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一闷,“果真是你害的···”
“她进宫之前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后宫是什么地方?她会不知道?即便她是楼兰国的人又怎么样?不照样求我饶了她?不照样在男人身子下shen**?她以为她楼雪琴是谁?东翟影会爱上她?哈哈,那个笨女人,还真的傻的可以!”
东霓笙看着那个女人一会哭一会笑,突然就不恨了,念起家中的娘亲,或许,女人真的是一样的可悲!总是在寻找爱,追逐着爱,可却总是在被抛弃时抱膝独自舔舐伤口,她们爱累了,所以变了!
她纤细的手指在眼角轻轻抹了抹,笑的妩媚生动,那张素雅的脸终于有了可以点缀繁星的灼眼。“帝皇啊,从来都是没有心的,任你掏心掏费的,他会看到吗?他会感动吗?或许会,但是能长久吗?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秦晚烟是,楼雪琴是,寒轻衣是,这些个女人,一个个被感情蒙了眼,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东霓笙也不明白结局是什么,她也不明白娘亲的心里到底有着谁,有三疯子吗?若是有可为何她从来没有笑脸?若是没有为何千万人中独独挑选了三疯子?让一个女人委身下嫁难道真的没有感情嘛?
她心里一直明白皇家很复杂,在皇室中讲感情简直就是笑话,所以她从小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决不成为三疯子的筹码,绝计不进皇家!
但是那日东凤城对她说:“笙儿,我喜欢你,随我入宫吧!”她的心颤动了,可是没有动摇!
九叔却是一个例外,随着年龄一点点的长大,随着感情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终于知道了那预示着什么!
她是爱九叔的吧?可是她好怕,怕这皇室浇灭了她爱的火焰,从那时问他想不想要皇位时恐怕心里就有了要嫁九叔的想法,那时小,什么都不懂,到真正懂的时候,那个男人现在又不在身边了!她好彷徨,好无助······
此间小屋是东凤城囚房的隔壁,房间大了很多,角落墙角上也多了不少的铁器枷锁,还有传说中的绞人器皿,血迹斑斑,看上去倒不是什么常年封存的样子。
东凤城身上的药力去了大半渐渐恢复了些力气,爬起身走到霓笙跟前,翻手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铁链,凤目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动了,手腕都快被你卸下来了。”她疼得直抽冷气,调了轻松的语调,不想让他太过担心。
他果真停了手,却是不说话。距离如此之近,彼此呼吸的气息都能钻入彼此的颈窝,霓笙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他又做出上次那么惊人的行为!
“你在害怕?”黑暗中,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可,天知道,他的心跳的有多快!
霓笙本想呵呵一笑然后不了了之,手腕一扯,一口冷气还没吸进去,血流的已经要把她变干尸了!
“我让风拂把你弄出去。”
“不行!”她呲着牙抗议。
“为什么?”他皱了眉,“难道你想死在这不成?”
“呵呵,臭小子,你难道不知道本姑娘是最怕死的吗?”额上汗水涔涔,青筋突出。真的很疼啊!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死要面子啊?”他也急了,冷了声责怪。
“你个笨小子,你以为上官明璐会让我这么容易出去?她既然能把我弄进来第一次就有本事弄进来第二次,九叔身边的人不是没本事,她能避开那些耳目悄无声息的把我弄进来,就证明她手下的那些人实力绝对不低!”她气若游丝的说完这么多话,五脏内腑也开始灼烧起来,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温润在体内四处逃窜。
最主要的问题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啊?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了你!她心里不免有点愤愤然。看她多好啊,处处为他着想,她东霓笙还没有到泯灭良心的地步啊!
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默,东霓笙知道他的心乱了,他不说话但是那份担忧仍然能从那双眼睛中隐射出来,黑暗中两道视线似要穿透她的灵魂直击心脏。
为了缓和屋内紧张的气氛,她呵呵一笑,“臭小子,你知道九岁那年,我本想问大皇叔要的礼物是什么吗?”
他没有说话,她也只管自言自语:“说出来你可能会怨我呢!”
