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醒了怎么就不吱一声呢?十两银子啊,我得赚多长时间啊!”绣弯弯仰天长啸!
漆黑的甬道中,三个人影一前一后紧紧跟随着。东霓笙刚醒过来身体还是有些无力,脚步不快,导致绣弯弯小朋友又哀嚎了无数次。
她真的很难把如此纯真善良的小朋友跟那个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至极的少年想成同一个人。白衣在最前面拿着烛火盏,回过头来正好瞧见东霓笙脸上隐晦不明的神情,抿唇笑道:“你别理这小子,整个一钱疯子,地上一文钱他都要捡起来亲上几口,直到哈喇子流出来才会意识到自己的丢人。”
“谁说的?!白衣,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虽然我绣弯弯聪明可爱人见人爱,但是你也不用太妒忌,放心吧,小主是会喜欢我比喜欢你多一点的。你不用如此贬低我来抬高你。”小鼻子皱了皱,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白衣在前面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跟这个自恋的家伙多狡辩什么。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句话听说来他是在夸他!
倒是东霓笙歪了头,眨巴着眼说了句:“我比较喜欢白衣,不喜欢小屁孩!”
绣弯弯气语凝咽,前面却是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着实让人恼了心。
三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很干净的房间,四周依旧是密封的墙壁,依然没有窗户,可以说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黑洞。东霓笙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这是什么地方?”
绣弯弯估计对她刚才的话还气结,不冷不热的回了她一句:“一个问题,十两银子。”
东霓笙额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这人到底是干什么出身的?爱钱爱到这个份上还真不容易,尤其是还这么小!看年纪倒是比她还要小上两岁。
白衣笑着走进房间,不知怎么在墙角上摸出一个灯岩,碾了几下把手中的烛火插了上去,边回头对霓笙说:“这里是龙眼泉山,太后的秘密之所。”
“龙眼泉山?”她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是已经被槿药给颠了吗?难道还有密道?”
“嗯。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它的底下密道,龙眼泉山落入太后手中之后就已经被大大的休整过,有个密道也是不足为奇的。”他边说边在墙上依着不规则的图纹虚走了一圈,本来密不透风的墙顿时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从里面硬生生撕裂开。
一股强风从裂缝处灌了进来,霓笙有些不适的闭了眼,只听的耳边传来轰隆隆的水声。“这是?”她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这个底下居然有如此风景?
金箔拱桥,溪水长流,最主要的是前面那座鬼斧神工的瀑布,不知引用哪里的水从顶上直灌下来,有了冲力和重力,那水声轰隆隆如百万铁蹄滚滚而来,气势磅礴。人站在它面前有一种来源于自然的压力,那是绝对强大对绝对弱小的控制。
“哇,每次见到这瀑布总想把它搬走,我好喜欢它哦!”绣弯弯的双眉已经变成了弯月,双手拱在耳鬓,双眼直冒星星。
东霓笙又被电闪雷鸣了一次!僵硬着嘴角望向那个死小孩,真搞不懂他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让九爷把它弄回去吧!”绣弯弯不禁提议道。但很明显,没人会理睬这种等于是白痴的问题。
众人无视他!
白衣回头笑着对东霓笙说:“这里是龙眼泉山的正下方,那个瀑布是引用泉山里的水导下来的,上官明璐在建这个地下宫殿的时候耗资不下百万两黄金,这条渠道一直延伸到泉山后方数十里。她本来是打算把这做为万一功败垂成后的退路,却没想到九爷其实早就盯上了这。”
白衣对她神秘一笑,眸中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后面的绣弯弯冷不丁的哼了一声,算作不屑。
东霓笙睁着无辜的大眼,不明白也就不去思考。
不过这里真的很漂亮,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石桥边花朵争奇斗妍,青橙红蓝紫各色花种都一应俱全。尤其是受了泉山里水的滋润更是比外面的花漂亮。
她边走边欣赏,走到一朵紫色花前顿了脚步,侧了头仔细的看了看那花,赫然发现那上面还停歇着一只紫色蝴蝶,扑扇着翅膀通身透明只有尾翅才隐现紫色。
“怎么了?”白衣和绣弯弯也停下了脚步,霓笙抿唇一笑弯了身果断的折了那支紫色花朵,“没什么,我们这是去哪?”
