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的出身在几位贵妾中是最低的,因为出身青楼,身上带着一股子风尘气,这要本是大家闺秀的荣王妃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排斥,但碍于儿子喜欢这种妖媚的调调,便也忍了;而相较于其他两位贵妾,因为都是荣王妃亲自挑选的漂亮敦厚的丫头,所以在荣王妃的眼里自然是要疼爱一些。
现今柳飘飘这一腔多情的模样让荣王妃听着舒心不少,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哭的眼眶有些发红的丫头,抛去了一些过往的成见,连连点头不止。
另一个贵妾看见柳飘飘在荣王妃心里得到了赞许,抱着得不到丈夫的心,定要得到婆婆的心的态度,也哭着擦擦眼角的泪,拿起一方湿帕子帮着荣王妃轻轻地擦拭着楚玉郎的手指,动作温柔,态度贤惠,一滴眼泪,又多情难却的滴了下来,声音略带幽怨,但却更多的是敬仰之情的说:“爷,您下次要是出去玩,就带着虎狼军,要不让王妃跟着也成,万不可在一个人乱走了。”
荣王妃点头,附和:“是啊!你那媳妇虽然不成气候,但当个贴身护卫还算称职;这次若不是她将你找回来,恐怕你父王和我都要疯了。”
说完,荣王妃有心酸的擦了擦泪。
送走了荣王爷和荣王妃,乔羽走进房间。
柳飘飘跟着其他贵妾们一一离开,在走出厢房的时候,几位贵妾都不免钦慕的偷看了一眼乔羽;直叹当家主母当真是英气逼人。
乔羽坐在床沿,看着精神气十足的楚玉郎,撩起被,见到那双受伤的双腿,心疼:“很疼吧!”
楚玉郎摇头,“当时喝醉了,就算是疼也是迷迷糊糊的;反倒是苦了猫儿和凤绾!”
乔羽抬起楚玉郎的下巴,轻吻了一口那已经粉莹甜美的嘴唇,说道:“你自小就带着猫儿,他忠心护主也是应该;反倒是我实在钦佩那个凤绾,居然为了救你,连命都牺牲了。”
楚玉郎心底惆怅,当他听养伤的猫儿告诉他凤绾为了救他冒充他的名号被活活烧死的时候,脑子空白了许久,他没想到,那个笑起来眼睛里带着淡淡光华的男子,那个如此出身但却通晓大义的男子,居然为了他,选择了放弃生命。
见楚玉郎被勾起了伤心事,乔羽轻轻地上前抱住;就像是呵护心中的珍宝,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顺着气,道:“你有凤绾这个朋友,是福气,而凤绾有你这样的知己,是缘分!我们要记住他,让他活在心里。”
楚玉郎淡淡一笑,抱着媳妇的腰,靠上去:“我怎么没发现我媳妇也有温柔的一面?!”
乔羽笑,粉色的舌尖轻轻地舔了下楚玉郎的耳垂,看着他顿时羞红的脸,道:“我还有很多面你没有发现呢!”
楚玉郎睁大眼:“当真?无耻下流不要脸,除了这些你还有多可恶?”
乔羽敛眉一笑,捧起楚玉郎的脸就来了一段深吻,当她看见他劫后余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羁绊;小涵已经找到了能够真心珍惜他的人,而她怀里的男人,则是她要珍惜的。
楚玉郎没想到媳妇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他,挣扎之际,不免扯伤了伤口,呜咽着蹙眉,轻呼:“乔羽!你大爷呀!爷都快要折了你还拿着爷泄欲!”
乔羽轻吻着楚玉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身下那又急又气的小人,心疼的舔了舔他的鼻尖:“不是泄欲,是心疼!”
楚玉郎恶心的呸了好几口:“呸!你若是心疼爷,就等爷好了再战!现在爷这幅模样,浑身上下都是药草味,你也不嫌弃。”
乔羽蹭了蹭楚玉郎的发顶,房间中的确有股很刺鼻的药味,但是这对于连血腥味都闻惯的乔羽来讲,简直更不在话下;于是就看这头小母狼一把按住楚玉郎挣扎的爪子,轻咬着他已经被她蹂躏发肿的嘴唇,微微一使劲儿,楚玉郎呼痛,但小母狼发情,谁敢阻拦:
“玉郎,父王以为我们俩人关系不好,所以你才出去找兔爷儿。”
楚玉郎疼的倒抽冷气,哆哆嗦嗦的颤抖,“干你!让父王看看你在床上的凶狠,就知道爷跟你的关系好不好!”
乔羽一听这话,抬起头看着楚玉郎泛雾的眼睛,洋洋得意的问:“你真的觉得为妻在床上凶狠?”
楚玉郎啐了一口:“见过强悍的,没见过你这么强悍!”
“那夫君可满意?”
