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手里的汤勺一滑,差点掉进碗底;转过头,就看见楚玉郎将蜜罐放在地上,掉头就跑。
顾不得多想,乔羽立刻将手里的汤碗送到小喜的怀里,起身追,手腕,却被御天涵拉住。
“阿羽,他已经走了!”
“我觉得他有心事,小涵,让小喜伺候你吃药,过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乔羽箭步离开;只留下御天涵看着门口,最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楚玉郎一路且走且骂,亏他还装出一副送东西的模样刺探军情,却正好撞见媳妇在跟小师弟打情骂俏;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喂着;还真是亲热呀。
楚玉郎光顾着骂乔羽是个混球,却忘了看路;眼看着就要走到翠湖边,可他依然没有收脚的意思,眼瞅他一脚踏空就要跌进湖里时,乔羽飞身夺来,一把拉住他乱飞舞的手臂,往怀里一带,惊魂未定之际,就看见媳妇含笑的脸。
这个婆娘,什么时候跟来了?
再一回头,翠湖的水腾起冰凉的寒意。
楚玉郎吓得一缩脖子,干脆,靠在媳妇怀里,瞪着先才还跟别的男人好的混蛋。
揪着媳妇的领子,拷问:“不去喂药了?”
乔羽见他脚底发软,就任由他靠在怀里,只是一双手搂着香香软软的王爷,嘴角带着满意的笑:“要小喜喂!”话后,又补充:“我感觉你更需要我!”
见媳妇臭屁,楚玉郎很不高兴,刚想打媳妇两拳头,可是小腿虚软,找不到重心;唯有乖乖的靠在媳妇有力的怀里:“师弟来了,你就不像以前那般对我好了。”
乔羽疑惑,反驳:“我一直对你都很好!”
楚玉郎斥责:“才不是,你给他喂药,都没给我喂过!”
乔羽一听这话,笑了:“是!我不会给你喂药!”
楚玉郎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看吧,你现在都承认了,乔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乔羽低头,摸着楚玉郎涨红的脸,看着他眼底的受伤;她不明白他怎会说这样的话,难道,给他喂药就是对他好吗?
乔羽神色凝重,叹了一口气:“玉郎,有我在你身边,自然会把你护好、疼好,爱好、怜好;如此待你,你怎会生病?既然不会生病,我又何谈给你喂药?”
好吧!
楚玉郎承认!
再大的火气在媳妇一本正经的口气下,都会化为齑粉,风一吹,什么事都没了!
追根究底,都是师弟惹的祸!
☆、媳妇是禽兽 026:幼时梦想
御天涵坐在房中等乔羽许久,小喜见药汁都快凉了,不免催了声:“公子,药凉了喝对胃不好。”
御天涵回神,邪魅冷峻,不似以往的柔弱;可眼底的笑依然温润迷人,仰起头,看着小喜,问:“王妃对王爷很好吗?”
小喜听这话,只当是师弟对师姐的关心,放下手里的乌梅,搬了个小凳坐在床边,看着御天涵,细细道来:“我家小姐对王爷自然是好的;王爷喜欢胡闹,以前在街上打架差点被人欺负,是小姐站出来帮了王爷;虽然最后帮到了牢里可小姐还是一句怨言都没说;王爷喜欢美人,小姐也从不嫉妒,反倒是对小院中的美妾们极好,从家里带来的嫁妆小姐说用不着,大部分都送给了那些小妾和府里的丫鬟。”
说到这里,小喜就无比崇敬的抬起头,看着窗栏处的阳光,一脸的崇拜,“御公子,人人都说延平王娶了个母老虎,能耍的动棒子,打得了王孙;可是认识小姐的人都知道,小姐心地善良,她舍不得别人欺负王爷,就宁可把自己的名声弄臭了也帮着王爷;还有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
御天涵看着小喜双手紧握,满脸泛红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喜欢极了阿羽。
只是没想到,阿羽这般子好打抱不平的习惯在延平王府中居然落得了一个贤惠的名声。
想着,御天涵不免轻蔑一笑:“阿羽从小就是个直肠子,从不与人交恶;除非是有人把她逼急了;延平王从小娇生惯养,性子自然是骄傲了点,这样的他除了给阿羽惹麻烦以外,还会做什么。”
小喜听闻这话,不解的看着靠在床边似若有所思的御公子。
只是一瞬间,小喜觉得御公子似乎不像表面上的那般温文尔雅。
小喜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拿起乌梅又乖乖的站在一边;御天涵察觉到了小喜的异状,暗笑之际,拍了拍手;伺候在一边的小童心领神会的从一边的红木匣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御天涵指了指小盒子,对着小喜说:
“这个盒子里放着一块从天山雪地中挖掘出来的美玉;冒昧叨扰我实在过意不去,小喜帮我将此物送给王爷,全当是个谢礼。”
小喜双手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上等美玉,莹润精致。
小喜欢喜点头,说:“公子放心,小喜这就将美玉拿给王爷。”
翠湖边
楚玉郎坐在媳妇的腿上,一个劲的捏着媳妇的手臂,啧啧逼视:“一个娘们,怎就生的如此威武!”