“小主你就呆在这吧!九爷马上就会来的。”白衣把她放置在凉亭内,自己和绣弯弯折了中从另外一条道走了出去。
东霓笙不知道他们去哪,但是自觉是跟不了他们的。她自觉自己的武功还算不错,可是在他们两人面前她总感觉是个透明人!莫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估量不出自己的胜算。既然是九叔的人,她也放了心任由他们去。
“真不带她进去?”墙角处绣弯弯撇了嘴,靠着墙有点不啻。九爷也真是的,这个女人也没啥特别的嘛!干嘛要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的?!
白衣面上笑着,眼中透出一股冷厉,绣弯弯顿时噤了声。“收起你这种态度,小主在九爷心中的位置七卫中没人不知道,不要以为九爷对我们七卫有什么特别的,若是触了他的底线,你我的下场照样和子清一样。若不是魅罗下手软再加上九爷还要他办点事你以为他能活着走出暗衣宫?”
绣弯弯低垂了眉眼:“是。”
“走吧!九爷还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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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东燕启你不是很厉害吗?到头来还不是亲自把本宫放出去?”密室中的光线很暗,空荡荡的房中只有一张桌椅,桌子上千层不变的放着唯一的烛火。
房里的墙壁很大,可以说大的离奇,上面架了一个五六尺长宽的铁链锁架,铁链毛刺锋芒,只稍一眼就能让人毛骨悚然。若是这铁链扎进了肉里那必是痛彻心扉的。
然,铁链架上的女子此刻却是笑的如此疯狂,如此的——狰狞!
她努力吐了一口血液,恶狠狠的对着距离她不足六尺的少年道:“东燕启,今日你若是放了我出去,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木桌是上好的红檀木,耳边还能闻到那种沉古之香。他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敲击在桌沿,清晰可闻。少年的兴致似乎很好,嘴角的笑温润如风,听的上官明璐的辱晦竟是一点气愠都没有。
语音温柔迷人,带着好听的磁性缓缓道:“后果?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问的很认真,至少眼睛中是一种近乎执着的认真,乌玉黑瞳如上好的墨宝,如一股吸力深深的把人吸住。
上官明璐声音中多了一份僵硬,虽已狼狈之极,但毕竟是一代后宫之主,那份高贵雍容无论如何也是消磨不掉的。她扬起唇冷笑:“东燕启,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本宫会不知道?东凤城那蠢小子会信了你,可是本宫不会。幕督参军领兵十万,燕王坐镇帅营,执手横扫了蛮夷几个部落,南云从来不喜战,前年却是被燕王硬是逼着迎战了三回合;以柳塘城会中心,上牵乌夜国,右突神秘楼兰国。东燕启你当真以为本宫是白痴还是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
呵呵。他轻轻一笑,被她说的来了兴致,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赞同还是讽刺,“继续。”
她顿时目眦欲裂起来,声音也沙哑了不少:“你不要太张狂了,这天下还不是你东燕启能夺得了的。你们东氏历来都是狼子野心,本以为稳固了昭华国后能安静一段时日,没想到居然生出你这么个狂妄之徒!纵使你东燕启再厉害,也别想一手翻得了天下!”
“是吗?”绯红色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白皙如雪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他站起身,白色长袍轻轻飞扬,在半空中滑过一个弧度。
“可是谁说我要这个天下了?”他轻扬唇角,笑的漫不经心,倒似觉得有人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眉眼里盈满了笑意:“不过,太后你倒是可以得到昭华国。”
上官明璐冷沉了眸定定的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走向自己,从他袖子中拿出来的玉玺是象征着整个昭华权利的巅峰!
而他就这样轻松简单的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你不是要当女皇帝吗?本王现在就可以成全了你。”
“你······”她难以置信,可是又猜不出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放心,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得昭华,交出锁魂令。”白皙如清玉的手指如风一般滑过冰冷的铁链枷锁,语声柔和诱使着对方做出看似公平的决定。
江上烟雪看波舟
上官明璐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她沉眸看着他,“东燕启,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冰凉的手指一触坚硬的铁链,本该坚硬如磐石的铁链如同受到强酸瞬间裂了开。“别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你同意与否并不能影响我什么。前些日子幕督参军还跟我说起了上官斜川的事,可想听听?”他笑着退开,看着面前的女人因一句话而变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