“满意满意!满意疯了,我说,你赶快下来……我疼……疼……唔!乔、唔……!”
伺候在外面的小熹听见小姐的厢房中又传出来唔唔的声音,眼带一笑,就知道小姐又把王爷当成兔子叼在嘴里玩了。
定北宫中
保定帝扶着额头,看着站在龙案下的皇叔,无奈的叹了口气:“玉郎找回来了,皇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带着虎狼军找那几个龟孙子替玉郎报仇,您怎么扛着棒子到朕这里来了?!”
荣亲王虎虎生风的转悠着手里的杀威棒,砰的一声,棒端杵在地上,定北宫的地面晃了晃,吓得保定帝忙扶着龙案,捂着心口看向一脸彪悍的皇叔。
“皇上,要么开战,要么你给本王特权,本王要调查所有亲王郡王这段时间的外出记录!”
保定帝就知道自家皇叔一出现必定是找事的,别人不知道,皇叔他还不清楚他是最害怕打仗的吗?
但是,如果给了皇叔特权要他调查亲王郡王,那岂不是又让皇室宗亲们认为荣亲王恃宠而骄,独具鳌头吗?天下悠悠之口,他这个皇帝也有难以堵住的缺口啊!
保定帝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连日来的睡眠不足和刺激让他显得有些疲惫,叹了口气,道:“皇叔,两国开战苦的不是将士,而是百姓;大周好不容易迎来了十年不战岁月,百姓休养生息、国势蒸蒸日上,怎能说战就战?再讲玉郎被东蛮武士袭击不假,但许是那些武士是些叛逃之人,潜入我大周只是为了挑起战火,如果我们不小心应付反倒是中了敌人的下怀,那朕可就真的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
荣亲王这个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子,想当年先帝为了让他成为西凉的凤君,抱着他的大腿那是嚎啕大哭,讲的更是撕心裂肺,可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就算是先帝哭瞎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现在的保定帝虽然成就上比先帝好,但是个性却是和先帝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贪生怕死、心肠柔弱。
荣亲王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不管保定帝如何说,他必定要将那个引得东蛮人进来的混蛋揪出来,根据消息,他已断定那人是个位高娇宠之人,细观着大周天下,能随意颁发出入禁令的人,除了一朝的几位亲王,剩下的便是顶着亡父功绩坐上王爷位置的几位王爷;调查一朝王爷,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事,必须要有皇帝的特旨才行;要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定北宫中,扛着棒子逼着保定帝作出决定。
“好!皇上说不愿意起战争,那皇上就给老夫一道圣旨,要老夫着手彻查此事!”
保定帝看皇叔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想要给两个人一个台阶下:“皇叔,要不朕给大理寺下旨要他们来办,你年纪大了就多多在府中休息,玉郎碰见这事,你也多多开导开导他,免得在将来留下什么魔怔。”
荣亲王听出保定帝是有意要他避开,心直口快的荣亲王哪里肯愿意,自己的独生爱子差点被烧死,而且根据猫儿的叙述,那些东蛮人就是冲着玉郎是他的儿子才痛下的杀手;他自知东蛮人痛恨他,但没想到这群野狼居然闻着味道找到了玉郎泄愤;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那么混蛋揪出来,泄了这口气再说!
“大理寺的人?哼!皇上,不是老夫看不起那些文官,只是那群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混蛋,告状谄媚倒是有一手,但论到查案,还差得远!皇上,你不会是想要对玉郎被袭击的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应付过去吧!”
保定帝见皇叔猜出自己的心思,吓得倒抽凉气,急惶惶的摆手摇头,“怎么会,玉郎是朕的弟弟,他被人差点害死,朕定是要帮他出了这口恶气的!”
荣亲王欢喜,了然于胸的说道:“那就行了,皇上,这本是我们楚家自己的事儿,交给一些外人来办老夫不放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管,别人插个屁的手!”
保定帝抱着玉玺都快要哭了,终于,在憋足了一口气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皇叔,您也知道其他的几位老王爷觉得朕对你的态度太过于放纵了,一对父子,两位王爷,这是大周自建国以来都不曾拥有的殊荣;皇叔年轻时为国出力,成为百姓拥戴的亲王那是实至名归,玉郎受到庇佑,当一个小小的王爷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个时候皇叔若想要查办某位王爷的出入记录,恐怕会被宗亲们看成是恃宠而骄的表现;毕竟能查办宗嗣的人,只有朕特封的钦差才有这个权利啊!”
荣亲王腰板子站直了,说话不腰疼:“那皇上就让老夫当钦差吧!”
保定帝扑哧一声,一口血气没咽下去,差点又涌出来,“皇叔,您没听明白朕的话吗?”
荣亲王微微一笑,很大体的回话:“听明白了!老夫是听明白了!不就是有人在皇上耳边吹了软风,皇上夹在老夫和宗亲之间犯了难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