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睡莲急急喊了一声。
“我娘绝对不会喜欢这个模样的你。”水儿不顾睡莲的阻拦,还是说了一句,不吐不快。
提起施馥,顾慕便是一阵默然,希望找到她时,没有战乱,没有争夺,只有往昔的平静,和她一起的生活。
“你,去把十一弟、胡劲融和施棋找来。”顾慕恢复冷漠的神情,对水儿吩咐道。
“去就去。”水儿站起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来,“不许欺负我姐,就算你是皇上,也没有例外。”
“水儿!”睡莲不忍责备水儿,可看着顾慕捉摸不定的神色,她也不能任由水儿说下去。
顾慕倒是没有说什么,水儿径自离去。
“舍妹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水儿离开之后,睡莲便忙着赔罪。
顾慕抬手一阻:“无妨,倒是有几分馥儿的性子。”
见顾慕没有追究什么,睡莲放下心来:“皇上支开水儿,可是有什么话要与睡莲说?”
“不错。”顾慕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有些事,我本不想早作打算,不过,馥儿怀孕一事,让我考虑了很久。”
顾慕踱回桌案后的位子坐下:“二哥、你和我,同样是出身皇族,有些责任,是与生俱来的,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些,甚至水儿。”
“不错,从出生的那刻起,享受着公主的待遇时,却也背负着作为公主该有的使命。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倾覆在别人的手中。”
“你虽不能复国,不过,也并非不能完成公主的使命。”
睡莲似有不解:“皇上是什么意思?”
“二哥、你还有我三人也算相交匪浅,你当知道我无心皇位,但二哥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身上的责任便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得为云国的将来做打算。”
睡莲渀佛明白了什么,可真让她说出什么,却实在不知道从何开口,只知道,顾慕的打算,与她有关。
“豫国虽亡,但你和水儿毕竟还是颜柔月和颜柔冰,只要是公主之名就可,要么你嫁给十一弟,要么水儿嫁给十一弟?”
琵琶倏然落地,发出铮的一声。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责任,豫国皇族的血脉,只剩下我跟水儿,如若要延续,真的只有这样了。”
“其实,我更希望你嫁给十一弟,至少,你比较适合。但是,馥儿早已将你当做弟媳,我无法左右,权看你自己的抉择,至于十一弟,你不用担心,如果是你,他应该不会说什么,如果是水儿,想必问题也不大。”对于处理几人的婚姻问题,顾慕倒是很淡定,并没有觉得是什么难事,就算说不动,哪怕到了最后,还有圣旨这一招。
睡莲怔在那里,她本来完全可以放弃,不用再卷入什么皇宫是非,只是,顾慕把皇族的责任提出,她又如何可以轻易推卸。她身为豫国皇族,享用着皇族的待遇,却不曾为皇族做过什么。她身为父皇母后的女儿,享受着父母的关爱,却在父母危难时无能为力。如今,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份责任,是一份与生俱来的责任,为了皇族,为了父母,她不得不肩负的责任。
顾慕的意思,她明白,那不仅仅只是嫁给顾徉这么简单,顾慕早已有将一切都托付给其他人的打算。
“你不用急着回答,等尧国这一关卡过去之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顾慕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不过,如果不这样,他知道,他将失去的会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族责任
卷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搓搓锐气
第二百五十四章 搓搓锐气
沉默了有一会儿,睡莲才从惊魂中走出,她俯身拾起琵琶,琵琶并没有碎裂,琴弦也没有断裂,还是完好如初。
坐回椅子上,睡莲端起琵琶,摆好姿势,拨弄了几下琴弦,音色也是如之前那般美妙。
“皇上可否先听睡莲弹奏一曲。”
顾慕点了点头,知道面前的女子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当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一边品尝,一边欣赏起音律。
睡莲弹奏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顾慕,而只是望着前方,仿佛透过密不透风的营帐在望向什么地方一样,可又仿佛只是看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令人捉摸不透。
本来营帐里还有外边传来的呐喊声,如今,被弦音所掩盖,一切仿佛归为沉静,世界一片空濛。
顾慕并没有打破一切,只是安静地等着睡莲,有些人,不能逼迫,有些事,也不能催促。
睡莲本就是清清冷冷的性子,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一切的情绪掩盖在那张清冷的面孔之下,所有的悲喜,无人看得到,她也不想令人看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琵琶声由乍然的起伏回归于平静,就像睡莲眼中的情绪,慢慢从挣扎里摆脱,清冷的眼眸里渐渐流露出淡然和缓之色,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一曲终了,睡莲看向顾慕的时候,已经没有那般为难。
“其实,也不需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切早已注定。”睡莲苦笑一声,缓缓站起。
“我不想逼你,最好是你心甘情愿。”顾慕在睡莲回答之前,又奉劝了一句,可他知道,从一开始,他已经用了强迫的手段。
睡莲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早已顺其自然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只是眼底最后一丝的不甘,泄露了她的心境。
“皇上可否帮睡莲一个忙,等这件事之后,睡莲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怎么做又对大家最好。”
顾慕点了点头:“可以。”
“王妃若是知道逸王还是逸王,一定会高兴的。”睡莲知道顾慕并没有水儿之前说的那般决然,不过,有些事,已经在悄悄改变。
提起施馥,顾慕又陷入一片静默,变成这样,会高兴吗?
