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尽管试试看,我们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没有道理可讲,乌苏雅也懒得跟外面的人废话,厉声喝道。
“好!”外面的人咬牙切齿,大声命令道:“撞门!”
“咚!”的一声,大门被外面撞的轻轻摇晃,大管家紧张的望着乌苏雅,“夫人这样下去大门迟早会被他们撞开,怎么办?”
乌苏雅眉头一皱,转头望着身后熊熊燃起的火焰,上面的大锅里的水已经煮的沸腾,水蒸气在空气中弥漫,乌苏雅眼睛一眯,对外面道:“你们赶紧住手,要不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咚!咚!”撞门的人继续传来,外面的是似是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完全不把乌苏雅的威胁放在眼里。
乌苏雅气急,转头对大管家沉声道:“拿木桶来,架梯子把烧好的热水从墙头上泼出去!”
大管家一惊,转念一想若是让外面的人把门撞开,他们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忙答应了一声,吩咐家丁盛水架梯子。
随着一桶桶热水从墙头上泼出去,外面撞门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痛的跳脚的声音和愤怒的咆哮声。
“卑鄙!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敢拿热水泼老子!”说话的人像是之前领头回话人的声音,大概也被热水烫到,气急败坏的朝里面吼道,“让老子抓到你,让你不得好死!”
“别老子老子的,你们到底是谁,再不报上名来,别说的热水,热油也有!”乌苏雅厉声喝道,感觉肚子一沉,忙捧着肚子深吸一口气,不敢在大声呼喝。
大管家见状紧张的看着乌苏雅,刘心如也忙道:“千万被动气,别忘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转头又对大管家道:“赶紧让人搬椅子过来,让苏雅歇会!”
大管家答应了一声,转头让人去门房里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乌苏雅扶着把手坐了下来,才听见外面的人答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先锋营统领罗亮,奉顾老将军命令,前来捉拿薄非阳这个乱臣贼子!识相的就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罗亮?乌苏雅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猛然想起上回许文强好像就是为了博飞呀跟跟这个人打了一架,至于顾老将军······
“顾老将军是追随先皇的老臣子,对先皇忠心耿耿,却占着自己的军功对皇上的旨意指手画脚,皇上已经冷落他多时,连在南书房商议国事都很少让他参与,顾老将军一直不满皇上对忠勇侯比对自己这个老臣子还要信任,听我爹说顾老将军曾经几次在群臣的宴会上跟忠勇侯过不去,要不是忠勇侯不与他计较,这是早就闹到皇上面前去了!”刘心如见状忙说道,有个刘都督这样的爹,她倒是晓得很多内宅女眷原本不应该晓得的事情.
乌苏雅闻言点了点头,这么看来这些人果然中了太后的计,以为薄非阳真的投靠了太后一\党,所以才会冒着外面还在巡查的危险上门来找麻烦了,只是他们在这里吵了这么久,巡查的人都没有发现,只怕是太后授意他们不加理会的,只等他们闯进侯府,逼死他们这些妇孺后,然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样即便薄非阳回来以后不仅没有话说,只怕还要对太后感恩戴德!
好阴险的计谋,不过外面的人显然是不会相信她的,乌苏雅张口想说话,感觉肚子里被中重重的踢了一下,已经到喉咙的话又卡住了,转头望着大管家,大管家忙弯腰凑近她,待她说完才点点头直起腰板对外面道:“罗统领,我们夫人说了,我们侯爷的确失踪,这件事是皇上亲自派人来传的话,你若是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请你不要再在我们门前撒野,有什么事等宫里的事平息下来以后我们再慢慢理论······”
“呸!”谁知大管家话还没有说完,罗亮先发了难,在外面狠狠的啐了一口忠勇侯府的大门,恶声恶气的道:“皇上是被你们蒙在鼓里,你以为爷会相信你们吗?”
“那罗统领的意思是说皇上还不如你英明咯?”刘心如已经忍了许久,忍不住讥诮的说道。
罗亮一哑,虽然心里的确觉得皇上他好骗,被薄非阳和太后蒙蔽,却也不敢承认,只大喝一声道:“休的在这里胡说,爷没有这么说,你们紧闭大门不敢出来,一定是心里有鬼。”
“你们这些蠢材,有本事让你府上的大门打开试试,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太后的人在宫里谋权篡位,你们不进宫去救皇上,还在这里闹内讧,真是愚蠢之极!”刘心如的火气因为罗亮的话冒了上来,一晚上的委屈似乎要从这里发泄出来一样,扯着嗓子吼道。
罗亮像是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很快又嘲讽的道:“你又是谁,不像是忠勇侯夫人的声音,怎么你们忠勇侯府连个出来主事的男人都没有了吗?哈哈哈,你当我是真的蠢吗?这个时候进宫救驾,还没等我们到宫门口便会被太后的人发现,你们是想用这个办法骗我们离开吗?告诉你,没有这么容易!开门!开门!”话音一落,门外又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刘心如闻言暴跳如雷,抬脚便要冲到门口去骂罗亮,却被乌苏雅一把抓住了,对她摇了摇头道:“你跟他们是说不清楚的,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还是省省气力吧!”
