
一上马车,乌苏雅便向时虚脱了一半瘫倒在软垫上,把裴默默、刘心如和娉婷都吓了一跳,忙上前询问。
乌苏雅只是摆了摆手,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天牢里的气味让我有些头晕晕的,躺一会便好。”
虽乌苏雅这么说,裴默默还是不放心,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伺候乌苏雅喝下,见她出了面露疲态,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大意,不时转头看她一眼,直到她又睁开眼睛与刘心如说话,才放下心来,帮着娉婷整理了一下小郡主的衣裳。
娉婷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对带孩子着码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乌苏雅留她照顾小郡主,念的是她的忠心,可说到带孩子,她还是要学学。
“今ri你也累了,我便不去你府上打搅了,正好要回忠勇侯府要路过我娘家,我顺道去看看我娘好了。”刘心如捏了捏乌苏雅有些浮肿的手,轻生说道。
这也是刘心如第一次进天牢,天牢里的所见,还有成亲王与女儿生离的场面,都让她一时缓不过劲来,她想找人说说话,安慰安慰,陈冲这个时候还在衙门里,自然不能给她安慰,虽然与陈老夫人之间的关系尚算融洽,可也没有到能肆意发泄情绪的地步,所以眼下最适合她的地方便是娘家了。
乌苏雅多少猜到刘心如心里想的是什么,却没有打算就这么让她回去,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摇头道:“这可不行,你今日还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刘心如挑眉问道。
“就是你今早跟我说的事。”乌苏雅说道,见刘心如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又很快一面的了然,忙道:“可萱是决计不会嫁给氆氇族三王子的,所以在三王子再次跟皇上提起这事之前,必须把可萱的婚事定下来。”
“可是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去找个人定亲?”刘心如一脸茫然的道。
帮薄可萱找个婆家其实不难,难就难在又要让薄可萱满意,还要让忠勇侯上下都满意,最主要的是男方还必须不顾忌薄可萱以前的事,和现在氆氇族三王子放话的事,这几个条件一压下来,便再难找出这样的人了。
刘心如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一脸警惕的望着乌苏雅道:“你不会是再打我小弟的主意吧!”想想又觉得不对,她家小弟才不过十四,与薄可萱虽然差的连一岁都没有,却还是个孩子,大宇朝的规矩,男子要到弱冠之前可以定亲,成亲却要等到弱冠之后,薄可萱只怕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又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已经二十有六的哥哥,又忙摇头道:“我大哥也不行,已经定了镇南伯家的嫡三姑娘了,原定等我哥哥从西北回来以后便要成亲的,你可不能胡来!”
“到底是我胡来,还是你胡想了!”乌苏雅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睨着刘心如道:“我们家萱姑娘已经选好认了,不劳你费心了!”
乌苏雅晓得薄可萱的婚事难,却没有想到会难到这样的程度,刘心如是心直口快的人,敢当着她的面极力反对自己的兄弟与薄可萱议亲,放在别人家,就算口中不说,心里也顶事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