出去寻找顾徉、胡劲融和施棋等人的水儿自然不知道睡莲的为难,她只是奉命寻找而已。
定王的营帐,离主帐不是很远,不过,水儿想要找齐三人,却是相当不容易。施棋倒是没有什么,就是顾徉和胡劲融比较麻烦。
水儿知道顾徉的性子,一般这个时候去他营帐里,铁定找不到他的人,还有胡劲融,除了在城墙之上监视之外,一般还会巡逻,又或者带兵操练,反正不是特别好找。
然而,水儿的第一站,还是到了顾徉的营帐,因为施棋必定在内无疑。
等水儿找到顾徉的营帐时,里边果然没有顾徉的影子,倒是看到了预料之中的施棋,她也只是碰碰运气,找不到顾徉也算正常。
施棋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得聚精会神,看样子,似乎是史书。
听到动静,施棋闻声抬头:“水儿姑娘有什么事情?”
施棋讲话还算客气,虽然不苟言笑,但至少礼数周全。
“那小子去哪里了?”水儿劈头就问。
“定王这个时候会在校场。”施棋知道水儿问的是谁,放眼整个军营,也就水儿会这么喊顾徉。
“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水儿咕哝一声,在施棋面前,也不敢太过不给顾徉面子,“我来传话,皇上让你们到主帐一趟。”
施棋听完之后,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我先随你一起去趟校场。”
水儿点了点头,当先走了出去。
军营校场,一片呐喊助威,好不热闹,还没走到,就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嚷。
“定王,好样的。”
“定王,把这小子打下去。”
“定王,……”
一路走来,不用询问,都能知道顾徉的所在。
施棋和水儿找到顾徉的时候,顾徉正在和底下的人在较量,旁边围了一圈士兵,扯着大嗓门在喊叫,还敲锣打鼓的,好生热闹。
自从来到律州以来,顾慕天天在营帐中,军令又不动,顾徉在自己的营帐中自然呆不住,加上施棋奉命拖着他讲军法谋略,顾徉头大的很,每次在施棋那边受到荼毒之后,便只能跑到校场上和士兵厮混,来发泄心里的愤懑,便养成了天天切磋手功夫的习惯。
“定王,加油,定王,加油。”围观的士兵又开始呐喊起来,几天下来,这些士兵早已把顾徉当成兄弟,顾徉自然也不例外。
等施棋和水儿站定,只见顾徉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卷起袖子,与另外一名士兵赤手空拳对战。两人身上都挨了一些拳头,想来对方没有顾及他的身份而有所作弊。
另外一名士兵光着身体,身体强壮,皮肤较黑,反观顾徉,明显瘦弱很多,皮肤略白,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顾徉听着加油声,越战越勇,一脚勾住对方的脚,运气把对方从背上甩了下去。
“喔——”围观之人又纷纷笑起来,敲锣的敲锣,举着兵器的举着兵器,整个校场,又掀起一阵吼声。
顾徉转了一圈,接受士兵的赞扬时,恰好看到了一边围观的施棋和水儿,当下跑到两人面前。