“其实那时我想让大皇叔废了你的。”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脑袋阵阵的晕眩,嘴角滑过一丝哂笑:“臭小子,别怪我,你真的不适合坐这个皇位。很多时候我宁愿你只是那个陪我到处游玩的臭小子,陪我到处作恶的坏小子。”
悔不当初
东霓笙的消失在三王府并没有构成任何不安,或者说现在的东千陌根本就没心思去理这档子事了,虞子目对他盯得紧,胡尔赤之似乎也不想和他携手合作了,蛮夷那边音讯全无,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晚烟的身子又严重了,他不得不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去看看她。
两人闹了大半生,虽说当初的结合是种错误,可是他还是爱她,正如当年的一个路过的道士所说,“结在心中,亦结不易解,你们皇室中的人最终是要断送在一代红颜身上的。”
他不信,一直都不信,可是后来却相信了。
东霓笙消失后桃子依然在红阆苑照顾晚烟,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他走进来就瞧见屋前一小丫鬟用火炉炖着药,药味弥漫了整个院子,呛人的很。
他走过去,小丫鬟没注意仍低着头在那使命的煽火,他顿了顿问:“她身子可好些了?”
桃子吓的差点没把手中的蒲扇扔出去,看到是自家的王爷,拍了拍胸脯,随即福了一礼道:“王爷好!”
东千陌挥了挥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行了,告诉本王她身子可好些了?”
“最近喝了槿药师傅配得药身子好了许多了,可是,最近槿药师傅也没来,王妃这身子好像又······”
桃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那人去哪了?”
桃子咬了咬唇,阖下来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王爷,小姐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槿药师傅正忙着找郡主的下落呢!”王爷你都不关心一下的吗?她心里有点替小姐心疼,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小姐的伤疤,自小就希望能得到疼爱,可是三王爷也不知为何老是对小姐下狠手,小姐,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东千陌也是愣了愣,可转眼就冷了脸,转身走出了院子。桃子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顿时傻了眼,不禁赌气的喃喃:“王爷真是太过分了!小姐都被人给绑架了他居然一点都不关心?”
鼻端适时闻到一股焦味,她低头一看,呀的呼喊出来,赶紧用抹布包裹了瓷柄把药汁倒进了碗里,转身时看见门边倚着的柔弱女子,身形一顿,“王妃?你怎么出来了?”
晚烟弯唇一笑,眉目柔烟,“出来透透气,都快憋出病来了。”
沉默了会,她问:“笙儿,她?”
桃子手一抖差点把药碗给打翻了,表情僵硬的笑笑:“小姐她最近嚷着要去找九王爷呢,所以没来看你,王妃你别放在心上,小姐那脾气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过了这阵子她就会来了。”
“你对她倒是了解。”她接过药碗,看着灰黑色的药汁中倒映的脸,倏然一笑:“可是你骗不了我。”
“太后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仰头一口把碗中的药汁尽数喝完,忍不住夸赞:“九王爷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居然连这样的药也能大胆尝试,若是鬼妖还活着恐怕都要被活活气死了。”
桃子站在她的身边,听着她东一句西一句不搭边的话有点云里雾里,只能垂首洗耳恭听。
最后她站起身,可因着身子的虚弱还是差点摔倒,幸好桃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回头对她嫣然一笑,桃子顿时有点成呆立状——她家的王妃真的不是一般的美啊!
晚烟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望着蔚蓝的苍穹,缓慢说道:“雪山的人还是坐不住了,当年想要杀我,如今嗜血魂珠一现,恐怕那老头又要为了天下苍生而追杀我的笙儿了。”
幽幽的叹息声,她扯唇一笑:即使我翻不了你的天下,我也要让你在地下永不安宁。
她爱他,可终究还是恨深一些,不是她放不开,只是执着了太久,她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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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人人谈起暗衣宫都会毛骨悚然,因为暗衣宫是一个死亡的标志,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进了暗衣宫的人是绝对没有活着走出来的,即使你出来了也是爬出来的,即使你爬出来了你也是逃不了十步笑的。十步笑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最毒的毒药,只要沾上一点,十步之内你会大笑,笑到七窍流血鼻孔生烟内脏搅乱,十步之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初有人说这是暗衣宫的宫主心里阴暗,她一生没有笑过,所以也见不得别人笑的开心,十步笑由此而来。
但是绣弯弯却是对此说法嗤之以鼻的,他认为槿药练出此毒纯粹是同情心泛滥,槿药那人看着就是优柔寡断的家伙,见不得别人死的太惨,你说死就死呗,还让人家笑的那么大声,倒有种慷慨赴死的壮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