刘心如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没有再坚持,鼓着腮帮子喘着大气,眼睛瞪着大门,像是要透过大门,用眼神杀死罗亮一般,太后的人四处巡城搜捕皇帝党的人,可是顾老将军和罗亮这一帮子人不仅不反抗,还跑到忠勇侯府门前来闹,真是不晓得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是就想乌苏雅说的,现在的确不是和他们吵的时候,只要不让他们闯进来,坚持到宫里的事情平息下来,总有一日会让顾老将军和罗亮这一帮子人尝到苦头。
外面的人继续撞门,忠勇侯府的家丁门又爬上了梯子,接过热水转头正准备从墙头淋下去,突然从外面伸进来一柄长枪,直直的插入家丁的手臂,家丁手一疼装满了热水的木桶从上面掉下来,直接掉在地上,溅起的水花烫的递木桶的家丁大叫了起来,上面的家丁也顺着楼梯从上面滚了下来。
一阵惨叫声传入乌苏雅的耳朵,惊的她赶紧起身扶着刘心如的手朝那边看过去,还没有问怎么回事,便听旁边的家丁心惊胆战的道:“夫人,外面的人手里拿了长枪,奴才们上不去了。”心心准人早。
“该死!”乌苏雅恨声说道,让人赶紧把受伤的两个家丁送进去治疗,耳边的撞门声更加密集了,可见外面的人是晓得计谋得逞,正在加紧撞门,一抬头,竟然发现墙头上有人,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声吼道:“赶紧拿竹竿,别让外面的人进来,让几个人架长梯到大门顶上的去,从上面浇水,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门撞开!”
“是!”大管家忙答应了一声,吩咐人按照乌苏雅说的话去办。
很快,门外的撞门声又一次停止,惨叫声随之四起,墙头上不断有人被削尖的竹竿戳中,从上面掉小来,落在插满竹签的木架子上,然后又被府里的家丁拉出来绑起来扔在一旁,乌苏雅两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血腥场面,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可是为了侯府所有人的安全,为了她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一步也不能退缩,只能眼看着木架子上的竹签染满鲜血,长竹竿上的鲜血顺着留下来染红家丁的手。
家丁们也像是杀红了眼,一次次的戳中爬上墙头的人的要害,用力一挑,把人带进来。
大锅子里的水还在不断的翻滚着,初春夜晚冰冷的空气中不时有一阵氤氲的热气吹来,又被浓重的血腥味代替,乌苏雅用帕子捂着鼻子,艰难的呼吸着,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安的感觉,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已经从深黑色渐渐褪变成藏蓝色,东边的天空也有放亮的迹象。
现在已经是寅时,天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亮起来,外面的攻势越来越弱,爬上墙头的人也越来越少,乌苏雅猛然一惊,转头对大管家问道:“小北门和小西门的情况怎么样?”
大管家猛然被乌苏雅问起愣了一下,才道:“夫人放心,宇少爷已经去负责那两边了,方才让人传信回来,说是抓住了十几个企图闯进来的人,那两边已经安静了下来。”
乌苏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只顾着对付外面的人,倒是忘了薄靖宇了,还好他没事,要不她都不晓得该怎么跟太夫人交代了,虽然晓得薄靖宇没事,外面的人也没有从两个小门闯进来,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姑娘,姑娘!”乌苏雅正皱着眉头细想,身后便想起了裴嬷嬷惊恐的声音,一转头,果然见到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乌苏雅心里一揪正要上前,紫绡已经扶住了裴嬷嬷,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
“姑娘,姑娘,久哥儿······”裴嬷嬷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惨白,话已经说不完全,甩开紫绡的手,上前一把抓住乌苏雅,急喘了一口气才惊恐的说道:“久哥儿不见了?”
“什么?”乌苏雅心脏一阵猛跳,一下子慌了手脚,上前一把拉住裴嬷嬷追问道:“你说什么?久哥儿这么会不见?青罗呢,秀兰和喜鹊呢,她们不会是都守在久哥儿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