乔羽知道他这是在羡慕,也不出口戳破,只是揉着他软乎乎的小手,说:“对,还是喜欢玉郎这香软的模样。”
楚玉郎听出媳妇这话带着迁就,跳起身,对着翠湖发誓:“从今天开始,爷要锻炼身体,最好能抡得起大刀,与父王打上三百回合,告诉他谁才是他儿子。”
乔羽笑,知道楚玉郎先前是在老王爷那里添了堵,主动拉起他的手,将他带进怀里;看着连一点薄茧都没有手指,实在于心不忍:“玉郎这般就很好了,不必练武。”
楚玉郎叉腰,怒视:“你是瞧不起我?”
乔羽忙解释:“自然不是,只是……只是,你……。”
楚玉郎不等乔羽说完,一口打断:“我就知道你这混球跟别人一样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乔羽,爷跟你蹩上了,你看着,爷这就去抡大刀、练棒子,让大头教我流星锤:。”
说完,不及乔羽呼喊;小兔子就一蹦一蹦的消失在眼前。
长叹一声,乔羽唯有无奈。
毕竟是从小娇养在心口上的宝贝,她疼他至宝,怎能让他去练那种粗浅功夫!
楚玉郎一路小跑,待走到花厅的时候,就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起来;回眸见媳妇没跟上来,干脆扑腾一声坐在地上,喘着气,伸了伸粉红的舌头。
头顶已不是骄阳似火,傍晚的残阳带着一点点的温暖,一丝一丝的落在他身上。
仰起头,看向花厅前的万花锦簇;楚玉郎无奈一笑,他怎会不知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的身板怎能受得住大刀、棒子和流星锤?
想当年他病气恹恹,每天娘都抱着他哭哭啼啼,父王更是将宫里的太医,民间的神医都请遍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他能活到二十岁的话。
那个时候,他常常躺在软榻上看天,觉得自己这辈子这样病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期盼着投胎转世的时候千万别再投胎在一个病鬼身上;来世,他要成为能在战场上劈风斩浪般的英雄,指挥若定、潇洒天下,或者是像《游侠记》中的大侠那般,除暴安良、打抱不平。
虽然那是幼时的梦想,可是这个梦,却也成为了他今生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梦!
只是这个梦才做了十几年,一场婚姻就将他的梦想彻底颠倒过来。
自家媳妇成了《游侠记》中的大侠,自己却成了大侠怀里的‘红颜’。
想到这里,楚玉郎抹了把汗,无比苦逼的望着对着他笑的老天爷,破口大骂:“老天爷,本王是想让自己成为舞枪弄棒的真男人,你咋就要我娶了这假爷们当媳妇,完全幻灭了我幼时的梦想,敲碎了我人生的希望!”
小喜抱着小盒子出现在花厅前,就看见王爷怒骂苍天,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王爷自小身体孱弱,此时又坐在地上,吓得小喜哭天喊地的奔过去,一把跪在王爷面前,双手伏地,眼泪朦朦:“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被突然冒出来的小丫鬟吓了一跳,看清是小喜,楚玉郎也不好责骂,毕竟是媳妇带来的陪嫁丫头,他也会疼着。
“没事,只是跑累了休息休息。”
扫了扫衣袖,楚玉郎就抬起手臂示意小喜扶他起来。
小喜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扶起王爷,见王爷面色红润,不似生病;呼出一口气,献宝一般拿出小盒子,道:“这是御公子送与王爷的礼物,说是天山上的宝贝,很漂亮呢。”
御天涵给的礼物?
楚玉郎斜睨着小喜傻呵呵的笑容,随手打开小盒子一观,果然是块上等美玉。
只是这种东西,他自小就见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稀罕;看了两眼后,随便嗯了一声,招招手就要离开。
小喜快步跟上:“王爷可要小喜帮您戴上?”
楚玉郎停步,看着小喜兴冲冲的眼神,打趣的问:“我为什么要带他送来的东西?”
小喜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只是一根筋的傻气:“公子和小姐要好,他送来的东西小姐也应该知道,王爷戴上好看,小姐看了会开心。”
一句无心之语,楚玉郎却听得别有用心;许是这件礼物关系到他在乎的女人。
拿起那通透冰凉的美玉翻看了几下,随手挂在腰侧,与腰间的玲珑珠相映成辉,果然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